腐烂或狂欢(2 / 2)

O小姐是个不怎么正经的人,她和人的关系上并不怎么老实。每次我和她吃饭会面,我都能看到她身边不重样的人与她说笑,嬉闹。那些人有时候是男性,有时候是女性,有时候是非男非女。我知道,O小姐清醒地坠入了这场人与人的游戏,即使只有享乐。记得有一次我问她:“你开心吗?”她回答道:“开心。”

无论O小姐身边的人怎么变化,她身边永远都有一名女性——Y。Y是O小姐的朋友,是幼年起就一直相伴的挚友。每次O小姐和她的伴侣欢闹的时候,都一定有Y的旁观。不过Y的旁观和我的旁观不太一样,我是故事之外的,而Y是被谱写进O小姐的叙述的。因为Y爱着O小姐,O小姐也知道Y爱着她。因此,每次O小姐与她的新欢快活的时候,O小姐都一定要带上Y在一旁旁观。即使O小姐十分清楚Y会因此痛苦,会因此流泪,会因此歇斯底里,O小姐依旧在她和她的伴侣约会时叫上Y。O小姐清楚,深爱她的Y是绝对不会拒绝她的。

O小姐对Y说:“这是我对你的爱。”Y相信了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Y缓慢的抹去不存在的眼泪,以一种可以说是庄重而又神圣的姿态点了头。我想Y清楚,O小姐爱她的痛苦,爱她的泪水,爱她的歇斯底里,却唯独不爱她。

我对Y的感情,我不知道如何去叙述。也许是因为Y看向O小姐的眼神太过炽热,太过难以忽视,给我一种Y是真正活着的错觉,让我既是空洞又是嫉妒。我爱着Y,更准确来讲,我嫉妒她。这种嫉妒和我对“O小姐被Y爱着”的嫉妒截然不同,仅仅只是出于一种茫然。我不知道该如何定义这样一份荒诞滑稽的情绪,被触动的心也只会隐隐作痛,既谈不上爱意更谈不上情感,也只有嫉妒能够解释这份荒芜的东西。简单来讲,我因为Y对O小姐的爱而嫉妒她,同时又因为Y对O小姐的爱而爱她。

在意识到我对Y的情感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完了,我的故事结束了,我再也没有办法若有若无的旁观了。也因此,在O小姐邀请我和Y一起3P的时候,我内心一点波动都没有。我很清楚,O小姐这个满心愤怒,被剥夺自我只存有享乐的空壳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报复他人的机会。她就如同经里那位可憎之母、猩色女人,肆意玩弄着她的手下败将,她的奴隶,她的猪狗。

Y对这件事也没什么反应,似乎已经习惯了,所以才能在我进入O小姐时表现的如此淡然。不过我知道,Y是恨我的。无法拒绝O小姐,也无法仇恨O小姐的她只能通过仇恨我这一方式得到些许的慰藉。而被她仇恨的我,居然也在这份强烈的情感下感到幸福和酸涩。对于我爱着的Y,我居然只能通过和Y爱着的对象性交,才能得到Y一点点的视线。而我面前溺死于欢愉的O小姐呢?她究竟在想着什么?和不爱她的人性交,让不爱她和爱她的人痛苦,她难道就幸福了吗?她难道就快活了吗?

难以启齿的,我居然也在这样的处境中感到幸福。面对Y的痛苦,我竟然和O小姐一样感到快乐。我忽而意识到,我和O小姐是一样的。我爱Y对O小姐的爱,爱Y因为O小姐产生的痛苦,产生的悲伤,却唯独不爱Y。

我射精后,O小姐往我的脖子上套了一个项圈。她说,我是狗。于是我就顺从她的指认成为了一条狗。

名为X的狗被他的主人——Y折磨着。Y拿鞭子抽打狗,O小姐作为看客嘲笑狗。Y无声的愤怒,O小姐无声的胜利,名为X的狗彻头彻尾的失败。他们都是欢愉的,我也是欢愉的。即使是被鞭打、被虐待、被折辱、被宰杀,我也是快乐的。就和Y被O小姐鞭打、虐待、折辱、宰杀还被说“我爱你”一样荒诞。

O小姐命令道:“狗,和ta做爱。”

我不知道O小姐口中的狗是谁,更不知道O小姐口中的ta是谁。总之O小姐口中的狗和ta无外乎我和Y。于是,Y哭泣了。Y掩面哭泣,因为她连看的勇气都没有了,仅仅只是通过被精密驯化的本能行事。她用她颤抖的声音质问O小姐,乞求O小姐。她说:“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折磨我?你明明知道我无法拒绝你,无法……难道这样折辱我你就快乐了吗?”然而O小姐没有给予Y半点的回应,Y彻底绝望了。

我感到可笑。Y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在她最在乎,最爱的人口中吐露出,而且Y还无法拒绝。Y最在乎的生命将她推开,命令她去死。无法拒绝的她只能在追随生命的道路上死去。而X,X的主人Y——只是O小姐胯下的一条狗。他的主人服从了O小姐的命令,身为Y的狗的他和身为O小姐的狗的Y究竟是什么玩意?他明明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和他爱着的Y性交,可却是以如此扭曲的方式呈现。

X心爱的Y最终还是成为了别人的狗,失去了所有的生命,成了一具毫无意义的行尸走肉。我满心悲哀,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但是一具干尸是没有流泪的权利的。退出疲软的阳具,无望的我掐住了O小姐的咽喉,殊不知死去的是名为X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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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意,情欲,或者只是再平庸不过的所谓“情绪”,如同一颗颗不间断落入水中的石子,引起一层层涟漪,最后永远长眠河底。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看见我为一个素未相识的人哭泣。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人物,甚至是我流泪的原因都忘得干干净净。只是忽然联想到学校周围那条常年饥肠辘辘,最终死在冬日的猫,以及那只没了眼球的老鼠。或许是这个原因,心中无来由的悲伤和麻木从我的喉咙灌进我的五脏六腑,如同一根根凝结的冰柱刺穿我的咽喉。

我不怎么喜欢动物,但也没什么恶感。若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无所谓的姿态。但我喜欢过一只猫,为了那只猫多日不吃早餐,只为把钱剩下给它买食物。那些时日应该是当时的我最为无趣,也是唯一能够寄托的时日。

那只猫是橘色的,没了一只眼睛,不知道是哪个顽皮鬼弄的。记得当时,我们还给这只猫取了一个名字,不过现在已经全然忘记。我经常去看它,和同学一起喂它,看着它进食的画面,似乎我从中得到了一种说不清的生命力,让我的内心产生了一种似是寂寞,似是温暖,似是凉薄的感情。

不过很快,我就对这种行为失去了兴趣,也不再关注同学口中的它。之后再次得知它的消息后,就是它死去的消息。据说它是只母猫,生了两个小猫,被无良的“父亲”抛弃独自一猫养育着两只幼崽,最终在冬日的早餐默默地死去。

这番叙述虚假的部分实在很多,以至于当时如此无知的我都感觉生涩。我不清楚这种将人的家庭观加以动物的行为是否合理,不过将这事讲与我的同学可谓是兴致勃勃。记得当时的我并没有对这只曾经我喜爱的猫表现出一丁点的怜惜和触动,但是后来的几个月我都“看见”了它的身影。也许这也能是一种所谓的触动?我不清楚。

老鼠的故事,则更为简单。没有什么经历,更没有什么故事,仅仅只是一个无趣且平庸的人在平日里玩耍的地方发现了一具尸体——一只老鼠的尸体的故事。

那时我没有食用早餐,午餐也没有过问。整日整日地熬夜,肆意挥霍着漫长的、无望的生命。看着那只死去的老鼠,那具尸体的眼睛,我在凝视它的过程中得到了一种所谓的“自我”。我无厘头地想起那永远不变的土豆煮面条和时不时失踪的馒头,肚子发出苦涩以及些许的空洞。似是狂热,似是平淡,我踢了几脚老鼠的尸体。紧接着就是连绵不断的恶心和重复,无止无尽,没有尽头。

对于死亡,似乎无论什么样的态度都是无力的。无论是故作无所谓还是一再的吊念和祭献,都无法掩盖那绝对的真实,死亡的空洞。

一个人,就简单称呼为x吧。一个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从高楼一跃而下了结自己生命的人。在得知这个消息时,我没多少想法,可以说是没想法。但如果我真的没有任何想法的话,我也就不会打下这段文字。我的注意力更多放在身边人对这件事的反应上。看热闹,一瞬间的感慨,狂喜,以及茫然。“快走,看热闹去!”我忽而联系起幼年那群吸着花蜜的同学们,他们陶醉般地食用花朵的香甜时,有曾想过那些在花儿上爬过的虫子,有曾想过不久前在花群那撒尿的人和狗吗?

明明一直都是在食用着粪便浇灌出的植物,尸体下的肉块,行走在满是尸骨,满是唾液、口水、屎尿的土地上,但在一瞬间的惊醒后仍会感到恶心。不过这种所谓的惊醒也只是少时对父母叛逆的自己,最终也还是继承了父母的衣钵,父母的秉性,成为了和父母一般的人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的叙述,大抵也是如此。

《精疲力尽》

废弃的文字。精疲力尽。

器官,我这么称呼ta。

Ta的身份,ta的名字,有关ta的不重要。唯一确立的是,ta是我欲望的客体,是尸体,是无意义、无价值、无存在的玩意。对,“玩意”。

以一种狭隘的角度讲,我爱ta。而这种爱,更像是一种对待猪狗的爱。而猪狗,在我这里是最让人厌恶,最让人恶心的东西。也因此,我爱ta。像是一个平日天天抽着大麻食着腐肉的人,在得知死亡来临时的那一瞬间的——对自己生命的愧疚和怜惜。这,就是我对ta,我对我的器官的爱。

第一次遇见ta,应当是在下午。父亲的汽车,车窗外不间断吐着浓烟的工厂,那一个个不知道是什么的铁柱子,还有我,以及没有脸的母亲。这是终点。

Ta可能是一个穿着红裙的女性,或是一个没有头发的男性,也可能是一个被砍掉四肢后被迫安上狗的四肢的猪猡。这是Ta的肖像画,不过是虚假的肖像画。正如我的叙述一般,是虚假,是梦。

下了去往亲戚家的车后,我闲的无事到附近的学校的操场那玩。在那里,我看到了ta。突然的,我想起了一个尸体,一个满是鲜血,带着一双绝望的眼珠子望着满是红光的天空。这或许是ta?我不清楚。ta的残缺让我更爱ta,就像是被烹饪被宰杀的残缺的猪比满是粪便,被圈养在猪圈的猪更加让人喜爱,更加完整一样——

或是谈话,或是游玩。在经历了以上事件后,我来到了ta的家。当然,也可能是我死了的亲戚的家,甚至是陌生人的家。我无事趴到窗外,脑子里突然回想起母亲对我说她十四岁跳楼的事情。人们总是在回忆中不停的回想,那些误入的回忆和往事,在回忆的过程中却逐渐成为了现实。

现在的我,大抵也是如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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