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者(2 / 2)

这张神经内科的病例诊断:中度认知障碍。

宋觉小小年纪得了智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苛微微一怔,他停下靠近的步伐,转头去了厨房,乒乒乓乓搞了不小的动静,而后端出来一碗清汤面搁到桌上,病历单旁边。

他对这个弟弟没什么特别的情感,刚生下来母亲寸步不离宋觉,没让宋薇薇代养自己一样把宋觉推给宋苛,有次宋苛悄悄进了父母卧室去看弟弟,赵雅发现了,找来晾衣架发起疯让自己离他远点。

汤面打了两个蛋,宋苛从冰箱里找到两个最大的鸡蛋放到锅里的。

赵雅许是哭哑了,力气耗干跪不动了,仍然抱着宋觉再颤颤巍巍坐到最近的椅子,眼中无神,可眼珠不自觉往那碗香气四溢的汤面瞟。

她的嘴巴干裂泛出死皮,张开时没修复好的裂开的下唇中央再次布满殷红,下一秒她腾出一只手端近了那碗面,抄起放好的筷子去夹面,随即脖子学那乌龟从壳里缓慢伸出,一口一口去接面条吃。

整个过程她没发表一句感想,当然也没骂宋苛让他拿走面有多远滚多远。

宋苛在中途把宋觉从她身上‘剃’出来,哄了小孩几句就放回父母卧室的婴儿车里睡了,折回来时赵雅刚好把剩在汤里的面挑干净吃进嘴,不够还要举高碗灌汤喝。

“放太多油了,别喝。”

宋苛走过去扣住碗边沿,将碗从她手上夺过来放远了。

母亲的双眼总算恢复些许神采,她拨掉脸上被眼泪糊住的头发丝,看向宋苛。

宋苛以为她没吃够,要走,谁曾想她下一步动作竟是把自己粗糙却瘦成皮包骨的手掌轻轻敷于他的头顶,揉了揉便很快收回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舒服,好温暖。

宋苛下意识要抓住那‘幸福’,可手伸在半空自动垂下,他听见赵雅说今天好好休息,别查资料学习了。

他才明白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这个母亲是因为宋觉而对他有了怜悯。

宋薇薇因为性别住在老家,宋觉得了智力障碍,家里正常的,健康的,能成为顶梁柱的,不就只他一人了吗。

赵雅何须忏悔,她撕掉基督像,不过是为了换张新的更好的贴上。

这类亲情的虚幻泡影和季昭野带来的友情有何不同?

更为可笑的是,母子关系的决裂与缓和,都在他认识‘野哥’的时期里发生。

他回到房间撕咬自己的床单,企图磨平牙齿的痒意,不够,他就咬自己的右臂咬出铁锈味。

心底产生最恶毒也最不可能的猜想:季昭野一直都知道,他在把自己当狗耍,就和那时候一样。

宋苛的头往床头木质的地方死命地撞,第一下就撞狠了,顿时眼前一黑冒出金星趴倒在床上。

季昭野怎么可能知道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把真心交出来了,这半年多宋苛感觉的到。

因此他才疼痛瘙痒难忍,他一面劝自己忍一忍,季昭野是自己的好朋友啊,他父亲也说了他有心理疾病。一面又说间接伤害就不是伤害?把痛苦转移给别人,无知不是无罪。

“我以为你是来救我的…”

“我的生活好不容易快乐了一回…”

“妈的,全都是骗人的…”

头晕目眩盯着再熟悉不过的白色天花板,宋苛之后还会见到一次,不在家里,而是一班教室里。

周日登上QQ,季昭野终于发了消息给他。

周六晚上

季昭野:[我听我爸说你来找我了。]

季昭野:[知道错了?]

宋苛读完消息,近乎麻木地打字,他不用解释自己昨天为什么没回他,他只需要打下那句话就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苛:[嗯,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季昭野肯定看出他迫切的想要修复关系,不然明知故问干什么呢?研学游那几天自己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那就遂他的愿,让季昭野自得其乐,沉浸在被服侍的快乐中央吧。

从今以后他和任何人没有什么不同。

都是可利用的朋友,如果哪天季昭野提供不了情绪价值,宋苛绝对要把他踢得远远的,爱恨不恨吧。

再度和好后的第一个周一到周五,季昭野晚自习去训练,课余时间不是睡觉就是和朋友们鬼混,找过宋苛几次,但他在和别人讨论难题,婉拒了。

周六,季昭野因为母亲生病住院心情不佳,钓鱼鱼竿掉进水里都没察觉。宋苛让他早点去看望母亲,自己先回去了。

第二个周一到周五是期中考试周,初三的大考学生们更看重,没有李正节巡查,一班的气氛在这周照样闷闷的。季昭野专注练习体育,宋苛专注备考。

周六,季昭野找宋苛看电影,他这天咋咋呼呼讲来讲去,宋苛简短回应几句,两人活像没头脑和不高兴,最后以宋苛要提前回家复习为由分开了。

接着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宋苛,你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季昭野用球拍掂掂羽毛球,顺风的朝向挥出去一个完美弧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羽毛球垂直落下快到地面,被另一个球拍扫回天上。

“你这几个周末下来说的话还没刚开学说的话一半多!

季昭野快步跟上球的轨迹,扭着手腕让球拍转换角度更好发力,侧身拦截住羽毛球。

宋苛依旧沉默,找准时机将球又送回去,他头发上周剪过一次,不像狗啃的了,肌肤在白色短袖的衬托下显出健康的麦色。

他的球技越来越好了,也长得比季昭野高了点,不用鼻子哼哧呼气,跑来跑去乱挥球拍,能和对面打上好几个来回不掉球。

两人无言的打了一阵,季昭野跳起来扣球时连上一句:“还是你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太无聊了?”

他们打羽毛球时事先用白粉笔画了线,季昭野这击扣球是直直往宋苛那边的线走的,他不可能反应过来去接——

除非宋苛疾步加上滑铲去接。

宋苛一声不吭擦着边将差点掉地的羽毛球拍到天空,再调整好姿势站起,微微踮地反给季昭野一个扣杀。

“你输了。”手肘下侧边拭去额头的汗,宋苛握了握球拍柄,最后抛给捡完球站好的季昭野。

季昭野接住球拍,愣愣地问他就不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苛跨到平台套上挂在海宝臂弯的厚外套,指着微红的天色,解释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但是十一月的天和四五月的天是不一样的,晚霞总会先一步到来,他们相处的时间参照不再是准确的表钟。

季昭野捡起不远处的球拍包收拾东西,头偏过一点角度就看到宋苛走远了。

他潜意识里想我得拦着宋苛不让他走,现在大喊一声还来得及。而不是像很久以前季昭野为了接混子的烟,兀自放开宋苛的手腕。

所以他在那之后都不想离开那晚冰凉的温度,找尽理由在无人的区域与宋苛牵手。

可季昭野总归到底都不是个喜欢主动挽留的人,他能做的仅仅就是把宋苛被夕阳镀上橙红的背影记录下来,做成记忆照片。

宋苛不喜欢拍照,是讨厌无感情的黑色摄像头吗?

那没有关系,至少季昭野的眼睛完全摒弃了这一点。

等到他连宋苛的影子都望不到,季昭野狂跳的心脏引动其它器官热血沸腾,是运动过的后劲上来了。

当然,这也象征着某些感情燃烧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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