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接受(1 / 2)
('和另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亲才算初吻,还是不论血缘和有感情的人接吻才算呢?
如果是前者,宋苛的初吻真是莫名其妙的被夺走了。
他做春梦梦见面对的人换成周予完全是大脑把难忘的记忆从海马体抽出来塞到里面的。
也就是初三下学期的一节老班的课,李正节到窗台附近给说话的学生一个爆炒栗子,教室里杂乱物品的响动和耳语交接的声音很快归于平静,他交待周予看好班级搞自习,自己要去隔壁楼开会一时半会回不来。
周予的班服上衣掖进黑色西裤里,全身都是班长该有的责任感,结果李正节的脚步的回音在教学楼里消失,他第一个带头关门锁窗玩游戏,乐不思蜀。
“终于有节课能快活了,来不来玩狼人杀?”周予坐前排,轻松搬开自己的桌子拉出椅子坐在前面招呼同学。
近几年的桌游游戏在年轻人间特别流行,尤其是狼人杀,不需要专业卡牌也能玩。
孟皓程坐不住,率先加入了:“行啊,一节课能玩完不?”
“包的,就玩最朴实的卡面,凑七八个人够了!”
大多数学生们兴致不高,忙着卷题目,周予硬拉了几个交情好的人过来玩,季昭野也是其中之一,大家都了解规则,分配完角色开了一局后才发现玩得意犹未尽,忙叫着老班还没回来快开下一句。
周予站在中间当主持人,殷切笑笑:“上局村民太少了,再加一个人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完就看向抬头盯黑板的宋苛,招手让他过来玩。宋苛和季昭野绝交后跟班里成绩好的人混在一块,他不好拒绝周予,半推半就拿了椅子和他们坐一块。
季昭野就坐正对面,周予的身躯挡住了二人随时会相遇的视线,他松了口气,专心听懂规则后闭上眼等候主持人的口令。
“天黑请闭眼——”周予站最中间把这句话拉得格外长,其他人迟迟没收到下一句某某某请睁眼的台词,又不敢睁眼问破坏游戏进度。
宋苛的眼睛盖在肉色与暖光混合的眼皮底下,突兀地出现一道黑色光束。
他疑惑自己是个平民身份,周予有必要靠过来吗?
紧接着下一刻,宋苛感觉到有密密麻麻数不清的鸟嘴在拉扯他的嘴皮让他的神经变得敏感,触觉凉凉的…不对劲!
他不顾规则睁开眼睛,见周予刚刚退回原地若无其事喊预言家请睁眼。
宋苛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引起自己嘴唇怪异的感觉是做了什么,双腿颤抖没踩住地面,一阵反胃不得不仰起脖子将后背靠在椅子上,这番操作直接让自己前盘不稳连着椅子摔在地,上发出好大动静。
其他人纷纷张眼,前排写作业的学生也拽着问他们发生什么事了。
宋苛气急败坏在地上慢吞吞爬起来,指着笑意不减的罪魁祸首:“你干嘛啊?!你的书又被收了?”
他间接地抛出自己的疑问不想事情变难堪,周予不知是没领会还是忘记了之前说的理由,摊着手觉得他大惊小怪,他和自己亲哥也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真恶心…”宋苛手背抹着嘴骂他。
“怎么了?”季昭野以为错过了好戏,他随口一问,周予便用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了前因后果。
其他人也想知道发生什么了,凑过来却被季昭野阴沉的表情吓了一跳,只好转头问神色同样难看的宋苛。
“没事,有个臭虫掉我脸上了。”
宋苛置若恍闻别人笑话他怕虫子,扰乱了游戏,因为他察觉到季昭野的目光短暂地扫过自己,不由得心生对自我和周予的厌恶。
一方面想着既然斩断了联系,自己心情受挫于季昭野不在乎自己也太做作了,另一方面想着完蛋了,他肯定要被季昭野当成同性恋,从而把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同这方面联想在一起,觉得宋苛真恶心。
现在想来真是要自嘲过头,说不定那天就是季昭野的同性启蒙呢。
宋苛不想变成孟皓程说的心口不一的直男,尽可能忘掉过去的不愉快。
也许是不够爱,这才到起步阶段,他和江知芸多走几段路程就好了。
可日久生情对宋苛不太适用,他生活的环境里教会了自己天生冷血,视家人,朋友,爱人为一物。
而且时间越长,他的伪装脱落的速度越快,季昭野是这角色的蓝本,他擅自更改了取向,绞尽脑汁去想如何弥补自己开始颓烂的演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知芸的家庭优越,她生长在爱意准时浇灌的土壤中,与宋苛相处时像个小太阳转来转去,讲自己身边的乐或苦,还绘着天马行空,畅想他们的未来。
她把自己和宋苛的往后四十年都规划了遍,毕业去哪工作,选个好日子结婚安家,养育两个孩子看他们长大成人。
他听着竟觉得人生好漫长,活得如死后埋进土里的人一样窒息。
他讨厌人群,江知芸的社交圈这么多人,加上双方的父母亲戚,结婚宴上他要拿百八十种的微笑去应付。
他讨厌孩子,听腻了半夜宋觉尖利的哭叫声,宋苛的血液里流淌着劣性基因,生下来的后代会是个废材,而自己即将成为像宋润南一样恶心的父亲。
他讨厌既定的未来,那何尝不是另一把锁住自由的监牢,从始至终都困在家庭里。
他想一旦自己的本性暴露,在江知芸的未来里必然将自己抹除干净。
宋苛痛恨自己骨子里的愤世嫉俗,无能怯懦,四处横生的种种欲望。
他讨厌有未来的人。
他没法爱上江知芸。
蹉跎在这场感情漩涡的宋苛马上又背上一担重筐——父亲通知他今年不回青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打完暑假工回来没缓过神:“不回了?为什么?”
赵雅给躺在沙发刷手机的宋润南脱鞋,她帮父亲开口道:“你姐姐在老家结婚了,我们回去贺礼。”
“也刚好在那住一阵,你奶老念叨你呢。”宋润南接着说。
宋薇薇结婚的消息打了宋苛一个措手不及,她的姐姐终是没受住宋家人一轮轮的‘劝导’。
“那这之后也不回去吗?”
“公司哪申得了这么多天假带你们回去啊?你懂事点,青城本来也没啥可去的,不就是来见见你老子的吗?”他外放短视频的搞笑声效,盘起腿跟着乐,没注意宋苛冷下来的脸。
他不得不失约了,却不想要给季昭野任何抱歉。
他们扯平了,宋苛对2014的那个少年隔时空呐喊道。
季昭野没有重要到让宋苛放下一切的地步,对吧?
不具备江知芸的恋人身份,孟皓程的好朋友地位,宋薇薇的家人条件。
他无理由反驳家人的话,拎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箱踏上回家的行程,前天刚下过雨,汽车驶过坑坑洼洼的泥泞路费了好几个时辰,他们到的比预计来的晚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润南和赵雅一进老屋大门忙给家里人赔不是,宋家人其乐融融在大厅里拥抱打招呼,宋苛站在最角落放好买来的水果,拉着宋觉上了楼。
他开了楼上父母卧室的老电视机安顿好宋觉,一转身就和门口的宋薇薇碰了面。
她一席红衣,下装是宽大的马面裙,梳妆打扮过的面容不逊色年轻时的赵雅,黑发扎成丸子头。这是宋苛回来见到宋薇薇面色最好的一次。
她走进来就近坐到木椅,朱红的唇齐齐露出白齿:“我还以为你在下面,进房门过来看弟弟,真好,两个都在呢。”
“…姐。”宋苛挽起袖子也坐过来,他高中时过年都锁在屋里赶作业,只在除夕和宋薇薇说上几句话。
他心怀愧疚,对姐姐曾经的每次疯狂地责骂耿耿于怀。
宋薇薇伸手挑了挑宋苛额头的刘海,提醒他要剪头发了。宋苛的心一紧,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个鼓鼓的红包:“姐,给你的。”
“你这是干啥呀?前几天爸不是在手机上让你转过了?”
“这是我暑假打工以及在学校攒的钱,你给我留的零花钱我现在全还给你。”宋苛说什么都要把这红包塞过去:“多余的你就当以后的生活补贴。”
宋薇薇估量这包的钱数是她零花钱的好几倍,她在宋苛坚决的视线下接受了好意。
放完钱,宋苛问新郎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前玩过的阿哥呀,你和他弟还天天打架呢…你估计不记得了。”
“他对你好不好?”他追问。
“嗯...挺好的。”宋薇薇拖延了话音答着。
宋苛的眼神变得极其复杂,他明确感到姐姐喜庆的外表下透不出一点新娘具有的憧憬喜悦。
她果然撑不住对面投来的审视,为了不破坏妆容,眼珠子往灰白的天花板转,忍着哭腔哀嘁:“他能带我走,离开这里,你明白吗?”
“我以前的朋友说婚礼是幸福的,我连自由都得不到,要爱做什么?”
“姐,我——”宋苛的话被宋薇薇控制不住掉下的泪打断,他急忙到桌子那拿了包抽纸给她。
“宋苛,你比我好,别走我的路了。”
“我们生在一颗浮萍上呀,我,你还有宋觉,谁也离不开宋家。”
她的泪水转移到宋苛的脸上,水汽聚集在眼眶中,多余的跑进耳膜里叫他听不清宋觉看的动画片讲的台词。
“可你有能力去选择自由和爱,我羡慕嫉妒恨,忘了你还是我弟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弟弟,你大步走远些吧,最好再别回来了。”
宋薇薇擦去眼泪,新郎官不多时将到宋家给岳父母敬茶接亲,她要回闺房补个妆。
宋觉不知何时歪着头朝宋苛坐的方向看,注意力离开了有趣的动画片。他支支吾吾说了话,大概是疑惑宋苛双手捂着脸做什么吧。
....
外头红鞭炮噼噼啪啪响翻了天,宋苛匆匆整理好仪容跑到二楼阳台往下看,远远地见宋薇薇批了红盖头,牵着胸口系了大红花的俊俏新郎的手,身边簇拥了好些亲戚撒花献红包,宋润南揽起她的另一只手,带她跨过大门的宽门槛上婚车。
婚车把那艳丽的红装进去,驶出无数车痕和鞭炮纸的泥路。直到车尾气都望不着,宋苛才下楼和家里人说话。
宋家送走新娘就如赶走一只苍蝇。
他们办完这件,又把主意打到宋苛身上,装模作样和他叙旧套近乎,再抛出来真正要说的话,夸他是宋家第一个大学生,祖上往后的香火都要冒金光。
宋苛僵硬回复每个人,对付这群人的方法选发疯回怼没多大用。
“你姐之后回不来几趟家了,你要多来看看,知不知道?”赵雅嗔怪完宋苛到大厅放烛台的长柜拿了点上的烧香递给他,是每年回来都要上香的习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台上架着几个黑白遗照,中间是放香的香炉,背后墙面则是基督教的十字架和圣经内容贴图。
多混乱的礼教与信仰。
他“嗯”一声,合上眼站到中央拜三拜,耳边总有人窃窃私语。
第一拜,他们说宋苛从小暴戾不服输,爱哭不讨人喜欢,冷淡没人情味,小学差点把他送人,得亏有了宋觉当了哥知道什么是责任感,有心赡养家人顶天立地成为男子汉。
第二拜,他们说宋苛以前无端闯祸,学习上天天考个零鸭蛋找打,偏偏他在农村一堆同龄人里最争气。
第三拜,他们说宋苛原本瘦弱干柴,长相邋遢凶煞,这几年大变样了,找对象要比他爸容易多了。
香烧到快要尽头时,他捻熄火星整根放入香炉,杂音也随白烟消散。
过去太长,别人的只言片语便足够塑出他的前半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读吧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拜后驱车去新郎家参加完婚宴,宋苛就在老家里打杂做事住了好几天。
农村网差,流量用多了花的是宋润南的钱,他可不想和父亲吵架。
于是宋苛有机会就出去走走,赶集的事他冲在前面,到了集市就有网络了,他拿着破手机没什么用,顶多给江知芸汇报行程,一天不回复她就没安全感,要上房揭瓦。
临到回家的那天,路况好多了,宋润南一路开车畅通无阻,车里塞满了故乡的土特产,空间变拥挤了。
赵雅捣鼓着女婿送她的新手机,琢磨不懂,她把手机当手使碰碰旁边的宋苛,问他怎么把没用的消息屏蔽了。
宋苛接过新手机操作,母亲絮絮叨叨说以前的旧手机总收到莫名其妙的垃圾短信,删了好几次都没用。
“…是我初三那会的手机号吗?”宋苛清理消息的手指打滑,眼里的余光瞥向耸肩避而不谈的赵雅。
回柳城后她就换了手机号,以前的信息肯定都看不见了,但宋苛直觉里猜到那不是简单的骚扰短信。
“发了什么?都是同一个号吗?首号码是青城的吧?”他一再追问被缝住嘴巴的赵雅。
“都多久了,我就说一下啊!你别多管了啊。”她满脸愠怒抢过手机,通过后视镜和宋润南用眼神交流了什么,前面开车的父亲便帮腔了几句结束话题。
他们无端的掩饰,让他更加确定这是和季昭野有关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了柳城的家连上网,他第一时间就发了信息给季昭野,一天、两天到整整两个星期,宋苛的耐心等不到结果。
三个月的假期在手心悄然溜走,他等不下去了。
他手上还有些钱,能买个昂贵的高铁票独自去青城,而这个念头在宋润南提出今年不回去的时候就冒芽了,如今也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他要回到实验室废墟里,亲自确认小白鼠的死活。
一时的冲动混乱了大脑,宋苛选了个天气明朗的周末启程,他暑假里总在打工,隐瞒父母去青城易如反掌,揣着返航的钱和身份证轻装上了路。
他的大脑完全是空白的,学着视频的教学去候车检票,进站等车,紧张与恐惧感交杂在血液里渐渐把滚烫的激动兴奋浇灭,坐上车位看向窗外的站台时理智终于回了笼。
这值得吗?
季昭野信息不回,他是不是去其他地方旅游了?
宋苛下了高铁越发的迷茫无助,小小的人被外圈的车水马龙围困在出站口,公交站的广告栏不时更新着屏幕。
他几年没来过这里了,好不容易和打车的司机沟通清楚送到青江大桥,宋苛按熟悉的路径去找季昭野的家,可是他连自家的街道路口都不记得。
那高档的尾字是“府”的小区跑哪去了?怎么过了商业街全是类似的居民楼?豆大的汗珠在额上聚集滑落到脚边,宋苛孤身停在某店的门头,辨认这是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老字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像是的,还没有倒闭,那么距离目的地就不远了,可他能具体到哪一栋哪一层吗?
宋苛的心悸从未有过的严重,他的重心掉在下方,必须蹲下来稳住,隔着便宜布料紧捂剧烈颤动的胸口,呼吸空气变成如此乏力的行为。
他拿出手机接连发了消息给季昭野,没有奇迹发生。
屏幕突然转成接听界面,宋苛的期待还没成形就在看清名字后落空了。他紧咬下嘴唇接起电话,不让对面察觉自己犯病的状态。
“喂喂喂?宋苛!你去哪了?!”宋润南电话里的声音粗哑了几分,听语气像是要抓起他衣襟揍几拳。
“......”
“把我话当耳旁风是不是?我出去没一会你就不见了,我让你这几天别出门你跑哪去了?限你三十分钟回来!”
“我回青城了。”宋苛实话实说,他已经想好了后面怎么圆回来:“去找我对象,对不起。”
另一头沉默片刻,犹疑问他没打别的心思吧?找了女朋友也不往家里带。
他的心思可太多了。
“你怎么去的,花钱了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苛心领神会其中的试探:“高中奖学金和暑假打工的现金在我房间书桌的第二个抽屉。”
“...钱不要乱用,现在你会赚钱是好事,但是管不住钱,交给我和你妈管就行。”宋润南说话客气了些,挂前提醒宋苛不要光顾着谈恋爱早点回来。
今天着实让宋苛明白了自己涌上心头的第一次‘离家出走’不全在于季昭野。
宋薇薇说的对,他们是连根生长的家人,谁也离不开。
他内心压抑了太久,试图脱离这片死潭,却忘记了自己还没进化成两栖动物,上岸到干涸地蹦跶几步就咽气了。
做个正常人尽孝道,承担家里的责任,结婚生子。他该如何扔掉身上的包袱呢?
他一直以来觉得自己在慢慢独立,没曾想他的父母使用的手段可怕至极,故意将自己放养到成年,备用品出故障了,就渴取自己的剩余价值把他捞回来困住。
宋苛倾吐泡泡被其他的小鱼戳破,它们你一言我一句拔掉他身上的鳞片安到他断掉的鱼尾上,掩盖他过去的伤口,说他真不知足,父母从没亏待过你,他真是个懦夫,敢怒不敢做出行动。
是啊,他借了父母的高利贷,利滚利这辈子都必须还完,他放不下同病相怜的兄弟姐妹,独自谋生的勇士的确不是他能出演的角色。
他没见到季昭野,回到自己的世界去了。
季昭野主动断联,或许再也见不到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苛上大学前和江知芸提了分手,他给的理由是“你很好,我很喜欢你,但这种喜欢不是自发的,而是你带给我的。”
他不愿耽误别人的大好人生。
进入大学,他得以喘息,着手于存钱还‘债’以及更多要考虑的事情,过得比高中还累,竞选班干部,把每门课的绩点学到最高拿奖学金,参加专业竞赛丰富阅历,锁定高薪的就业赛道考证书,提前实习稳扎经验。
虽然疫情带来不小影响,宋苛仍旧没停止寻找一切能赚钱的渠道。
这几年偶尔空虚了,宋苛就去谈新的对象,淡忘季昭野这个人。
他尝试去找同性,却发现这圈子太乱,讲着他听不懂的术语,把千奇百怪的打扮放在社交媒体。
而与这个群体面对面谈话,宋苛也感觉不到心中泛起涟漪。
一个不折不扣的直男,只会对异性有欲望不是吗?
那这么多年他到底在季昭野抱着什么执念?几次三番的自我解释说白了是主观的偏见,这奇妙的情感令他多次犯浑。
新的路子也尝试走了,走到最后发现是死路一条,他复制的只是过去的季昭野,现在的人出落成什么样宋苛一概不知。
到了大三暑假,柳城里的感染人数突长,情况不容乐观,宋苛等学生被学校特批了外出实习,每天的核酸报告和行程轨迹需要报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苛回了青城,那儿不严重,下地铁转站时意外和因为疫情许久没见的孟皓程打了照面。
“是宋苛不?缘分啊!”他带着口罩将眼睛眯成缝,趁地铁没人用力抱了抱对方。
宋苛很无情地退后几步,又解释孟皓程的大学就建在这地铁站旁边,能遇见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你咋还是那么刻薄...”
列车过几分钟才到,他俩插着兜隔着安全距离闲聊起来,说说对方的近况和疫情发酵的速度之快,宋苛不经意想到如果他早下了决定去见季昭野,他们的关系会像现在的自己和孟皓程一样自然,有话就说吗?
那也太异想天开了。
“你性取向的事情,有和父母说吗?”宋苛有意引到这个话题,听见隧洞深处呜呜的鸣笛声。
“怎么敢说啊,我有圈内朋友现在每天锁在屋子里喝符水呢。”孟皓程的表情一言难尽,多嘴几句他认识的同性恋处境如何如何。
越去了解这个群体,宋苛越不明白季昭野的坦诚是出自何种可靠的原因。
他去年国庆回家在饭桌上听宋润南和赵雅讨论某家小孩,听姓氏是姐夫那边的,传这孩子喜欢同性,和父母闹起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苛借机听清了他们的态度,宋润南批驳这种人是和社会脱轨,融入社会失败化的产物,赵雅应和他说放他们那个年代,死同性恋千刀万剐一万遍都不够。
高中跟江知芸等人聊到同性恋,他们统一说“不支持不反对”,江知芸则是强烈的不接受,嘀咕着网上搞搞还行,放到现实不能想象两个同性谈恋爱。
“你的父母挺开明的吧,为什么不敢?”宋苛转下一站的地铁到了,他踩过黄线进了面前展开的车厢问孟皓程。
“开明有个嘚用啊?再说了我也没爱到一个人爱到勇敢出柜啊…”他抬头看了眼上方的路线:“你回青城啊?”
“嗯。”
“那行,以后常联系,啊。”孟皓程做了个打电话的动作,眼看门快合上,犹豫几下问宋苛回青城除了在家待着还做什么。
宋苛握住地铁里摇晃的挂手,似乎在回味孟皓程前面给出的回答,斟酌着回道:
“去确认一件事。”
地铁门彻底关上,车不会马上发动,引擎的声音由小及大,宋苛挥手向他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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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多久了,我就说一下啊!你别多管了啊。”她满脸愠怒抢过手机,通过后视镜和宋润南用眼神交流了什么,前面开车的父亲便帮腔了几句结束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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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了柳城的家连上网,他第一时间就发了信息给季昭野,一天、两天到整整两个星期,宋苛的耐心等不到结果。
三个月的假期在手心悄然溜走,他等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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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回到实验室废墟里,亲自确认小白鼠的死活。
一时的冲动混乱了大脑,宋苛选了个天气明朗的周末启程,他暑假里总在打工,隐瞒父母去青城易如反掌,揣着返航的钱和身份证轻装上了路。
他的大脑完全是空白的,学着视频的教学去候车检票,进站等车,紧张与恐惧感交杂在血液里渐渐把滚烫的激动兴奋浇灭,坐上车位看向窗外的站台时理智终于回了笼。
这值得吗?
季昭野信息不回,他是不是去其他地方旅游了?
宋苛下了高铁越发的迷茫无助,小小的人被外圈的车水马龙围困在出站口,公交站的广告栏不时更新着屏幕。
他几年没来过这里了,好不容易和打车的司机沟通清楚送到青江大桥,宋苛按熟悉的路径去找季昭野的家,可是他连自家的街道路口都不记得。
那高档的尾字是“府”的小区跑哪去了?怎么过了商业街全是类似的居民楼?豆大的汗珠在额上聚集滑落到脚边,宋苛孤身停在某店的门头,辨认这是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老字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像是的,还没有倒闭,那么距离目的地就不远了,可他能具体到哪一栋哪一层吗?
宋苛的心悸从未有过的严重,他的重心掉在下方,必须蹲下来稳住,隔着便宜布料紧捂剧烈颤动的胸口,呼吸空气变成如此乏力的行为。
他拿出手机接连发了消息给季昭野,没有奇迹发生。
屏幕突然转成接听界面,宋苛的期待还没成形就在看清名字后落空了。他紧咬下嘴唇接起电话,不让对面察觉自己犯病的状态。
“喂喂喂?宋苛!你去哪了?!”宋润南电话里的声音粗哑了几分,听语气像是要抓起他衣襟揍几拳。
“......”
“把我话当耳旁风是不是?我出去没一会你就不见了,我让你这几天别出门你跑哪去了?限你三十分钟回来!”
“我回青城了。”宋苛实话实说,他已经想好了后面怎么圆回来:“去找我对象,对不起。”
另一头沉默片刻,犹疑问他没打别的心思吧?找了女朋友也不往家里带。
他的心思可太多了。
“你怎么去的,花钱了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苛心领神会其中的试探:“高中奖学金和暑假打工的现金在我房间书桌的第二个抽屉。”
“...钱不要乱用,现在你会赚钱是好事,但是管不住钱,交给我和你妈管就行。”宋润南说话客气了些,挂前提醒宋苛不要光顾着谈恋爱早点回来。
今天着实让宋苛明白了自己涌上心头的第一次‘离家出走’不全在于季昭野。
宋薇薇说的对,他们是连根生长的家人,谁也离不开。
他内心压抑了太久,试图脱离这片死潭,却忘记了自己还没进化成两栖动物,上岸到干涸地蹦跶几步就咽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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