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的科举日常 第29节(2 / 2)

锦绣闷头憋笑,周文看情况不妙,先溜了。

只十分没义气的,远远地留下一句“我给出绣妹妹带了王记烧鸡,不吃就坏了,这就送过去!”

到了屋子,父子二人各自安坐,元老爷小心翼翼道:“前些日子确实是爹爹太紧张了,让全家都跟着紧张,以后不会了。

后天就要开考了,你就安安心心在家呆着,还和以前一样,爹再也不烦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锦绣也向元老爷道歉:“孩儿不该一言不合就往书院跑,害爹爹担心。”

父子二人说开后,元家又恢复了往日秩序,一切都紧紧有条,让锦绣全身心舒适。

等到开考那日,锦绣早早起床穿衣洗漱,慢条斯理的来到饭厅。

此时天还未亮,一路上早有下人将灯笼点上,显然是早有准备。

饭厅里,周文不知何时已等在那里,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在椅子上坐不住,背着手像个小老头似的在地上走来走去,嘴里念念有词。

听到脚步身,见是锦绣来了,周文抱怨道:“宝儿,你怎的如此淡定?我昨晚大半夜紧张的睡不着,又担心不睡觉影响今早的考试,实在煎熬!”

锦绣摆手,示意下人可以上吃食了,一笼豆沙馅儿的包子,一笼红豆馅儿包子,是给锦绣的。

几根炸的金黄酥脆的油条,一碗豆腐脑儿点缀几颗葱花,两滴香油,是给周文的。

配几个软嫩可爱的白面馒头,几碟小菜,以及一人一小杯茶水,一看就是元老爷亲自吩咐人准备的。

边吃边和周文聊天儿:“我就知道,一般人都会如此,我理解你!”

周文不解:“那你怎么不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锦绣十分自信道:“我又不是一般人!”

周文对锦绣这厚脸皮程度已经免疫,闻言只点头道:“我想紧张的肯定不止我一人,说不定姑父和管家他们,这会儿已经在前厅等着呢,也不知是早早起了,还是一整晚没睡呢!”

还真被周文说中了,等两人吃饱没喝足,到了前厅,就见全家都起了个大早,不仅元老爷,还有元夫人和几位姨娘,姐姐出绣都在,一大家子坐在一起打呵欠。

鉴于一大家子长辈都上了年纪,这会儿看起来十分憔悴,就跟备受心理折磨似的,看的锦绣心里怪不落忍的。

锦绣上前道:“爹,娘,不就出去考个试嘛?又不是不回来了,咱家距离县衙也就半个时辰的距离,你们这样,不知道还以为我和阿文哥是去前线打仗,一去生死难料呢!”

这么多年,元老爷已经被儿子气着气着,给气习惯了,只呸呸两声,不悦道:“说什么晦气话?赶紧都给我忘了!

赶紧检查一下东西都带齐了没?等会儿爹送你去考场,在考场内别怕浪费银子,渴了饿了就使银子,让杂役帮忙置办,爹跟人打听过了,考场内就有人做这门生意。

怕你们吃不惯里面的吃食,咱家的干粮也带上些,但是记住,能忍耐的时候,千万别喝水,切记切记!”

其他人连连点头,十分认同元老爷话的样子。

锦绣:“……”

锦绣觉得自己这试考不完,一大家子人是不会真正放松了,无法,只能任由他们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车远远地停在县衙所在的街口就无法前行,锦绣和周文下车,自己拎着考蓝步行,到了队伍末尾,乖乖按照衙役的指挥排队。

一回头,发现元老爷笼着袖口一声不吭的跟在身后。

锦绣吓了一跳,他一向耳力好,家里几乎对他来说藏不住秘密,也不知怎么回事,元老爷不声不响的跟来,他竟然没察觉。

反应过来后,锦绣没好气道:“爹,不是让您带人在马车上歇着吗?这春寒料峭的,我和阿文哥火气旺,不怕冷,您再给病了,岂不得不偿失?”

说着转身就让下人把元老爷往马车上带:“等会您看着我们都进去了,就赶快回家补个觉,回头约您的好友出门小聚,钓个鱼,喝个酒什么的,等您想起儿子我的时候,说不定我已经在家等您呢!”

锦绣凭借自己得天独厚的力气,连哄带骗的将元老爷塞进马车。

不是锦绣小题大做,而是二月的天,在北方依旧是冬天,不说滴水成冰,但在外面时间久了,睫毛上都能凝结一层冰。

元老爷今年都五十了,身体保养的再好,也没法儿和年轻人相比,锦绣都不敢想,元老爷如果现在倒下,元家一大家子的人该有多绝望。

元老爷被儿子强行塞进马车,感觉好气又无奈,挥着手让锦绣去排队,不要耽搁了考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锦绣返回队伍中找到周文时,周文后面又排了不少人,大家基本上都穿着厚厚的皮衣,手拢在袖子里抗寒,就差将自己缩成一团儿了。

偶尔出现锦绣这么一个唇红齿白,眉眼清俊,关键是一点儿都不怕冷的小少年,谁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但不管看几眼,眼下最要紧的事,都是科考。

因而大家的心神很快回到自己身上。

两人前头还有不少人排队等待检查进场,锦绣和周文小声交谈,转移注意力。

周文道:“县试考五场,每日一场,最后一场可提前半日交卷,也不知这几日天气如何,宝儿就算你平日不怕冷,姑姑为你准备的皮衣也不能脱下。

皮衣是姑姑特意打听了往年有经验的人请人做的,白天可御寒,晚上睡觉将自己裹在里面,被子和褥子就全乎了。”

锦绣仔细想了下,慢吞吞反问道:“别的我都不担心,五天不洗澡,不臭吗?”

周文挠挠头:“我听书院里考过的学兄说,出来后整个人都臭了,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两人边说边随着队伍往前移动,周文都没发现,在锦绣的插科打诨下,他早就将紧张抛之脑后了。

两人一前一后在考场大门口递上自己的户籍文书,平静的接受衙役的检查,然后从衙役手中拿回文书,进了考场,查看自己的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两人都看好了自己的号舍,锦绣指指左前方,对周文小声道:“阿文哥你的号舍在这边儿,先自己过去,时间还早,要是困得话,就先眯一会儿,我去那边了!”

等锦绣走了,周文才反应过来,他的情绪未免也太平静了些吧!

周文看着锦绣的背影,嘿嘿一笑,挠挠头,朝自己号舍而去。

锦绣一路走来,发现县衙将一个大院子按照人数分成数个小院子,小院子里继续划分出不等的隔断,这些隔断每间宽约三尺,深约四尺,就是考生口中的“号舍”了。

每个号舍一张供考生答卷的桌椅,一个恭桶,还有一个让考生在夜里能将桌面拆下来搭在上面休息的支架。

锦绣不紧不慢进了自己号舍,仔细打量一番,看得出里面也是有人提前打扫过的,不过不怎么干净就是了,这对于一向爱洁的锦绣来说,就有些难以忍受。

锦绣从考蓝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抹布,借着走廊上的灯火,细细的将桌椅擦干净,又将四周墙面他能够得着的地方也擦拭一遍,才满意的点头。

外面巡逻的差役路过,也只简单瞟了一眼,确保锦绣没做什么奇怪的不允许的事就走了。

对考场内的差役来说,更奇葩的人和事儿他们都见过,锦绣这种爱擦桌子擦墙的,实在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锦绣重新收拾好自己的考蓝,看看时间,仔细听周围动静,就知道现在正是考生提前查看自己号舍时间,距离天亮正式开考还有一段时间。

慢吞吞整理好元夫人特意找人做的皮衣,将自己紧紧地裹在里面,靠墙合眼小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幅淡定的模样,倒是惹得来往巡视的差役多看了好几眼。

进了这里,什么样的人都有,就是这种不紧不慢,看着闲庭信步,把考场当自己家花园的少。

锦绣敏锐的感到有人不时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他,不管是他的年龄,还是他沉稳的态度,都会让人好奇。

关于这点,锦绣已经习以为常。

他只觉得传言果然不假,县试和府试的检查搜身没有院试严格,只简单检查了考蓝墨盒衣服头发等地方有没有夹带,其余都不在意。

据说越到后面越严格,想想还挺让人期待的。

唯有一点,锦绣觉得十分反人类,拿这次的县试举例,一天考一科,一考就是五天,一般天亮时分发卷,即日交卷,交卷后有短暂的半个时辰供人休息,顺便解决生理问题。

当然在考试过程中,也允许人解决生理问题,小号就在号舍内,号舍早早地在桌子下准备了一个小黑桶供人使用。

至于大号,大部分人只能选择忍耐,因为忍不住去如厕的话,原则上也是可行的,但前提是先把试卷交给场内的考官管理,同时会有监考人陪同一起去如厕。

但你以为这样,你就能回来一身轻松的接着考了吗?

当然不是,因为当你回来后,就发现考官已经兢兢业业的在你考卷上盖上一个黑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就是俗称的“屎戳子。”

有了这玩意儿,不管你是诸葛在世,还是瑾瑜转生,人考官都觉得你卷子晦气,第一时间将之黜落,只有微乎其微的可能被捡回去重新阅览。

闭眼假寐的锦绣听到走廊的动静,睁眼再一次打量这小小号舍,第一感谢他的身高,让他待在里面不至于太憋屈,说不得晚上还能伸直腿睡一觉。

第二感谢元老爷今早没有无原则的对他和周文两人溺爱到底,说什么都没让两人多喝一口水。现下想想,一连五天的吃喝拉撒都在号舍内,只要一想到这儿,锦绣开始感觉全身都不舒服了。

闭眼将这种奇异的感受压下去,睁开眼,就看到衙役开始给每个号舍分发试卷。

同时走廊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敲锣声,伴随着衙役的喊声:“辛亥年靖林县童生试第一场正式开始!所有考生注意,场内严禁夹带,一经发现,严惩不贷!禁止说话,禁止传递私人物品,禁止不经考官同意,随意走动!请大家注意答题时间,保持安静!”

话落又是两声响亮的锣声。

锦绣想,就算阿文哥昨晚睡得晚,没睡够,今早上在考场睡着了,这种动静下,也该吓清醒了。

事实也如锦绣所料,刚陷入迷糊状态的周文,被这一通操作惊的心肝儿乱颤,哪还有瞌睡的念头,心跳加快,捂着胸口好半天没平复下来。

不过,等大致看了一遍考试题目后,心跳终于恢复正常,手下极稳的开始认真填写上姓名、年龄、籍贯及父祖三代履历。

这些在近一年的学习中,早被锦绣锻炼出来,不管题目会不会做,先把这几个内容认认真真写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头的锦绣也用非常漂亮的馆阁体填写好个人信息,才开始认真审题。

第一场考的是八股文,共有三小题。八股文是本朝科举考试的一种文体。

也称制义、制艺、时文、八比文。八股文章在四书五经中取题,内容则要求考生必须用古人的语气作答,绝对不允许考生自由发挥,而句子长短、字体的繁简、声调高低等也都要相对成文,字数也有相应的限制。1

八股文简单来讲,指的是文章的八个部分。

通常有固定模式,即:破题、承题、起讲、入题、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部分组成。

题目一律出自四书五经中的原文。后四个部分每部分有两股排比对偶的文字,合起来共八股。2

锦绣边看题边提醒自己:要坚持圣人学说,不可放飞自我!

要模仿孔孟语气答题,不可随意发挥!

要引用圣贤教化世人的典故,不可轻用风花雪月典故玷污亵渎圣贤之人!

在心里一连告诫自己三遍,浏览一遍题目,做到大致心里有数,锦绣开始提笔答题。

第一题的题目是“百姓足,孰与不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题目中规中矩,没有截搭,也不是什么鲜为人知的典故,只要读过《论语》的人都知道,这句出自《论语·颜渊》。

“哀公问于有若曰:“年饥,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对曰:“盍彻乎?”曰:“二,吾犹不足,如之何其彻也?”对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

大概意思是说,鲁哀公问有若:如果一个国家糟了饥荒,国家困难,用度跟不上,该怎么办?

有若回答鲁哀公:您为什么不实行彻法,只向国民抽取十分之一的税呢?

鲁哀公回答有若:现在抽取十分之二的税,我都不够用呢,怎么能实行只抽取十分之一税的彻法呢?

有若回答:“如果国民有足够的用度,您怎么会不够呢?如果百姓的用度都不够,您又怎么会够呢?”

锦绣想了下破题:民既富于下,君自富于上。

承题则是:盖君之富,藏于民者也;民既富矣,君岂有独贫之理哉?有若深言君民一体之意以告哀公。

写下这两句后,锦绣文思泉涌,在稿纸上洋洋洒洒写下数百字,犹觉不足,收笔时,还有意犹未尽之感。

念在现下不是随意发挥的时候,锦绣又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考试三大原则,平心静气后,提笔写下最后的收结:吁!彻法之立,本以为民,而国用之足,乃由于此,何必加赋以求富哉!3

由于第一题答的非常顺畅,直接让锦绣的心情飞扬了起来,接下来一鼓作气,又自我感觉完美的完成了第二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走廊里巡视的杂役开始敲锣,意在提醒大家时间已经午时三刻。

锣声落下,号舍逐渐传来窸窸窣窣之声,这是考生开始啃干粮的动静。

锦绣仔细收起考卷稿纸笔墨,起身舒展筋骨,活动手脚,放松眼睛。

一抬头刚好和对面的老爷子视线对上。

锦绣不得不感叹一句:缘,妙不可言。

这老爷子可不正好是结保那天,在衙门遇见的那位嘛!

也不知老爷子还能不能看清几仗外的锦绣到底长啥样,只见老爷子仿佛随意一撇,随即非常有生活经验般的,起身招呼走廊里推着小车不断走动的衙役。

等衙役到了跟前,老爷子递给衙役几个铜板,衙役给老爷子一碗热水,老爷子将热水倒进随身的水壶,衙役干脆利落的收走碗。

老爷子又递给差役几个铜钱,指指车上,差役递给老爷子两个大包子。

期间两个人全程没说一句话,在巡视差役的监督下,完成了这笔肮脏的交易。

锦绣见状,摸摸临出门前,元老爷塞到怀里的钱袋子,想起元老爷不要怕花钱的殷切叮嘱,当即决定跟着老爷子同流合污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学老爷子的样子,招来了推车的衙役。

等衙役走进,锦绣才发现,这小车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仅有热水热茶热汤,还有冒着热气的馒头包子点心。

上面明码标价,拒绝还价,每件物品价格都是外面的几倍到几十倍不等,差役眼里明晃晃写着“不买滚蛋”四个字。

锦绣咬着牙笑眯眯给了差役半两银子,只得了两碗热水,两个馒头两个包子,还要笑眯礼数十足的送人走。

心痛的咬开一个价值能在镇上最好酒楼吃一顿席面的包子,发现一口下去个还没咬出馅儿,锦绣嘴角直抽。

当即换了另一个看着胖乎乎白嫩嫩的包子,这下倒是尝出味儿了,是香菇猪肉馅儿的,香菇是冬天储存的干货,这没问题,猪肉处理的不好有股腥味儿,但他便宜,锦绣也勉强理解。

但他娘的盐像不要钱似的放,一口下去就齁死个人是怎么回事儿?难道现下的盐价已经不受朝廷管控,便宜到随便什么人都能抓两把浪费了吗?

锦绣面无表情的喝了一碗水,当即决定放弃这两个包子,吃相对安全的馒头,果然馒头除了放多了碱,看起来黄不拉几的,其他都很正常。

鉴于此,锦绣合理怀里,齁咸的包子是厨子受人指使,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让人多花钱买贵的要死的水喝,或者让买了包子的人不得不重新买其他吃食给他增加收入。

两个馒头吃的锦绣怨念十足,不经意间抬头看到对面的老爷子,只见老爷子竟然面不改色的,细嚼慢咽的,津津有味的,半眯着眼睛,慢吞吞吃完了两个包子。

锦绣先是惊讶,觉得老爷子好涵养,好忍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又觉得自己被针对了,这明显不是一个锅里出来的包子啊!否则也不可能他的能齁死个人,老爷子的反倒正正好。

怀着激愤的心情,锦绣在下午时分早早完成了第三题,在稿纸上修改期间,锦绣偶尔一抬头才惊觉,他中午大概是冤枉厨子了,因为对面的老爷子不停的喝水,喝水,然后红着脸在一边敞开的号舍内小解。

锦绣捂着自己异常灵敏的小鼻子,漫不经心的想:应该是老爷子味觉迟钝,加上牙口也不好了,中午吃包子才显得那么从容淡定。

第43章考试结束?蜡烛

看天色还早,距离掌灯还有些时间,锦绣谨慎的检查完稿纸上的内容,确定没有错漏,没有犯忌讳,当即提笔认真誊抄在考卷上。

等到抄完,揉揉酸疼的手腕,恍然发觉走廊已经挂上不少灯笼,自己号舍前刚好就有一个灯笼明晃晃的正对着头顶。

锦绣心说:怪不得没感觉到日头西斜天色已晚呢。

誊抄完,再确认一遍没有误写,没有污渍,卷面干净整洁后,将卷子小心整理起来,压在考蓝底层,免得不经意弄脏或是夜间吹风下雨,毁了考卷,等待明早考官当场封卷。

做好这一切,锦绣松口气,发现自己错过了晚饭时间,推着小车到处走的差役早不见了踪影,锦绣无法,只得慢吞吞从万能的考蓝里翻出元夫人让人准备的干粮,就着中午剩下的一点儿水,勉强吃了几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每隔一天就要洗头的锦绣,实在有些忍受不了自己一整天没洗漱的事实,但现在有个更致命的问题,就是他想嘘嘘。

锦绣只能捏着鼻子翻出桌子底下的小马桶,快速解决完生理需求,将马桶无限可能的往号舍门口放,随后无比纠结的看着摸过叽叽的手,陷入沉默。

锦绣心说,我可真是个狠人,狠起来连自己都毫不留情的嫌弃。

皱着脸将差役不知何时放在桌角的一根蜡烛收进考蓝,想着县衙给自己发的这根蜡烛自个儿算是用不上了,但回头拿回家送给元老爷,说不得元老爷还能收藏起来做纪念品呢。

不过锦绣用不上,有的是人需要,也不是人人都像锦绣这么幸运,头顶就有一盏明晃晃的灯笼照明,早早的点了蜡,苦苦思索。

锦绣给考蓝腾了个最安全不过的地方,踮脚将桌板掀下来,一口气放在靠墙的架子上,充作床板之用。

你要问文弱书生没力气掀桌板怎么办?

不好意思,那你只能自己想办法将就一晚,哦不,是将就好几晚了,这么点儿考验都经受不起,还怎么考科举,当大官?

锦绣的一番操作,成功让对面起身活动手腕的老爷子惊讶的掉了手里的毛笔,老爷子仿佛看怪物似的看着锦绣,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使劲儿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

锦绣朝老爷子露出和善的一笑,翻身上床,用元夫人给准备的皮衣紧紧将自己裹成蚕宝宝,就这么什么都没有的过了一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得不说锦绣这人一身的臭毛病,但有一点最好,能很快适应环境,就像他前一刻还在嫌弃糟糕的环境,简陋的吃食,硬邦邦的床板,以及并不好闻的味道,下一刻躺床上也能安然入睡。

尽管这一夜休息的十分不错,但第二天一早,考官糊完考卷,宣布可以休息半个时辰后,锦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拎着自己的马桶冲向茅厕。

众人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人影,等仔细看时,人影已消失在视线中。

在众人没反应过来前,锦绣先抢占了厕所,接水冲洗了马桶,顺便花几个铜板买了热水兑着井水洗了把脸,终于感觉一身轻松,才施施然拎着马桶返回自己号舍。

这时众人才从连夜奋战的辛苦中反应过来,迷迷糊糊的起来行动,这里的绝大部分人都不能理解锦绣的行为,因为在当下,受条件限制,很多人根本没办法像锦绣一样勤洗脸,勤洗头。

不说乡下人家,就是大户人家从小有人伺候的,头发也是十天半月才会偶尔洗一次,要是冬天的话,说不得几个月洗一次都是常事。

因而号舍的众人听到可以休息的第一时间,不是想着去洗漱,而是起身活动手脚,或是放心大胆的眯一会儿!再不济也是找点儿吃的填饱肚子才行。

锦绣觉得这群大老爷们儿太不讲究,这群人看着锦绣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儿,白白净净,穿的一看就价值不菲,自然知道是大户人家出来的,都在心里想:被人宠坏了的,可以理解。

互相理解的双方,很快迎来了第二场考试,试帖诗。

试帖诗,也叫赋得体,以题前常冠以赋得二字得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为五言六韵或八韵排律,由帖经、试帖影响而产生。在前朝,题目范围与用韵的要求比较宽泛,不限制作诗之人的发挥,但到了本朝,逐渐开始规定韵脚。1

因为有许多诗作大家是看不起以试帖诗出名的读书人的,因为那些人认为,试帖诗限制了诗人的灵性,而一个擅长试帖诗的人,必然是善于钻营权谋之人,与读书人的清高不和。

当然另一方面来说,双方通常是互相瞧不起,因为在试帖诗派看来,对家就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说的天花乱坠,诗写的再好,可惜你考了几十年,依然身无功名!

锦绣在等待发考卷的过程中,就在不断思考:“童生试要求用五言六韵,比起乡试会试的五言八韵,相对来说简单许多。再说我最擅长破题承题,就算遇到我最不擅长的试帖诗,我也能行,稳住!”

锦绣这么想也是有原因的,因为试帖诗也有相对的破题和承题要求,并不是简单的给个题目,你自由发挥,只要不跑题就行。

这么想时,锦绣接到了巡检官的试卷,躬身无声道谢后,坐下简单翻阅考卷,共有五个题目,题目内容五花八门,看完锦绣大致心里有数,心态还能稳得住。

一般来说,出题的考官会从前人的诗句中选择一个典故中,一个成语,或者一句诗作为题目,这就要求答题的考生知道这个典故的出处,才能准确切题,要是不清楚出处,这题八成废了,因为你无法准确破题。

答题还要非常注意的一点,就是借用的典故不能生僻,要是你为了彰显自己的能耐,用了什么生僻典故,结果考官不知道典故出处。

那么不好意思,考官多半会评价一个“用事冷僻”,然后考生毫无疑问的名落孙山。

匆匆过了一遍注意事项,锦绣稳住心神,开始答题,虽然试帖诗是他最不擅长的一科,但也只是相对来说。这方面锦绣通过这几年的大量练习,已经能做到四平八稳,也就是俗称的无功无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苦思冥想,终于在这日傍晚完成五道题目,趁热打铁,再次检查稿纸上的内容,确定没有犯避讳和抬头上的错误,满意的趁着天色认真誊抄于考卷上。

这里说的避讳,意思非常明确,就是考试内容中,不能出现历代皇帝和孔孟二位圣贤的名字。

抬头说的是,如果遇到与皇帝有关的字,书写时要“抬两头,”“抬两头”与平常书札中所用的“空台”和“抬一头”有巨大的差异。

“空台”是书札中对于平辈的礼仪,书写时前面空出一个字的位置。

而“抬一头”则是书札中对长辈的礼仪,书写时需要另一起行,也叫“高抬。”

试帖诗中的“抬两头”,与前两者不同,是需要高出一个字的位置。如果答题过程中,需要直接称呼皇帝,则需要在“抬两头”的基础上,再抬一头。

时间就在锦绣不紧不慢的步调中匆忙渡过。

锦绣明显感觉到,到了第三天经论时,考场内部分人开始躁动不安,躁动的主要原因,除了在答题上的差异性,就是大家开始精力不济。

像锦绣对面的老爷子,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加上熬夜伤神,处在考试的巨大压力下,锦绣甚至觉得老爷子的前两天还花白的头发,好像开始雪白了。

有的人因为没有按时答完题目,在寻考官开始封卷时,精神崩溃,痛哭不已,直接被衙役架着扔出考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这种氛围影响下,大家的情绪多少都受到了波动。

这间小院子里,只有锦绣,依然没心没肺,每日按时吃饭,早早睡觉,从不点蜡,早上第一个抢着如厕,第一个洗漱,将自己打理的整整齐齐,脸色红润,精神饱满,身上丝毫没有灰败之色。

每次寻考官封卷,都非常配合,丝毫没有拖延时间的举动。

平常的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不仅同考场的考生被锦绣刺激的不轻,开始熬夜做题,就连寻考官也被锦绣吸引,不时路过,在锦绣的试卷上扫上几眼。

然后惊讶的发现这孩子看着年纪小,像是闹着玩儿似的,其实内有沟壑,答题言之有物,加上一笔漂亮的馆阁体,总是让寻考官眼中露出自己都没察觉的欣赏之色。

寻考官在走廊走动的频繁了,加剧了众人的紧张心理,大家感觉身上的压力越发大。

反倒是当事人锦绣,一点事儿没有的,该吃吃,该喝喝,该答题就答题,该睡觉也绝不耽搁,不紧张,没压力,精神倍儿棒。嫉妒的众人脸色扭曲,眼神凶狠。

众人心里暗骂锦绣惹事儿精,祈祷这个害人精早早地名落孙山,让现实教会他如何谦虚谨慎的做人。

可惜众人的祈祷上天仿佛没听见似的,锦绣在最后两天,感觉自己考出感觉来了,答题越发的顺溜儿,下笔如有神助,偶尔遇到问题,稍加思索也能迎刃而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四天的律赋题,是锦绣的长项。律赋指的是有一定格律的赋体,要求对偶工整,对音律和押韵有严格规定。

这种需要平时的大量积累,加上灵活运用,融会贯通,对锦绣而言难度不大。

因此,今天又是锦绣给众人带来刺激的一天。

众人恨得咬牙切齿,锦绣对此一无所知。

收好今天的考卷,锦绣只觉得神清气爽,胜利在望。只要熬过今晚,明天是允许在午后提前交卷的。

但考场内的其他人,则没有锦绣这么好的心态了,比如锦绣隔壁的年轻人,昨晚经论考试,当夜,锦绣就听见这位仁兄在号舍内小声抽泣,嘴里碎碎叨叨,说什么对不起爹娘兄弟,无颜回家面见亲人之类的。

边哭边答题,吵得锦绣从梦中惊起,本着大家都是考生,谁都不容易的原则,锦绣躺在干巴巴的床板上听他念叨了大半夜,直到实在熬不住睡过去,这位仁兄还在小声哭唧唧。

第二天早上,锦绣听着寻考官封卷时,这位仁兄平静的呼吸,猜想可能昨晚答的不错,也不枉自己大半夜不睡觉听他碎碎念发泄情绪。

没想到寻考官一走,锦绣就听见这位仁兄又碎碎念上了:“呼,幸好赶上了!我果然不能听爹的话,说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不哭出来我都要憋死了,还是娘说得对,该哭就哭,反正又没人看见!怕什么!边哭边答题的感觉,实在太爽了!”

锦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锦绣脸都黑了,感觉好心全都喂了狗,在心里当场穿过薄薄的一层夹板,直接和隔壁仁兄来一场真刀真枪的友好交流。

转念一想,对面这人听声音就知道很年轻,听说话方式,说不得还是个娇滴滴的小男子汉呢,算了,真男人就不该这么小气和人计较这些小事。

还有锦绣对面的老爷子,好几次锦绣都是被老爷子答不出题,急的用脑袋撞桌板的声音惊的抬起头的。

不得不说,老爷子的脑袋是真结实,锦绣看着都疼,老爷子愣是在撞了几次桌板后,突然抬头,双眼放光,迅速提笔,埋头书写。

一连串动作流畅的锦绣不禁怀疑,用头撞桌子是老爷子答题灵感的来源,甚至小小的纠结了一下,下次自己答不出题,要不要也试试这个方法。

无奈,考试没给锦绣这个机会。

锦绣在第五天策论题中遨游,答题过程无比丝滑,毫不凝滞,期间都没抬一次头,隔壁小哭包哭唧唧的声音自动被他屏蔽,对面老爷子以头抢桌的行为再也无法惊扰他半分。

就在这种精神下,锦绣仅用一个上午。就无比流畅的完成了三道策论题。

策论通俗来讲,策是策问的策,论是议论文的论。

在内容上,和八股文有些类似,一般都是议论当下朝廷政治相关问题,然后献上自己的计策,简单来说,就是考官提出问题,你想办法解决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事实上没有这么理想,一般考生,都是没有参政议政经验的,其实对朝廷大事提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好见解,只要言之有物,不跑题就行。

如果策论写的好的话,能很快在读书人间树立自己的威望,当朝几位阁老的策论,这些年不时在民间流传,也有这些缘由在里头。

从这几天的考试题目中可以看出,靖林县的县令性子果然如传闻中一般,稳扎稳打,不冒尖,不落窠臼,沉稳有度。

说实话,和锦绣的风格不是很搭,但锦绣自认为能很好地适应各种环境,也包括主考官的审题风格,这都不是重点。

仔细检查一遍考卷,收拾好考蓝,抬头一瞧,马上正午,锦绣不打算在考场内吃贵的要命,能齁死人的包子馒头,于是起身,示意寻考官自己想要交卷。

照例,寻考官是不能在考试期间与考生交流的,在锦绣亲眼见证下,寻考官带人糊好卷,才笑着对锦绣点头,示意锦绣可以出去。

锦绣的离开,冲击最大的就是隔壁的小哭包,听见这边糊卷的动静,怂叽叽的小哭包眼泪不受控制的又流下来。

一边答题一边还要注意不让眼泪掉到考卷上污了卷面整洁,对一般人来说,都是十分有难度的事,但对于小哭包来说,驾轻就熟,其熟练程度,已经让看了他好几天的寻考官都忍不住驻足。

想看看这小哭包是如何做到这么神奇不兼容的事的。

县令作为主考官,在中心考场位置设有专座,所有考生出考场,都要途径此地,锦绣远远地看见县令正低头翻阅,大概猜到县令是在阅卷,想来前几天的试卷,早的话成绩已经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锦绣没打扰人,远远地朝县令方向行了个礼,拎着考蓝,一身轻松的往考场出口方向走。

等人只能看见一个背影,县令抬头问下首的师爷:“程兄看好的就是刚才那小子?”

师爷放下手里的考卷,活动手腕,顺着锦绣离去的方向看一眼,转头笑着对县令道:“是他,这几年虽然没见过几面,但我家远青左一个锦绣,又一个锦绣的,我耳朵都要起茧子啦。”

县令好笑的隔空用食指点点师爷:“你啊,嘴硬心软!眼光倒是好,我看着是个沉稳的孩子。”

锦绣自然不知道县令和师爷的对话,他来到考场大门口,刚好和拎着篮子的楚舟碰上。

两人不在一个考场,这几天没见过面,今日一见,楚舟的脸色有些憔悴,锦绣上前小声询问:“你生病了吗?”

楚舟一愣,继而摇头失笑:“你看看周围,和你一样,神清气爽的又有几人?像我这样的才正常好吧!”

锦绣被楚舟一提醒,才想起这茬,嘿嘿一笑,给楚舟一个眼神:“如何?”

楚舟点头。

楚舟又给锦绣一个眼神:“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锦绣亦点头。

两人心领神会,不在这个话题多言,只一心等着考场开门。

锦绣抬头看看时间:“按照规矩,自午时过后,考场大门每隔半个时辰打开一次,看日头,应该还早,我们找地方歇会儿吧!”

此时出来的毕竟是少数,多的是人最后糊卷时哭爹喊娘的求考官多给自己一些时间。

两人很简单就在门口的大树下找到一个空着石桌,放下考蓝,锦绣松松全身筋骨,嫌弃的抽抽鼻子,对楚舟抱怨道:“我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上一个时辰的澡!不够时辰都不出来的那种!这都什么味儿啊!”

楚舟也爱干净,但他以前在村里生活的环境不比现在好多少,因为见怪不怪,很能忍受,闻言笑锦绣:“虽说县试要考五天,但考试内容相对简单,以后能好一点,院试才三天!”

锦绣撇嘴:“没听早年考过的先生说吗?咱们县试虽然时间久,但好歹号舍有个口是开着的,有些地方考试,为了防止作弊,蜡烛一发,直接将人关进小黑屋,三天三夜不见天日,那才叫折磨人呢!”

楚舟一想那个场景,也忍不住打个冷颤:“我听书院的王先生说,当年考试内容没怎么折磨他,就是那个小黑屋的环境,差点儿让他被人抬着走出考场。”

两人神色轻松,旁若无人的交谈,到底引来其他出了考场的人的注意,现在这会儿出来的,要么是胸有成竹,要么是胸无点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大部分人看两人年纪,都自动将两人归为后者。眼神里不自觉就流露出不屑的神色。

两人也不是在意别人眼光的人,一个心性坚韧,一个毫不在意,很快就到了考场大门打开的时辰。

出去的时候,锦绣问楚舟:“等下去哪儿?”

楚舟很习惯锦绣粗中有细的关怀,温声回答:“我兄长和族叔在外面等我,他们雇了村里的牛车,马上就能回村子。”

如此锦绣也放心了。

本来提前出来的人少,加上两个少年挤在大人中间,十分好辨认,几乎是一只脚踏出考场大门的瞬间,就被各自家里人认出来了。

锦绣只感觉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抱住,这人还用心有余悸的声音哽咽道:“宝儿啊,吓死爹了!你吓死爹了!”

感觉怀抱越来越紧,锦绣稍一用力,睁开元老爷的怀抱,拉着元老爷往边上走,免得挡了后面人的路。

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爹,不是让您在家等着吗?实在静不下心,就去和朋友钓钓鱼,喝喝茶也行,您这是怎么了?”

到了路边的茶寮,元老爷拉着锦绣从上到下的检查一遍,最后确定他家宝儿脸色红润,精神十足,才放下心,一脸后怕道:“爹在家待不住,就来考场外走走。

你是没看到哇!第二天就有人哭着被赶出来,说是在考场大声喧哗来着!哭的那叫一个惨啊!爹看了都不忍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了第三天,直接有人晕过去被抬出来,醒来后趴在考场大门上哭爹喊娘的要进去继续考!

后来还有感染风寒的,拉肚子的,顶撞寻考官的,总之被赶出来好多人,爹爹就怕你在里面也出什么问题!”

元老爷说话期间,下人已经利落的从自家带的食盒中拿出大大小小十几个碟子,整整齐齐摆了一桌。

元老爷亲手给锦绣倒茶:“来,宝儿,赶快喝口水,爹还记得那天早上你和阿文想多喝口水,爹愣是没敢让你多喝,这几天只要一想起这事儿,爹心里就不好受。

在考场一定受苦了!咱们先垫补点儿再回家,家里你娘给你做了好吃的!都是你爱吃的!”

第44章看榜?蜡烛?何烈?礼物

在元老爷慈爱的投喂下,锦绣吃了个半饱,摸摸凸起来的肚子,满足的叹口气。

元老爷想让锦绣先回家,他在这里等周文出来,但锦绣坚持:“我等阿文哥出来,咱们一起回,进考场那天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要是他出来见不到我,心里该失落了。”

说着像模像样的叹口气道:“哎,谁让我这么人见人爱,阿文哥十分依赖我,离不开我呢!”

元老爷好笑又心疼的摸摸儿子脑袋瓜子:“那行,你上马车上睡一会儿,爹在外面等着,打发人回家给你娘报个信儿,她也能少操一份儿心!”

处理好一切,锦绣趴进马车,马车上元老爷早早让人铺上厚厚一层褥子,旁边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上放着锦绣用惯了的荞麦壳儿枕头。车帘儿压下,车内昏昏沉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来还不困的锦绣,见到这熟悉的情景,倒头困意袭来,任由外面热闹不已,他自睡了个昏天暗地。

直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将他吵醒,睁开眼就见到神色憔悴,脸冒油光的周文出现在视线内,周文旁边还跟着个笑的合不拢嘴的元老爷。

锦绣爬起身让出位置,让两人坐的舒服些,元老爷扬声吩咐外面的车夫赶车,放下车帘儿,周文本来有一肚子话想说。

但锦绣第一句就问:“阿文哥你都不洗脸的吗?劝你这幅样子千万别被外面的小姑娘看到,否则她们年少时的美好梦想要瞬间破灭!”

周文被这一打岔又一提醒,看看锦绣再想想自己,不可置信道:“考场内的水那么贵,你竟然舍得花钱洗脸?”

锦绣:“……”

元老爷被周文逗的哈哈大笑。

锦绣心说:我平常只是稍微节俭了些,并不是抠门,更不是虐待自己的抠门啊喂!

但他无力解释,因为他从元老爷和周文的眼中,看到了同款疑惑。

无力的挥挥手,锦绣轻易问出了元老爷打从一开始就小心翼翼避开没敢问的话题:“感觉咋样儿?”

周文骄傲的一扬下巴,眼神里全是自信:“你看我提前一个时辰出来,就知道我有多厉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锦绣没有灵魂的给周文鼓了两下掌,毫无诚意的夸赞道:“厉害厉害!”

元老爷在旁边呼吸加重。

周文非常随意的像是问锦绣今天早食吃了包子还是馒头似的问锦绣:“宝儿你应该没问题吧!”

锦绣矜持的点头:“自然!”

两人都没就这个话题进行更加深入的探讨,周文一骨碌溜进锦绣暖洋洋的被窝,舒服的直叹气,很快和锦绣一起陷入沉睡。

元老爷纠结的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有一肚子话要讲,又不知道从哪儿讲起。

他想说两个孩子是不是太自信了些?平时看着也不像天纵奇才啊,怎么一考试就这么没遮没拦的狂呢?

还想说两个孩子刚才的话有几分可信度,对自己有没有把握?之前书院先生的话,到底是鼓励居多,还是对两人的实力的真实评估?

元老爷一肚子的纠结无处诉说,到了家想拉着元夫人说道说道,元夫人一会儿张罗让人给两个孩子准备洗漱沐浴用具,一会儿催促厨娘赶快将凉了的饭菜重新热上,根本没空搭理他。

元老爷想跟闺女出绣说说自己的心里话,出绣忙着帮丫鬟挑选哥哥弟弟等会儿要穿的衣服,要搭配的配饰。

元老爷想和姨娘们说说,姨娘们一个个躲瘟疫似的躲着他,全都跟在夫人身后,任凭夫人差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老爷看的憋气,回过头找老伙计寿管家,寿管家一手拎着一个考蓝,笑呵呵的对他说:“老爷,刚才咱家少爷特意吩咐,这考蓝里的东西让其他人别碰,老奴不放心别人,就想着亲自给咱家少爷送过去。”

元老爷重重的叹口气,挥挥手让寿管家走了。

等人都围着两位从考场中出来的少爷打转时,大厅只剩下元老爷一人,元老爷脸上才露出一脸的笑,先是低低的笑,随后放声大笑,最后元老爷愉悦的笑声从大厅传出来,惊动了前来布置隔壁饭厅的元夫人。

元夫人脸上神情非常轻松,只轻声问元老爷:“您这是笑什么呢?”

元老爷摆手:“我啊,看见咱家锦绣好好地站在跟前儿,心里就踏实,忍不住开心!”

元夫人挥挥帕子走人,说元老爷是“瞎开心”。

不管是不是瞎开心,元老爷自个儿乐着呢!

这头并不快乐的锦绣一脸为难的抱着脱得光溜溜的自己,躲进浴桶里,对拿着帕子澡豆进来的几个丫鬟大声道:“都给我出去!男女授受不亲知道吧?少爷我自个儿洗!平日都是我自个儿洗的,今儿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门外小厮苦恼的声音传来:“少爷!这是夫人吩咐的!说您考试肯定累坏了,特意让人来服侍您的!”

锦绣一噎,好不容易打发了几个笑嘻嘻拿他当小孩儿,要占他便宜的丫鬟,匆匆洗了个战斗澡出来,之前在考场和楚舟说要洗一个时辰的话,终究是错付了。

和周文两人在饭厅碰面,周文脸蛋红扑扑的,红晕持久不散,锦绣奇道:“阿文哥你脸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文凑到锦绣耳边,小声将刚才发生的事儿说了:“丫鬟非要给我洗澡,差点将我衣服全部脱光,要不是我反应快,直接从窗户跳出去,我的清白就不保了!”

说罢一脸心有余悸道:“大男子汉,身体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看的!青云先生说了,男人的身体只给自己老婆看,别的女人休想耍流氓!”

锦绣:我不记得自己曾说过这话。

周文突然好奇道:“刚才姑姑有没有让丫鬟给你洗澡?”

锦绣翻白眼儿:“你觉得家里哪个丫鬟能在我捏起拳头后硬气的坚持自我?”

闻言周文羡慕的摸摸锦绣的小拳头:“我咋就这么稀罕你的小拳拳呢?”

两人说话间,外面呼啦啦进来一群人,包括元家所有主人在内,静静的围着饭桌坐下,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两人吃饭。

看的锦绣心里发毛,周文握筷子的手都不听使唤了,一个他最喜欢的四喜丸子,夹了好几次都没成功,最后咕噜噜顺着桌子滚到地上。

锦绣实在没忍住,放下筷子。

众人视线齐刷刷看过来。

用眼神询问锦绣:菜不和胃口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锦绣心说:考个试而已,我自己没事,全家疯了,这到底是折磨谁呢?

锦绣开口:“我从考场给大家带了礼物回来,东西交给寿管家保管了,你们等下可以去看看,要不等我吃完饭给你们也行,但是你们能不能别盯着我和阿文哥吃饭?我有点不习惯。”

众人闻言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

元老爷:“考场什么东西能带出来?”

元夫人:“考场竟然还能给人带礼物?”

姨娘们:“什么礼物?我家几辈子都没沾过读书人的东西!激动!”

出绣:“弟弟我现在就想看!”

锦绣莞尔:“好啊,那你带长辈们现在去看看可好?”

等人群又呼啦啦的离开,周文快速埋头扒饭,抬头时脸上沾了饭粒儿,晕晕乎乎的问锦绣:“我怎么不知考场能带出什么礼物?”

锦绣不在意道:“都是小事儿,考试期间,也不知为何,只第一天夜间发了一根蜡烛,其余几晚都是两根,不过我都没用上,细细算下来,刚好七根,大家一人一根,正正好。”

周文一脸敬佩的看着锦绣:“宝儿你还是和在书院时一样,从不留问题过夜,是不是白天就答完了所有题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锦绣矜持的点头:“还成吧!”

本以为大家对自个儿的礼物不会感兴趣,毕竟这年头外面买蜡烛虽然不便宜,但在元家,这东西还是很常见的,没想到大家对锦绣送的礼物显得异常珍惜。

出绣腾出一个装首饰的匣子,小心翼翼将蜡烛放进匣子里收起来,悄悄告诉锦绣:“弟弟,这是你第一次参加科考的见证,我一定要好好留着,将来就算嫁人,也要留着压箱底!”

锦绣被出绣逗笑,哄她:“那如果我以后每次参加科考,都给你带一根蜡烛回来,你手里这根是不是就不珍贵了?”

出绣坚定的摇头:“那样的话,我全部都收起来,一样珍贵!”

本以为出绣是孩子气的话,没想到回头元夫人拉着锦绣的手,悄悄告诉他:“你爹昨天高兴的啊,说那不是简单的蜡烛,是咱们老元家的希望,一激动,将蜡烛放家里的小祠堂去了,说要让祖宗也跟着一块儿乐呵乐呵。”

锦绣一囧:“娘,这成绩还没出来呢,爹就这样,万一要是我考不好,咱家祖宗岂不是白高兴一场?”

元夫人点点锦绣额头:“你爹是激动过头了没察觉出来,娘还能不知道你?读书一事上,就没说过大话!”

锦绣拉着元夫人手撒娇:“娘,瞧您说的,好像除了读书,其他事上,我就说过大话似的!”

元夫人给锦绣一个微妙的眼神,让锦绣自己体会。

一般来说县试五天后出榜单,榜上有名,即可继续参加接下来的府试,如若府试通过,则成名副其实的童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锦绣和周文两人心态稳得很,第二天照常吃喝,读了一个时辰的书,换了轻便的衣服去楚师父武馆报道。

到了武馆,就连楚师父都有些惊讶,觉得这两孩子是真的心大。

但待在家里的元老爷,一觉醒来,处理了些日常事务,转头想找儿子说说话,结果管家告诉他:“少爷和文少爷去楚师父家的武馆了。”

元老爷这个纳闷儿啊,怎么感觉自家孩子下场考试,所有人都跟着着急上火,就他家两孩子,跟去书院上课似的,走个过场就回来,丝毫不见紧张的?

元老爷越想心里越不得劲儿,越不得劲儿,还越想。

一来二去的,自个儿先着急上火,夜里睡不着穿,着单衣去外面溜达了一圈儿,结果第二天一早,人就起不来了,。

熙和堂的大夫来了又去,直到第三位大夫确定,元老爷只是简单的风寒感冒加上心火旺盛,喝几贴药下去就能好后,一大家子人安下心来。

元老爷躺在床上起不来,一家子人的眼神终于从锦绣和周文身上转移到元老爷身上,元老爷被夫人小妾伺候着,儿子女儿侄子小意哄着,一天三顿把药当饭吃,心里美的不行,当即不上火了。

但风寒就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拖拖拉拉的人身上没力气,一天到晚在床上躺着,脸皱的跟包子褶儿似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临近放榜,楚舟和程远青冯舒年三人相约来元家拜访,听说元老爷病了,三人特意带了礼物去探病,元老爷很开心,笑呵呵的和几人说了几句,催几人快出去玩儿,免得过了病气。

等几人聚在锦绣书房时,周文才将元老爷生病的前因后果说了,末了补充:“我姑父这人啊,就是太在意我和宝儿了,没办法!”

说完心里美滋滋的,脸上不自觉就带出来了。

程远青长长的叹口气,皱着脸道:“我就不同了,你们也知道,我爹被县令大人拉去阅卷了,从出卷到放榜这段日子,都不让回家,算起来,我前前后后好几月没见着他老人家了。

幸好我爹只是个小小的师爷,要我爹是主考官,我今年就得避嫌,等来年再考了,这两天在家,我娘和奶奶不停的唠叨,烧香拜佛求祖宗保佑我考中,我耳朵都起茧子了,实在受不了才出来避风头的。”

冯舒年一脸羡慕的对程远青道:“我多想我爹最近外出啊,可惜他老人家特意因为我下场的事儿,留在家里盯着。

你们不知道,我爹这几天看我的眼神有多恐怖,好像随时就要暴起,联合我娘将我就地正法似的。

我这小心肝儿啊,快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

几人齐齐看向楚舟。

楚舟摊手,嘴角扯出个笑,声音温和道:“我在家闲着无事,翻书打发时间,我爹娘生怕我紧张过度,极力劝我出来走走。

但你们知道,我在书院也只有你们几个能说的上话的朋友,于是就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人:“……”

要不要这么人间真实?

这时下人在门外提醒:“少爷,时辰差不多了,现在过去刚刚好。”

下人说的时辰,是去县衙外看放榜的时辰,几人和家里商量好了,在县衙对面定了个包间,能保证几人第一时间看到榜单。

几人起身,楚舟脸上难得露出羡慕的神色,让他的脸看起来生的动了很多:“锦绣这书房,真是让人垂涎啊!”

周文连连点头表示认同:“书架上有许多让人意想不到的惊喜!比如你们看多的那本《青云先生梦游记》,可惜其他书太多了,不好,不好!”

冯舒年摸着额头,一脸头疼道:“您二位行行好吧,千万别说了,我就说来锦绣家,去他院子就行,再不济,去客厅将就一下我也不嫌弃,偏楚舟性子犟,指名要来书房。

我这双眼睛每次一看到这一屋子书,就不由自主流下悔恨的泪!恨自己没坚持到底,你说来这儿干嘛呀?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程远青笑而不语。

锦绣闻言,笑眯眯道:“那也好办,下次你来,想呆在那里就在哪里,我们几人还来书房。”

冯舒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冯舒年:“我感觉自己被针对了,并且有证据。”

几人说说笑笑间,不一会儿到了酒楼包间,小二上了一壶清茶,两碟点心,躬身退下。

已经有机灵的下人去下面等着,就等放榜的第一时间,好知道自己想要的消息。

几人神色轻松,说说笑笑,甚至说到了两个月后的府试,要不要提前去府城适应环境,要提前多久去合算。

这时,包厢门被敲响,小二躬身进来,对几人道:“这边有位公子,想临时和几位少爷拼个桌。”说罢转身让出了身后的少年。

这种事常见,一般是店家遇到双方都不想得罪的人,于是在中间牵线搭桥,具体如何,还要当事双方自行商定。

锦绣一抬头,就见一个看年纪十三四岁,身量和程远青差不多,浓眉大眼,一身正气的少年进来。

来人先躬身行礼,出口的声音意外的清脆文弱,和他的外表有些不搭。

“在下何烈,今日临时出门,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位置,想和几位临时拼凑一桌,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在外面,锦绣几人十分有礼,那就是谁年纪大谁开口,因此这种事一般都是由冯舒年处理。

锦绣在何烈开口的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看向何烈的目光复杂纠结的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形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实在是,这个声音,太他娘的耳熟了。

这不就是那个,在他隔壁的,半夜三更边哭边答题的小哭包吗?

这一看就是硬汉的外表,这一看就利落异常的举止,这浓眉大眼小麦色的皮肤的长相,还有这一听就霸气的名字。

哪一点跟那个哭唧唧的家伙能对得上?

但锦绣肯定自己不会听错,这人绝对是三更半夜不睡觉的小哭包。

只见冯舒年已经邀请人坐下和人聊上了:“何兄可是何记银楼掌柜何宗明家的公子?”

何烈矜持的点头:“正是家父。”

既然人家已经大大方方承认了,作为回应,几人也简单介绍了自己。

何烈觉得锦绣看他的眼神很奇怪,于是主动开口询问:“元兄可是有话要说?”

锦绣决定给自己一次反悔的机会,于是试探的询问:“何兄应考时,可是乙字号考场第三排十二号舍?”

何烈很惊讶:“元兄如何得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锦绣眼神意味不明的看了何烈一眼,幽幽道:“我是十三号舍的考生。”

何烈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蛋爆红,很快整个人从脖子到耳朵尖儿无一处不红,显得坐立难安,十分为难请的样子。

看得几人好奇不已。

几人的目光从锦绣身上移到何烈身上,又从何烈身上转移到锦绣身上。

何烈结结巴巴道:“你,你都听见了?”

锦绣幽幽道:“我睡着被吵醒,隔着门板陪你熬了一宿,你说呢?”

何烈紧张的站起身,额头上只冒虚汗,觉得自己今天进这个包厢,简直是自投罗网,羊入虎口。

何烈这会儿看锦绣的眼神,这哪儿是什么可可爱爱的小弟弟啊,简直是他人生黑点的见证者,是不□□,随时能将他不可见人的小毛病暴露出去的小恶魔。

起身时不小心打翻了身前的茶杯,茶水溅落到衣摆上,何烈顾不上去擦。

其他人好奇极了,用充满求知欲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游动,期望得到一个肯定答案。

何烈紧张的嗓子发干,觉得自己此生最大秘密即将曝光于人前,他就要无言面见江东父老,恨不得当场消失,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锦绣看差不多了,笑眯眯的对几双充满好奇的眼睛主人道:“没什么,这是我与何兄之间的小秘密。”

何烈听到锦绣这么说,还有些不可置信的眨眨眼,有些懵的看着锦绣。

锦绣邀请何烈坐在自己旁边。

何烈连连摆手,自己搬椅子,坐在了距离锦绣最远的位置,身板挺直,严阵以待,以防发生意外,可以随时跑路。

锦绣被和何烈的举动逗笑,但也没多说什么,他觉得自己可能不小心将这人刺激的不轻,但他是个斯文人,要讲道理,不会做出什么逼迫人和自己友好聊天的霸王举动。

于是他自认为露出十分友好的笑容,遥遥对何烈举杯道:“没事,你别怕,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其他人:无趣。

何烈:这实在威胁我吧!这一定实在威胁我没跑了!啊啊啊,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这么凑巧的事儿?我怎么会这么倒霉主动送上来被人威胁!娘,我想回家!爹,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再也不轻易流泪了!

锦绣疑惑的看着何烈,他怎么觉得何烈看起来好像更紧张了?没看错的话,何烈的拳头多青筋暴起了,还有这牙齿咬的咯吱响是怎么回事?

斯文人锦绣一脸懵逼。

第45章成绩?府试?案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案首?成绩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明白人楚舟笑而不语,看两个想法南辕北辙的人坐在一起虚伪的互相吹嘘。

心情美滋滋。

就在这时,外面一声激动的大喊打散了包间里奇怪的气氛:“放榜啦放榜啦!”

三人这才收敛神色,脸上没了刚才说笑时的漫不经心。

整间酒楼的气氛瞬间被这一声喊提到高、潮,人群像是煮开了的沸水,闹哄哄的,听不清大家都在说什么,所有人神情异常激动亢奋,人群呼啦啦往外挤,酒楼的人瞬间少了一大半。

剩下的一小半多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例如锦绣他们,自然有小厮下人帮忙查看,只静静坐着,所有人一时没了说话的兴致,神色严肃。

酒楼里面静的可怕,外面声音清晰可闻。

锦绣心里还在想自己从史书看到的:“前朝时期,前三场每场考完都是当场放榜,称为圆案。直到最后一场考完放榜,榜上考生姓名按照先后次序横排,俗称长案。

到了本朝,开始实行考后五天统一放榜,据说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考生当场得知自己的成绩,备受打击,进而影响接下来的正常发挥才改了规矩。

县试第一名称为案首,也称红案,最后一名考生名下用朱笔轻轻一勾,以示结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着有的没有,手里茶杯在锦绣手里滴溜溜转了无数圆润的圈儿,锦绣指尖灵活的把玩茶杯,漫不经心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担心考试成绩的人应有的态度。

一直盯着他的何烈简直被锦绣的这份淡定惊呆了,何烈再一次在心里确定,元锦绣,是个非常可怕的人!以后一定不能得罪!

锦绣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的行为给何烈带来了多大的打击,只发觉手突然间被人握住,一想就知道是坐在旁边的冯舒年。

锦绣无语的出声打破这沉默的气氛:“舒年,你别紧张!你不是吹嘘自己很有把握,考官出的题你都答上了嘛!你到底在紧张啥呀?”

冯舒年嗓子发干,立即否认:“我没有!不紧张!”

锦绣:“可是你握着我的手在抖。”

坐在锦绣另一边的周文也突然握住锦绣的另一只手,锦绣手里的茶杯失去了手指的支撑,应声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锦绣:“阿文哥,你也紧张。”

周文当即梗着脖子否认:“我没有,不紧张!”

锦绣将藏在桌下的两只手放在桌面上,桌上四只手立刻无所遁应,桌面当即发生轻微的震动现象。

冯舒年和周文略感丢脸,快速抽回手,假装无事发生,给自己倒杯茶压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锦绣:“好吧,你们都不紧张,是我紧张,刚才我眼花看错了。”

楚舟摆着一张高冷脸站在窗边观察对面的情况,给几人进行现场转播:“放榜的衙役出来了,现下开始张贴了,具体看不清,但榜单看起来还挺长,我估计上榜的至少有百人。”

几人一听呼啦啦全挤到窗边往下看,事实上,整个酒楼的人也在和他们做着相同的事,窗口人头攒动,热闹不已,锦绣生怕有人不小心太兴奋,把自个儿挤出窗口,从二楼直接掉下去。

锦绣眼力好,给几人进行实况转播:“榜单从后往前张贴,最后一名好像是一名为张三伟的学子,位置很显眼呀,真是险之又险,无比幸运!”

锦绣话音刚落,就见下面人群中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人又跳又叫,嘴里大喊:“我上榜了!上榜了,我张三伟终于上榜了!”

说完人就激动的晕了过去,周围瞬间围了一圈儿他的亲人,口中有称“三哥”的,有称“三爷爷”的,又是掐人中,又是喊大夫的,好不热闹。

刚好这人锦绣和周文都熟悉,就是那天在县衙办理结保的老人,也是县试时坐在锦绣对面的老爷子。

几人一看瞬间激动不已,周文拉着锦绣的袖子使劲儿摇晃:“宝儿宝儿,快!看看我在哪儿!”

锦绣好不容易从周文手里保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袖子,一抬头,对上几双亮晶晶的眼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无奈道:“因为最后一名位置显眼,末尾还有红线勾画,我才能看的清,你们真以为我是千里眼不成?”

几人也不失望,又将注意力转移到楼下,因为这会儿已经陆续有人往酒楼跑,不少人都知道了自己的名次。

元家下人利用自己灵活无比的身形,一马当先冲在前面,随着放榜衙役的速度大致扫了一遍,始终没瞧见自家少爷的名字,待要仔细看时,就听前面人群中有人惊呼:“案首,元锦绣!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下人先是惊喜,随即奋力挤开前面的人群,上前在案首元锦绣的名字上反反复复看了三遍,又仔细比对人名下面的籍贯,没错!都没错!

小厮当场激动的大喊:“少爷!少爷!案首!我家少爷是案首!”

一路小跑着冲出人群,又大喊着进了酒楼,爬上二楼。

等小厮到二楼报喜时,刚才通过窗户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几人已经知道了锦绣中了案首的消息,一轮恭贺流程都走完了。

小厮一进来,周文先一步截断他的话头:“好了,我们都知道宝儿中了案首,我呢?我多少名?”

小厮被周文问的一懵,反应过来才挠着脸不好意思道:“我在前头瞧见了咱家少爷的名字,一激动就给忘了看文少爷的名次了!”

说罢就要转身:“小的这就下去仔细瞧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没出包间门呢,就有程远青家的小厮上来,笑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了,一口气将所有人的名次都说的清清楚楚:“少爷您是二十七名,冯少爷是三十名,周少爷是二十五名,楚公子最棒!第三名!”

这人话音刚落,冯舒年家的下人也冲上来了,一脸的喜气挡都挡不住,又重复了一遍众人的名次。

很好,这下没问题了,众人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看向焦急站在窗口往下瞧的新伙伴何烈。

索性何家人也没让主人久等,只不过样子分外狼狈些而已,手里拎着一只鞋,脚上穿着一只明显不属于他的鞋,头发被挤的早就乱了,白色的衣领上还有好几道黑乎乎的手印。

来人咧着嘴傻乐:“少爷,您是第八名!第八名!”

锦绣几人瞬间将视线转移到高兴傻了的何烈身上,话说完全没看出来,这位瞧着浓眉大眼没有心眼一身正气的25书屋,没想到是个内秀的。

除了锦绣,其余人心里都在想:是个劲敌。

锦绣则在想:看不出来这个哭哭啼啼的小哭包还有这实力,真是人不可貌相。

既然成绩已经知晓,几人各自回家与家人分享喜悦。

路上,已经有机灵的下人先一步回元家报喜,周文的心情恢复平静,有些犯愁道:“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二十五名,好像在讽刺我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锦绣安慰他:“你想多了。”

周文坚持:“二十五,好像在骂人。”

锦绣反问:“那如果让你避开二十五,成为二十六呢?”

周文摇头拒绝:“每一名都是我用实力碾压下去的,为何要自降身价?”

锦绣耸肩:“这不是想的挺明白的吗?阿文哥你就是突然想矫情一下而已,我都明白。难道在知道你比舒年和远青的成绩好时,心里没有稍微窃喜一下吗?”

周文:“……”

心里的小骄傲在锦绣无情的话语碾压下碎成粉末随风飘远,此生不会回来。

两人到家时,马车直接从常年不开的大门驶进,周文坐立不安,想下车步行,寿管家在马车下笑呵呵的劝慰周文:“文少爷您就安心坐着吧,您二位受得起!老爷在书房等着呢!”

马车刚入,元家大门又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一切探视的目光,里面的下人个个喜气洋洋,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

还有什么比主家一开心,就给下人多发月钱来的让人愉悦的事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人们表示没有。如果有的话,那就是主家多放两次月钱。

锦绣旁观一路,发现元老爷还是做事非常有分寸的那个元老爷,只是过了县试,确实没必要大张旗鼓,外面没闹出什么动静,只自家人关了门热热闹闹的庆祝。

元家几位主子一齐出动,张罗着做好吃的,将厨娘和厨子指挥的滴溜溜转。

出绣指挥洒扫丫鬟扫院子,连花园假山上的灰尘都要擦拭一遍,更别说各种死角,都在出绣的监督下无所遁形。

锦绣和周文被寿管家带到了书房,元老爷穿着十分正式,见两人来了,招收叫两人到了跟前,抬手摸摸周文的脑袋:“阿文啊,自你三岁随你姑姑秀娘来到咱们元家,姑父是将你当成亲生儿子在疼的。

姑父怜你失了父母亲人,想将你正式认为义子,但碍于你是周家唯一的独苗,将来要继承周家香火才作罢。

在姑父心里,你依然是元家的一份子,逢年过节,元家的小祠堂也是对你和宝儿敞开的,这些你都明白吧?”

周文被元老爷突如其来的煽情说的伤心不已,泪珠在眼里打转,闻言狠狠的点头:“阿文都懂,姑父,阿文都明白!”

周文见过太多大户人家,对自家孩子管教严格,该打就打,该骂的时候也毫不含糊,但到了亲戚家孩子身上,客客气气,犯了错也只简单一句孩子还小,不懂事就带过。

想想元老爷动不动就提鸡毛掸子追他和宝儿的场景,周文心里十分明白一家人和亲戚的分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老爷怜惜的摸摸两个孩子的脑袋:“都是好孩子,给咱们老元家争气,走,咱们将这好消息告诉祖宗去!让你爷爷在那边也高兴高兴!”

锦绣忍不住吐槽:“爹,您也太不见外了,阿文哥的祖宗姓周,您这么说,就不怕老周家的祖宗夜里找您谈心?”

元老爷一听又想找他的鸡毛掸子了。

锦绣还添了一把火:“爹啊,我可是听人说了,本来您老人家还好好躺在床上呢,结果听了好消息,一个猛子翻身起来,这病就不药而愈了?”

元老爷不想了,直接转身在书房找他的鸡毛掸子。

元家表面低调内里兴奋的庆祝了两个孩子县试通过,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还远远不到放松的时候。

元家气氛欢欢喜喜,但外面可就没这么平静了,什么时候都不乏自己不上进,整日觉得比自己强的都是有内幕之人。

当那些人知道案首只是个十岁的小娃娃,还是县里首富元老爷的独子时,各种见不得人的负面交易传言甚嚣尘上。

还有人组织考生去县衙闹事,县衙的衙役见了这些读书人也是头疼,打不得骂不得,讲道理对方的歪理比你还多,实在气人的很。

甚至有人直接上元家大门口叫嚷,想让锦绣出去给大家一个说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客气一点的,还知道下个拜帖,有些被自己脑补的事实冲昏了头脑的,直接大喇喇坐在元家大门口,一定要让元锦绣出来给他们一个交代。

元家其他人气的不行,就当事人锦绣一脸淡定,元老爷虽然也生气,但还有理智,知道直接正面对上是最不理智的。

看锦绣还有闲心听曲儿,元老爷好奇道:“你都不怕的吗?要知道这些人要是继续闹下去,你的名声可就别想好了。”

锦绣边听曲儿边吃点心,闻言摆摆小手,胸有成竹道:“我已经让人给程师爷送信去了,我和程师爷也算是忘年交,这事儿程师爷会管的。”

元老爷内心惊讶:他其实和锦绣想到一处去了,不过元老爷要走的是县令夫人的路子,今早已经让元夫人将帖子送到县令夫人手上了,没想到自家儿子比他更快一步。

事情解决的很迅速,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前,县衙先是将上榜考生的试卷的手抄本张贴在衙门口,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在衙门闹事的主要人员抓了。

以他们严重影响朝廷法度为由,责令他们两年内不得参加县试。

那些闹事的人,大都是县试没过的人,本以为法不责众,没成想,一向稳住自持的县令大人,这次出手竟然这么不留情面,一群人瞬间傻了眼。

反观事件的中心人物锦绣,依然悠闲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紧接着就是四月的府试,到时候各个县的考生齐聚,难度比县试大了一截,丝毫不给人放松的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这紧张也是别人的,锦绣还是不紧不慢,从容不迫,坚持以前的读书习惯,有时间监督周文读书,偶尔逗逗冯舒年,小日子过的比元老爷舒心多了。

自从锦绣五年前上门将冯舒年和程远青爹说服后,两个家长将自家儿子在书院读书的监管权痛快的交给锦绣。

本着学习不成还能交朋友的原则,放心大胆的让自家孩子去了。

结果这次县试成绩出来,两家长辈对锦绣的信任,比自家儿子还坚固,眼见着自家儿子还沉浸在县试通过的余韵中不可自拔,两家长辈不约而同有了怒其不争的想法。

在让人一打听,人元家两孩子已经回书院好几天了,据说人家每天在书院跟着先生读书,一点儿时间都没耽搁。

回头再瞅瞅自家糟心孩子,两家长辈话不多说就是干,让人将自家不争气的儿子赛进马车,二话不说扔回书院。

两个难兄难弟回到宿舍见到锦绣三人,气不打一处来。

冯舒年一脸不开心的用手指指着锦绣鼻子道:“好你个元锦绣!亏我还这么信任你,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卑鄙!”

楚舟毫无表情的脸上自然看不出纳闷的情绪,但语气倒是很到位:“发生了何事?”

冯舒年一脸控诉道:“我前些天还让人上元家询问锦绣这些日子的打算,锦绣明明让人给我传话,说要一直待在家里复习功课,免得生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一想,我爹那么信任锦绣,既然他都待在家里了,那我也哪儿都不去,我爹也不会说我什么!

谁成想这才过了三天,我爹让人一打听,就说锦绣自个儿卷铺盖回书院了!”

楚舟:“……”

楚舟觉得锦绣的声誉还能抢救一下,用眼神看向锦绣。

锦绣道:“你听我辩解,呸,不是,你听我解释!”

程远青和冯舒年两个受害人同时冷哼:“好啊,你最好有充足的理由!”

锦绣一想自己也没做亏心事儿啊,干嘛要心虚,于是理直气壮道:“我本来的打算是那样没错!但我在家,我爹紧张的不行。

刚开始是坐立难安,后来无心打理生意,再后来,晚上睡不着,一宿一宿的在院子里转圈到天亮。

熙和堂的大夫说了,我爹那是紧张过度,建议我爹和我隔开距离,等过一段时间,我府试过了,我爹心上没有压力,自然就好了!”

冯舒年不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文也不信。

显然楚舟也不信。

三人都不觉得元老爷那种见过世面的人物,会因为这点儿简单的小事焦躁至此。

就楚舟的个人感悟,他家几代贫农,他爹娘虽然对他下场考试持紧张态度,但也没焦虑到失眠。

三人齐齐看向锦绣。

锦绣耸肩:“事实如此,你们知道的,如若你们问了,我从不说谎。”

三人视线转向周文。

周文苦着脸点头。

并一脸纠结道:“本来宝儿想自己来书院住一段日子,让我留在家里看着姑父,没成想,姑父每日看着我,也能想到在书院的宝儿,这病啊,越加严重了,于是我也搬来书院了。”

几人知道周文的性子,最诚实善良不过了,既然周文这么讲,几人也无话可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大家又聚齐了,锦绣也不客气,稍微适应了一下就重新找回自己当监督员的感觉,盯着周文三人有目的的读书。

府试的考试内容和县试相差不多,但府试考试时间只持续三天,录取人数仅有五十人,这点上来说,难道陡然增加。

三人知道自己的水平,因此不敢大意,锦绣有空给三人讲解考试要点,几人心里还挺感激。

就连在读书上有自己独特的方法,坚持独立思考的楚舟,也经常被锦绣讲解的要点和小技巧吸引,几人经常私下里交流。

刚开始几天还不觉得,又过了几天,府试开始报名,书院将所有应考的学生名单统一收集起来上报,几人终于感觉到紧张。

冯舒年焦躁不安的在院子里转圈:“府试一年才录取五十人,我刚看了下,光咱们书院的学兄们,今年应考的就有三十几人!这可如何是好?”

程远青和周文实力不济,听了冯舒年的话,顿时愁上心头。

周文苦着脸道:“我该不会像那张三伟似的,五六十岁,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还要孙子搀着进考场吧?”

张三伟,就是榜单最后一名,当场激动的晕过去的老爷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想想那个场景,几人瞬间其涮涮打个冷战。

锦绣一针见血:“你们现在努力了,不一定会上榜,但不努力,肯定不会上榜!”

被锦绣的毒鸡汤奶到的几人发奋苦读,用功程度让每天巡查院子的胖管事惊讶,胖管事一度看着几人的院子灯火经常一夜未灭,几个孩子除了锦绣,都顶着黑眼圈儿游魂似的在书院晃荡。

胖管事有时候忍不住劝几人:“读书累了停下来休息休息吧,小小年纪身体熬坏了不值得!”

但锦绣心里有数,肯定的告诉胖管事:“我心里有数,不会坏的。”

几个顶着黑眼圈儿在院子里飘的也告诉胖管事:“我们可精神了!内心世界全所未有的满足!感觉人生到达了巅峰!”

胖管事:“……”

成吧,你们开心就好。

就这样过了几天,到了结保的时间。

府试结保,比县试要求多一名廪生,也就是要有四名村人,两名秀才保举,实行连坐制,如果其中一人犯了重大过错,其余人也会连坐。

因此找的保人也要双方互相信得过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着府试距离较远的原因,只要提前将结保人的相关文书整理齐全,考试时带上即可。

到了这时,路途遥远的就可提前出发前往府城,县城的车马行生意也会因此变得好上不少。

这院子住的几人在府城都有各自的住处,锦绣也就不操这份闲心,只有楚舟,锦绣私底下问了。

楚舟回答,他们同村有位族兄在府城读书,他提前与人家商议好了,暂时在他家借住一段时间。

于是几人商议好一起出发的时间,热热闹闹好几辆马车前往府城。

元老爷想跟着一起,但被锦绣和周文言辞拒绝了,锦绣甚至用上了“爹您自己照镜子看看自个儿现在是什么情况再来说这话行吗?到时候到了府城是我和阿文哥照顾您还是您老人家照顾我们?”这种话。

元老爷表现的很颓丧,但颓丧不过一刻钟,又风风火火张罗着给锦绣准备要带的物品,还有写的厚厚一沓书信。

林林总总,有给锦绣应急用的,有给五姐夏绣的,五花八门,不怕锦绣遇到困难找不到人帮忙。

元夏绣,元家第五女,钱姨娘的大女儿,今年二十六岁,前段时间感染风寒一直没好的那位。

锦绣这次去,就是住在姐姐姐夫家。

车上拉拉杂杂带了不少钱姨娘给闺女准备的东西,包括前段时间做的各种红彤彤的衣服鞋袜香囊手帕腰带抹额等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满满的都是钱姨娘对女儿的爱。

按照锦绣的想打,还是自个儿住着舒服,但元家全家都不放心他和周文两个孩子单独住在外面,说什么都不同意他的观点,锦绣只要露出想反抗的意思,一大家子人就能给他表演一个当场哭泣。

锦绣只能当个好孩子,乖乖听大家的话。

从城关镇到德宁府,马车快的话一天的路程,锦绣他们这种速度,需要在外面过夜。

因此这次的车队里不仅有下人小厮,还有元老爷特意请来的楚师父以及楚师父的朋友们给众人保驾护航。

队伍的安全性大大增加,在野外过夜就显得十分淡定。

几人还很有闲情雅致的在傍晚时分,找了处背风地方,进行了一场读书人间斯文的野炊。

值得说道的是,队伍在傍晚安营扎寨时,遇到了另一波同样前往府城应考的考生队伍,其中就有何家银楼的少东家何烈。

何烈见到锦绣,脸色巨变,当即转身就要离开此地,一只脚都已经踩到自己马车上了,硬生生被锦绣一只手给拽回去。

何烈十分崩溃道:“元兄,你这又是何必呢?”

锦绣眨巴着懵懂的大眼睛,仿若真的听不懂何烈在说什么:“何兄,我还没问你呢,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为何一见到我转身就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咱们难道不是拥有共同秘密的好朋友吗?”

何烈心想:来了,又来了!赤果果的威胁啊!这是在提醒我,我还有把柄握在他手心,要我乖乖听话的意思吧?

何烈嘴上扯出一个艰难的笑:“哪有?我这是见到元兄,一时激动,想起马车内还有些家母亲手准备的吃食,想亲自拿给你,请你帮忙品鉴一二。”

锦绣满意了,不管这人为何见了这么斯文和善的自己要跑,只要对方亲口承认没有逃避自己的意思,其他的锦绣是不愿意多加追究的。

太费神。

他的脑子还要用来读书呢!

第46章府城姐姐?夏绣林家

锦绣都没想到生活处处有惊喜,何烈这样的人,有些事上意外的有原则。

这天晚饭后,周文几人凑在一起接受锦绣的再教育,楚舟也搬了个小板凳旁听。

用楚舟的话说:“我辈读书人,谁还没有个当状元做大官的梦想了?既然你能是案首,我自认为也不差,为何不能取长补短,期待下次考试超越你呢!”

楚舟说完,其余几人用看勇士的眼神崇拜的看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倒不是说几人觉得楚舟不自量力,在几人心里,楚舟读书上非常有一套。

几人是觉得,这么直接说出来,万一锦绣恼羞成怒,一拳头下去,楚舟不得当场去掉半条命?

但楚舟没在怕的。

不仅楚舟没在怕的,就连在一旁瑟瑟发抖不敢言的何烈也一脸认同:“没错,楚兄一下子就说到我的心坎儿里去了!”

锦绣觉得,楚舟能这么想一点儿不奇怪,关键是这个遇事就哭唧唧,偏本身还有一定实力的何烈,实在让人刮目相看。

锦绣意味声长的看了何烈一眼,何烈刚伸出试探的小脚立即缩回去,躲在楚舟身后不敢出来。

看楚舟的小眼神,简直像看一个强抢良家妇男的街头恶霸,还是下巴上粘着两颗巨大黑痣的那种。

锦绣见状觉得这人更有趣了。

一路平安到了府城,几方人马在城门口分道扬镳,剩下锦绣和楚师父的镖师朋友们。

楚师父十分讲原则,既然答应了元老爷一路护送锦绣,说什么都要将锦绣几人送到家门口才放心。

无法,锦绣和周文两人,带着浩浩荡荡十几个镖师招摇过市,引来不少人围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车到了林家大门口,锦绣使人送上元家拜帖,林家大门很快被人从内里打开,一身着暗红色褙子,身条如弱柳扶风的女子被人搀扶着从门内走出。

锦绣这些年偶尔随元老爷来府城办事,见过几次这位姐姐,双方算得上熟悉,因而一见面,两人都表现的十分热络。

锦绣和周文上前给姐姐夏绣行礼,夏绣急忙让人扶起两人,自己忍不住咳嗽几声,锦绣上前自然的接替旁边丫鬟的工作,给夏绣拍背。

嘴里不住抱怨:“之前家里来人说姐姐您偶感风寒,一直未痊愈,没成想今日一见,竟然消瘦至此,姨娘若是知晓,定要伤心的!”

夏绣温凉的手握住锦绣的小手,轻轻摇头:“无碍。”说罢轻拍锦绣小手。

转而大方对周文身旁的楚师父等人道:“楚先生,这一趟劳烦您了,还请您进家宅让我略备薄酒聊表敬意。”

楚师父看一眼锦绣摇头道:“今日就不打扰了,我许久没回家中,今日好不容易来一趟,合该先回家看看。”

楚师父家就在府城,还是府城大户人家,家中子嗣皆有出息,唯独出了楚师父这么个不按常理走的,据说楚师父家中父母也十分忧愁。

双方告辞后,夏绣带着锦绣进了林家大宅。

林家是商人之家,夏绣的夫婿林平凡是林家嫡长子,今年二十有六,与兄弟分家别过,父母跟嫡长子过日子。

林姐夫和夏绣膝下共育有两儿一女,长子林知春今年七岁,性格沉稳,次子林之夏今年六岁,性格较之活泼许多,三女林知秋今年四岁,长得玉雪可爱,性格安静,像极了母亲夏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锦绣去年冬天见过几个孩子一次,至今记忆深刻。夏绣姐姐将孩子教的极好。

一路走来,夏绣忍不住咳嗽,锦绣连让人给夏绣披上披风。

周文眼里充满了担忧:“夏绣姐姐,你身子一直不好,大夫如何说?钱姨娘在家里担心的不行,去庙里给你求了好几个平安符,我这次都带过来了,等下就给你。”

几人说着到了夏绣的屋子,夏绣脱下厚厚的披风,咳嗽几声,丫鬟忙端上一盏清肺止咳的枇杷汁,夏绣喝了,缓了好一会儿,气色才稍好。

看锦绣和周文眼里全是担心,夏绣声音气弱道:“姐姐没事,这是刚才吹了冷风才看起来严重些,平时不这样。

你们住的院子姐姐一早让人收拾出来,连枕头都是你们二人最喜爱的软枕,先让人带你们去休息,看缺了什么打发人来和姐姐说一声就是。

你们姐夫被生意上的伙伴临时喊出去,应该晚上才回来,至于几个孩子,知春和知夏两人在学堂跟着先生读书,至于知秋,我身子不好,拜托了手帕交帮忙照顾一二,等晚上你们就能见着了。”

等两人到了自己院子,将四周的下人都打发了,周文才苦恼的挠头,不太确定的对锦绣道:“宝儿,我觉得不对劲儿。”

锦绣挑眉:“哪里不对劲儿?”

周文努力回想,最后道:“哪里都不对劲儿。”

锦绣莞尔,心说还挺敏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锦绣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周文:“夏绣姐姐为人大方爽朗,爹爹早写信将我们的行程告知与她,既然知道我们今天到府城,一定会提前做好准备,而不是像今日这样,慌慌张张的迎出来。

还有几个孩子,平日我和爹爹来家里,姐姐都要将将几个孩子叫出来见见人,既显得亲近,也不失了礼数,可今日姐姐如何说的?”

周文想了下,说起另一件事:“我也不是没见过感染风寒的人,若是身子骨差,加上家里条件不允许,拖拖拉拉几个月不好说的过去,可我记得夏绣姐姐身体一直保养的很好,前年我还教过她打五禽戏呢!”

锦绣也觉得夏绣的风寒比大家想的都严重,元家人收到信,来人只说夏绣病了,是风寒,大家虽然担心的不行,但绝对想不到会看起来这般严重。

周文敏锐的小雷达再次发挥它的作用:“还有啊,我总觉得姐夫家里的气氛怪怪的,路上的丫鬟小厮都不敢说话似的,和咱们家比差太多了。”

锦绣提醒他:“正常来说,咱们应该先去拜见林家老爷和老夫人的,但姐姐今日却道不急,说是晚饭时候一起见了,免得麻烦。”

听起来很不像话。

甚至说的上无礼。

周文的头发都要被他挠秃了,烦躁的叹气:“到底是怎么了吗?”

怎么了,锦绣也想知道。

到了晚饭时间,夏绣打发人请锦绣和周文去前厅吃饭,路上遇见从夏绣房间出来的三个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个孩子可可爱爱的冲锦绣叫舅舅,有模有样的给锦绣行礼,乐的锦绣从腰间摸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一一给三人分发。

礼物三个孩子很喜欢,拉着锦绣袖子一连声道谢,三人围着锦绣叽叽喳喳讲话,就连最沉稳的知春也笑眯眯的仰着脸好奇的看锦绣。

最可爱的知秋奶声奶气道:“舅舅,这个知了真可爱!”

锦绣摸摸小姑娘可爱的包包头,笑眯眯道:“这不是知了,是秋蝉,咱们家知秋的秋,是舅舅亲自画了图,特意请人打磨的哦。”

知秋闻言笑的牙齿都露出来了,抱着锦绣的手不放。

至于给知春和知夏的,则是两个精致的玉铃铛,匠人心思灵巧的用玉珠替换了里面铁珠,铃铛碰撞发出的声音清脆悦耳。

放到耳边细心听,才能听到铃铛声。

锦绣同样摸摸两个外甥的脑袋,一脸淡然道:“年前不是些心思说想要个铃铛,但你爹爹嫌吵闹不给买嘛!舅舅请人给你们打磨一个,不吵,还好看!”

两个小少年开心极了,抱着舅舅的胳膊不撒手。三个孩子围在小舅舅身边打转,看的周文眼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忙到:“哎哎,这可不是你们小舅舅一个人的功劳啊!这找匠人啊,给匠人付工钱啊,都有阿文舅舅一份儿!你们怎么就不知道感谢小舅舅呢?”

知秋抿嘴一笑,主动拉住周文的手道:“也谢谢阿文舅舅,知秋最喜欢小舅舅,第二喜欢阿文舅舅。”

周文故作勉强道:“也行吧,谁让这话是阿文舅舅最喜欢的知秋说的呢!”

夏绣看着几个孩子打闹了一会儿,才缓缓走出。几人见夏绣出来,连忙换上一副正经神色站好,假装刚才无事发生。

夏绣当没看见,对几人道:“走吧,别让长辈久等了。”

当即在前面领路,锦绣走在后面,从夏绣的背影中看出一股冷凝之气。

饭桌上,锦绣终于见到了林家的其他长辈,分别给长辈见过礼,林家姐夫热情又不失礼貌的和锦绣寒暄几句,就开始了食不言寝不语的吃饭环节。

锦绣心大,心想试探一下林家到底发生了何事,于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该吃吃该喝喝,一点儿没耽搁自己的嘴。

周文心思敏锐,用眼角余光扫了一圈儿,发现几个孩子埋头吃饭,一言不发,本想说些什么,转念一想,宝儿那么聪明的人都没说什么,自己先别打草惊蛇了才好,于是也埋头扒饭。

元家几个大人的眼刀子已经在空中来回厮杀了好几个来回,几个孩子的表现愣是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

饭后,夏绣当着全家人的面对锦绣和周文道:“爹爹将你二人托付给我,是让我这做姐姐的照料你们好好参加府试,为我元家争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见了长辈,全了礼数,想来公公婆婆也能理解,日后姐姐会让人将你们二人的吃食送到院子,就不必来回折腾了。

只盼你二人在院中安心读书,静待府试。”

此话正中二人下怀,两人当即应下。

元家另三人的脸色当即不好看了,又在锦绣看过去的时候恢复正常。

锦绣是个行动派,一般有问题当场就解决了,绝不留着过夜。

于是当夜,锦绣趁着周文睡着后,悄无声息的按照记忆中的路线直奔林家老两口的院子。

林老爷和林夫人分居多年,这在大户人家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但难得的是,这二人今晚竟然在同一间屋子。

同时在屋子里的,还有林家姐夫林平风。

锦绣悄无声息的钻进隔壁小寝室,打晕了守夜的丫鬟,透过纸糊的窗户,清晰的看见林家三人的身影。

只听林老爷声音略带谴责道:“早说了让平风收敛着些,做的不要太过火,免得儿媳妇知道后闹起来不好看。现在这样也是咎由自取。”

林老夫人不屑冷哼:“现在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我和儿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当初是谁行事不谨慎被人抓了把柄?风哥儿是为了谁才想办法接触谭家庶女的?我儿堂堂八尺男儿在其中伏低做小,难道就不委屈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老爷才不怵林老夫人呢,当即冷笑:“伏低做小?委曲求全?被你这么一说,我都要不认识这两个词了!

平风难道不是顺其自然,顺水推舟,享受其中吗?

人谭家女儿送上门来,他刚好有借口占这个便宜!得了便宜还卖乖!想两头讨好,想得美!当谁看不懂似的,甭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林夫人啐了一口:“老不要脸的,是谁在外面和狐朋狗友喝酒,吹嘘自己是司狱司张大人家的亲戚,是经历司谭大人的亲家?享受外人的吹捧?”

林老爷一挥袖子,冷哼道:“无知妇人,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眼见林老爷恼羞成怒转身要走,林平风赶忙阻止:“爹,娘,你们就少说两句吧,现在不是争辩这个的时候,现在的问题是,我和语嫣的事已经被夏绣知道了,而且她手里握着我的把柄。

要是不按照她的心意做,她有可能鱼死网破。”

林老夫人冷笑道:“她不敢!为了知春兄妹的名声,她都要将这口气给我忍下来!”

林老爷气的摔杯子:“都是你这恶毒妇人惹得祸,要不是有你在家里支应,那谭语嫣一个外室,能将手伸到咱们家内宅给儿媳妇下毒?”

林老夫人有恃无恐道:“那又如何?一个娘家没有兄弟撑腰的绝户头,舒舒服服的当着我儿的家,不将我这个婆母放在眼里,凭什么?

我就是让她不知不觉死了,谁又能把我怎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老爷气的直拍桌子:“警告过你多少遍了?元家今非昔比,元家这两孩子都不是泛泛之辈,眼看元家要起来了,你胆子竟然这么大!无知!愚蠢!”

林老夫人道:“我无知?我愚蠢?那两小子才多大?你看在饭桌上只知道吃,一看就傻的天真,等成事还早得很!何况,我要是想,有的是办法让小崽子有去无回。”

林平风打断两人的对掐:“娘,您别说了,知春几个孩子身边被夏绣保护的密不透风,况且今日情况特殊,夏绣才将孩子接回来,明日一早,孩子们还是要被送走。

还有前院的那两小子,院子周围全是夏绣的心腹,我的人根本没分毫接近的机会,由此可见,夏绣铁了心要和我作对到底了。”

林老爷渣的明明白白:“本来就是你不对,先瞒着儿媳妇在外面养外室,然后纵容外室带着孩子上门挑衅儿媳妇,还联合你娘这疯妇一起给儿媳妇下毒,最后下毒不成,让外室用娘家势力打压儿媳妇,儿媳妇手里握着你的把柄,你还用自己亲身孩子的名声威胁她一个做母亲的,是个人都忍不了。”

眼看两人还想说什么,林老爷摇摇晃晃起身,慢吞吞道:“元家两个小子是看着不中用,但元家一起来的下人可不傻,这几天收敛着些,既然儿媳妇不想让我们接触她娘家人,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

左不过这一个月的事,等府试过后,总要离开的。”

锦绣:真他娘的渣的明白啊!

锦绣回到院子,写了个纸条交给外间守夜的小厮。小厮得了纸条,什么都没说,悄悄收进袖筒,转身出了院子,片刻便不见踪影。

锦绣伸个懒腰,抱着软乎乎的枕头,舒服的躺在床上看着床顶发呆。

第二天中午,小厮找了个没人的时间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一一告诉锦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咱们的人说,这事儿在府城也不算什么秘密,那谭家庶女谭语嫣被姑爷养在外面,年前抱着孩子上门挑衅,好些人都看见了,咱家五小姐虽然将人打了出去,但后来生了好大的气。

谭语嫣是经历司谭经历家的庶女,而谭语嫣的生母,则是司狱司张大人的庶妹,谭语嫣就是连接司狱司和经历司的关键人物。

姑爷便趁此机会勾连上谭语嫣,想办法将林老爷从那场祸事中捞出来了。”

经历司,是市府衙门下辖部门,主要掌管出纳文移事务,和司狱司同级,主事人都是正八品,虽然是八品小官,但对付林家,足够了。

而其中最有意思的是,司狱司管事张志明,竟然是当初书院那个被人扒光了仍在花园的张志森的堂兄。

根据小厮传来的消息,这两人私底下其实关系非常复杂。

锦绣心想:可惜了夏绣姐姐这么好的一个女人,竟然遇到林长风这种人渣。

但锦绣也能明白夏绣不将事情真相告诉家里的原因。

这年头女人和离的极少,和离后能过的好的更少,除非你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

除了社会背景原因,夏绣应该是舍不得三个孩子,因为一旦和离,几个孩子日后名声会因她受损。而且和离时,官府一定会将孩子判给男方,夏绣就要忍受常年母子分离的场面。

锦绣心里有个大致的猜测,等见到夏绣时,锦绣将周围人都打发了,在夏绣不解的目光中,悄悄问夏绣:“五姐姐,你是想不知不觉架空林家,自己做主人,还是想让碍眼的人全部悄无声息的病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绣吓了一跳,用审视的眼光看锦绣。

锦绣摆摆手安慰她:“姐姐,林家年前发生的事不难打听,加上后来我特意让人打听了一番,连蒙带猜的,基本都知道了。”

至于说自己大半夜不睡觉光明正大听墙角这么惊人的事,还是不要拿出来吓这个病的不轻的姐姐了。

夏绣也是个有主见的,片刻恢复清明后对锦绣和盘托出:“既然如此,我也不瞒你了,我是想彻底架空林家,自己当家做主的。

虽然我运气不好嫁了这么个糟心玩意儿,但我命好,爹爹当初请人教了我不少做生意管家的本事,加上这几年用林家的产业练手,感觉也差不多了,有自信在爹爹的帮扶下,将林家产业扩大两倍。”

夏绣病弱苍白的脸上一脸自信:“等将来知春几个长大,家业交到他们手上时,说不得姐姐也能像爹爹一样弄个首富当当!”

锦绣愣了一瞬,很快点头:“姐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夏绣摆手,行动间尽是一家之主的威严:“宝儿你只要好好读书,就是对姐姐最大的帮助。”

说着恶狠狠的咬牙道:“一个小小八品经历家的庶女,都能欺我娘家无人撑腰,骑到我脖子上撒野!要是有一天,我娘家弟弟金榜题名!我看哪个还能这么猖狂!”

锦绣第一次强烈的意识到,自己对于元家,以及元家所有人的重要性。

他在元家众人的期待下降生,从出生起,就带着元家所有人的期望,只是所有人都愿意用最大努力给他一个宽松舒适的环境,让他感受不到其他人心中的急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下,锦绣回到屋子,提笔给元老爷写了封信,一本正经的分析了自己的重要性,并告诉元老爷,日后一定会更加注重自己的安全,保护好自己。

绝对是一封元老爷看了想打人的信。

索性锦绣也没想将信送出去,写完风干,小心的放进锦盒。

从这天起,周文神奇的发现,宝儿弟弟读书的态度开始认真了,对他的监督也更加严厉。以前他读书累了,宝儿还会说俏皮话哄他开心,现在不行了,宝儿像变了个人似的,对他无比严厉,只要他稍一露出懈怠,宝儿就能用竹篾照着他屁股抽。

不疼,但是丢面儿。

为了保住自己岌岌可危的大哥哥威严,周文最近读书读的,满脑子都是各种考点,见到个字儿,脑子不由自主的往出冒各种相关考题,魔怔了似的。

晚上,周文被锦绣盯着喝了一碗十全大补汤,苦着脸问锦绣:“宝儿啊,你能说说你这是怎么了吗?”

锦绣斜斜的撇他一眼,痛快的端起小厮手里的碗仰头灌下去,文雅的擦擦嘴,提起笔继续刚才的书写,过了一会儿才幽幽道:“因为我发现我这样,才能让人安心。”

周文不解:“安心?让谁安心?我一点儿都不安心啊!总觉得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似的。”

锦绣:那你的感觉还真准确。

锦绣:“你没发现,姐夫一家见到这样的我们,都很安心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文点头:“那倒是,昨天见到姐夫,他还鼓励我好好读书,争取一次考过来着。”

锦绣笑而不语。

林家看到两个毫无威胁力的书呆子,当然安心。

夏绣看到自己弟弟这么用功读书,自然安心无比。

不过这些就不告诉憨憨的周文了吧,锦绣想。

第47章府试?赌场?时丹阳

就在所有人都安心的氛围中,锦绣和周文踏入了考场。

考场大门卯时一刻打开,众考生排队验看户籍文书,锦绣总结县试经验,和周文早早的到了考场外等候,脚步匆忙,等进了考场找着位置,还能适应一下环境,顺便眯一会儿。

府试除了考引,也就是准考证外,笔墨纸砚灯烛棉被等等,全部由考场提供。

锦绣和周文排在前面,很快就到了他们,两人分开由衙役搜身后,在四名执灯小童的带领下正是踏入考场。

两人考场照例不在一个方向,锦绣作为县案首,和其他县的案首们一起被安排在主考官的眼皮子底下考试,这也是县案首的特殊待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锦绣到的非常早,县案首们的号舍空无一人,锦绣进了号舍,先仔细观察这个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号舍,终于在角落位置发现一块儿灰不溜秋的抹布。

咬咬牙,简单对号舍的桌椅进行擦拭。

期间,旁边几个号舍陆续进来不少人,大家心知肚明,在场的人就是彼此本次府试的最大竞争者,一个个假装不经意的将对手扫视了个遍。

其中最年轻的,就是锦绣隔壁的考生,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样貌清秀,从锦绣号舍前经过时,锦绣不经意瞧了一眼。

是时下人们喜欢的读书人类型。

但对方看向锦绣时的眼神,瞬间让锦绣不喜,于是锦绣就觉得对方哪哪儿都不对自己胃口。

比如身上有一股桀骜之气,仰着鼻孔看人以及,都十七八的人了,说话一股变声期没缓过来的劲儿,实在难听!

当然锦绣隔壁的时丹阳肯定不知道锦绣在想什么,要是知道他心里此次府试的唯一对手这么想自己,说不得当场要撸袖子和锦绣比肌肉。

时丹阳,靖海县人士,年十八,是本次府试案首呼声最高的一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据说家学渊源,族中有人在朝中做官,本来前几年就准备下场考试,不巧碰到至亲去世,守了三年孝,今年才在人前崭露头角。

要是没有锦绣的存在的话,时丹阳就是本次府试中最亮眼的那颗星,因为他的年纪,成绩,身世,以及长相气质,各种条件杂糅在一起,让他在本次府试的读书人中呼声极高。

但有了锦绣,他就不是唯一一位耀眼的存在,时丹阳本想着两人能在考试前见一面,让他摸摸这位年仅十岁的县案首的底,没成想对方深居简出,几乎没人见过这位案首长什么样儿。

今天见着了,他觉得对方比他想象中的还小一些,但也比他想象中长得更好看些。

锦绣完全不知道时丹阳已经单方面将他当成全场唯一的竞争对手,只认认真真擦桌子,擦完桌子就闭目养神。

同时他完全能感受到来往众人投来的一道道或惊讶,或平静,或打量,或压抑的眼神,但他也能做到完全无视。

时辰一到,寻考官依次将考题以及笔墨纸砚送到众人手中,锦绣匆匆扫一眼题目,做到心中有数。

与县试不同的是,府试考三场,分别是帖经,杂文和策论。帖经考的是烤成的记诵能力,杂文考的是考生的辞章水平,而策论考的是考生的时政见解和眼光。

现在进行的第一场为正常,通过的人获得院试资格,接下来的两场则决定了本次考试的名次。

一般来说,府试共录取五十名考生,共分为甲乙两等,前十名为甲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同时,第一场不过的,则不能进行第二场的考试。前两场考两天,每天考一场,第三场策论耗时较长,有两天时间供考生答题。

第一场的帖经考的是考生的记诵能力,这是锦绣的强项,不管是星际时代,还是现在,锦绣经过长期训练,基本上达到了过目不忘的能力。

于是这天对于锦绣来说,过的轻松。

同时,考场外的林家,夏绣对心腹嬷嬷道:“你是说,赌坊开盘压谁此次府试能得案首?”

嬷嬷知道自家小姐想听什么,于是道:“没错,现在呼声最高的是一名为时丹阳的少年,赔率是一比一,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稳拿此次案首。

至于咱家舅爷,一赔五十的赔率,但压他的人极少,只寥寥数个。”

夏绣皱眉不解:“宝儿是此次府试所有考生中年级最小的,还是咱们靖林县案首,为何没人看好他得案首?”

嬷嬷直言不讳:“老奴打听来的消息说,大多人认为,舅爷的案首是有水分的,他们觉得舅爷或许有过县试的实力,但案首的话,可能是县令大人为了自己的政绩,人为制造出来摆着好看的!”

夏绣闻言生气道:“一群蠢材!当初宝儿得了县案首,就有不少人质疑,但县令让人贴出所有人的答卷后,再也无人质疑宝儿的才华!他们怎么敢如此诋毁宝儿!”

嬷嬷劝慰道:“毕竟靖林县的事情没这么快传到府城,加上咱家舅爷自打来了家里,一心苦读几乎没出门交际,这时为他说话的人自然就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止是少,简直没有。

会仗义执言为锦绣出头的几人,几乎都在锦绣每天一封信的问候下,一心扑在读书上,也和锦绣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

夏绣闻言思考片刻,让丫鬟从内间拿出一个黑色匣子打开,从里面取出十张银票交给嬷嬷:“去,都压宝儿!”

嬷嬷没说话,拿着银票出去了。

夏绣在椅子上闭眼坐了会儿,捂着胸口略显痛苦的喃喃自语:“爹呀,这可是女儿这几年攒下来的一半儿家当了,但愿您老人家说的是对的!”

当然夏绣不知道的是,锦绣在前天,无意间听院里的小厮说了赌坊开盘的事,当即决定拿出两年的压岁钱压自己能得案首。

同时还不忘鼓动周文,两人一起下注,押自己。

同时将这个好消息用书信方式告知其余几人,让其他人看着办,于是赌坊内,被人评价没有眼光的几个压锦绣的人,几乎就是锦绣的几位好友。

而考场内,经过一天的紧张考试,锦绣确定自己书写工整,没有错漏后,拉响了身边的铃铛。

片刻后一名寻考官带着两名衙役过来糊名,在锦绣亲眼见证下将考卷放入专用匣子,并收走所有物品包括笔墨纸砚后,挥手让锦绣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的离开也不是真离开考场,而是去专门供考生休息的区域等待正场成绩。

此时考场内考生的吃喝,都由官府负责,锦绣刚坐下吃了一块儿味道还不错的酥皮儿点心后,旁边一阵风似的,就坐了个人。

锦绣打眼一瞧,可不就是之前鼻孔看人的少年嘛!

来人非常自来熟的与锦绣搭话:“我知道你,元锦绣,你是靖林县案首。”

锦绣没什么表情的哦了一声,继续吃糕点,一天考试下来,确实饿了。

来人继续道:“我是时丹阳,靖海县案首,我很欣赏你,不相信你是他们口中说的吉祥物,我认定你是我此次府试中唯一的对手!”

锦绣:兄弟,你在说什么奇怪的东西?

锦绣不知道这段时间外面发生了什么,自然不懂时丹阳到底在说啥。

于是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继续吃糕点。

但时丹阳这人就有个特点,你越是上赶着,他越是觉得你没意思,不想搭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一旦他认定了你,你要是不搭理他,他越兴奋,因为他觉得自己遇到了挑战,他喜欢这种势均力敌的挑战。

于是他用越加热情的语气道:“这是我的地址,不如我们府试后相约,以文会友如何?我现在住二叔家,你要是觉得不自在,我可以去你家,我都可以!”

锦绣用眼神示意:少年,你是否想太多?

然而少年并不觉得自己想太多,他正用热烈的眼神看向锦绣,期待这位小朋友能带给他更多惊喜。

时间就在时丹阳的喋喋不休与锦绣的默默不语中度过,不知过了多久,酥皮点心锦绣吃的腻了,肩膀突然被人一拍,锦绣回头,见到楚舟面无表情的站在自己身后。

时丹阳被打断,抬头一看发现楚舟,面色立马不好。

锦绣一看就知道这人误会了。

他知道楚舟一年四季这幅表情,时丹阳不知道啊,还以为楚舟是来挑衅他的,当即撸袖子就想干架。

楚舟面上看不出丝毫情绪,但心里对时丹阳的第一印象就不好,他们二人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性格。

时丹阳的开朗和冯舒年不一样,冯舒年是和谁熟了都能聊得来,毫无心眼儿,因此相处久了,楚舟和冯舒年能说到一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丹阳不同,他的开朗是分人的,要是他看不上的人,是连一个眼神都欠奉,虽没说一个字,但全身上下写满了矜持傲慢。

这两人仿佛天生气场不和,彼此的第一印象差到极点。

眼看两人一句话没说就能莫名其妙打起来,锦绣立马拿出劝架的姿势好好和两人讲道理。

两人都用不满的眼神看向锦绣,等锦绣一个解释。

锦绣下巴一扬,谁都不爱。

眼神巡视半天,最终将目光投在桌上刚被他吃完的点心碟子上。

漫不经心的将点心碟子拿在手里,用非常温和的声音道:“我这人有个原则,就是能讲道理的事情绝不动手,我想你们不会在我面前打起来,故意不给我这个面子的对吧?”

两人刚想摇头。

就见锦绣轻轻松松将手里的碟子掰了一个豁口,笑眯眯的看两人一眼:“我相信二位知道我在说什么对吧?”

两人意志开始动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锦绣手下继续,碟子瞬间四分五裂,然后在锦绣一双肉乎乎的小手下,变成了一堆无用的粉末。

锦绣笑眯眯:“相信两位现在能好好坐下来说话了是吧?”

两人齐齐点头。

楚舟眼底是果然如此的表情。

没见过世面的时丹阳,看锦绣的眼神简直是狂热,恨不得现在就拉锦绣回家,两人促膝长谈,抵足而眠。

在考场度过了艰难的大半夜,第二天天麻麻亮,锦绣被外面的动静吵醒,明白是正场成绩出来了。

出了号舍就见一群人挤挤攘攘的往前走,锦绣灵活的钻进人群,顺着人流方向前行,还没到跟前,不知是何人大喊一声:“甲等第一,元锦绣!为何不是时丹阳?这不可能!”

锦绣的第一反应:这为兄弟,莫非你也在赌坊押了钱,还押了时丹阳?

第二反应:兄台,难道你关注的重点,不应该是自己过没过吗?

就在锦绣这么想时,人群不知何时悄悄分开,小锦绣周边自然而然成了真空地带。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人群中央面无表情的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错,在场人眼中,锦绣确实是个孩子,将满十岁,一身稚气,脸蛋上还有婴儿肥,长得玉雪可爱,在周围灯火照应下,给本就十分的美貌添加了三分朦胧的色彩,让锦绣看着更为好看。

但再好看,他也还是个孩子啊,这么多大男人被一个孩子压在地上摩擦,心里难免不服,因此周围切切俗语声不绝于耳,对着锦绣指指点点的不在小数。

这时有人从人群中挤出来,锦绣一瞧,可不就是周文和冯舒年几人嘛!程远青的发冠都被人挤歪了,楚舟衣衫凌乱,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着意外好笑。

就连一向躲着锦绣走的何烈,也不自觉站在锦绣身后,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两方人马莫名进入僵持状态。

锦绣觉得眼下的场景有意思极了,但显然他身边的小伙伴不觉得,周文紧张的握住锦绣的手,小声安抚他:“宝儿,你别怕,我会保护你!”

其余几人也道:“谁让你是我们兄弟!”

锦绣用在场众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怕什么怕?忘了咱们还在场内呢!现在闹事,怕是想被赶出考场三年禁考了吧!”

话音落,周围的气氛突然活跃起来,众人忍不住面面相觑,不明白事情为何会莫名其妙的发展到刚才那一步。

回过神来的众人,立马散开,人群中传来嚷嚷声:“看过的麻烦让让,再下还没看自己的成绩呢!”

“再下也是,麻烦前面的高个儿仁兄代看一眼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锦绣:“……”

莫不是脑子真的不好使?

周文看人都散了,才松了口气,放下握着锦绣的手,想起另一件事:“宝儿,你是第一啊!这下算是拿到院试名额了!”

楚舟幽幽叹气:“看来还是我不够努力啊,又是第三!”

周文用非常敬佩的语气道:“楚兄,你已经很厉害了,府试的水平不是县试可比,但你还是第三名呢!”

楚舟用复杂的眼神看一眼周文,摇摇头不再说话。

锦绣得知其余几人正常都通过了,不管接下来成绩如何,院试资格算是拿到了,替小伙伴儿们感到开心。

顺便激励大家:“虽然拿到了院试资格,但若后两场考的太差,导致整体水平下滑严重,主考官还是有可能取消院试资格的,一定不能放松啊!”

几人哪儿敢放松啊,自从来到府城后,一个个被锦绣书信催着,几乎忘了放松是什么滋味儿。

于是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中,度过了接下来的两场三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出了考场,空气中传来花香,食物香气,车马喧嚣之声,锦绣站在考场台阶上,一时有些晃神。

“四月了啊!”

天气回暖,街上来往的行人换上单衣,爱美的姑娘身着彩色衣衫,给街上增添了别样的风景。

在锦绣发呆的间隙,夏绣派来的下人和元家带来的小厮围在锦绣身边,已经对他进行了一番嘘寒问暖,顺便簇拥着他往林家马车方向走。

到了马车跟前,锦绣才发现夏绣竟然也来了,虽然身上还穿着冬日才会穿的夹袄,披着厚重的披风,但脸色比起一月前,已然好了许多。

夏绣站在马车前,由丫鬟扶着,对锦绣招手。

锦绣上前略带责备道:“不是说了让下人来接就行,姐姐你身体不好,在家好好将养身子才最重要。”

夏绣满不在乎道:“今儿谁都没我弟弟重要!”

夏绣也是干脆利落的性子,说到做到,这一点上很像元老爷,锦绣自知拗不过,只好将人往旁边的茶楼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咱们先进里头避避风,等等阿文哥,我感觉此次考试难度不大,阿文应该快出来了。”

夏绣闻言眼睛亮了,仅维持着表面的矜持笑着往里走:“甚好!”

姐弟两的自信在其他人听来,就是自大。

茶楼里其他饮茶的和人和考生家人闻言,自然不乐意了。

有人出言指责:“黄口小儿!口出妄言!不知天高地厚!无耻又无知!可悲可怜!”

“妇人家还是在家相夫教子的好,光天化日跑出来简直有辱斯文!给夫家丢脸!丢脸至极!”

锦绣这暴脾气,当场就想爆发,没想到还有人比他脾气还暴,对着骂人的几人就是一顿喷。

“你倒是一大把年纪了,知道天高地厚,既不可怜又不可悲,那你说说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一看你这张皱在一起的老脸,就知道你也说不出来吧!呵,什么都不知道还有脸出口指责我家舅爷!我不妨告诉你,我家舅爷十岁就过了县试,你倒是说说,你十岁的时候在哪儿和尿玩儿泥巴呢!”

说完一个还不算,转头对上另一个,小嘴叭叭道:“想来你家妇人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天到晚净等着相夫教子,买菜烧火做饭洗衣打扫屋子,出门和别人家夫人交际都是你家男人在做吧!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能买的起下人的样子,一定是家务活儿做多了,脑子不好使,才思想这么龌龊吧!”

几句话说得几人哑口无言,周围人发出小声嗤笑。

锦绣惊呆了,小声对夏绣道:“姐姐,你身边这丫鬟,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绣面带微笑,端的一副端庄大气样:“前几年吃了些亏,后来学聪明了,特意养了这么一个宝贝疙瘩。”

锦绣稀奇的看了一眼堵在门口和一群人舌战的丫鬟,佩服的点头:“确实是个宝贝。”

这年头对女人的束缚比前朝宽松,但也没到女人能在大街上骂娘的地步,因此这么彪悍的丫鬟本就不好找。

再来,骂人能骂到点上,骂的对方哑口无言的,就更少了,多的是撒泼打滚无理取闹之人。

第三,这样的丫鬟要是谁家的女儿,名声传出去不好听,影响将来的嫁娶。但这人是某家的丫鬟,最后主人不痛不痒的说一句管教不严,就能轻轻将事情揭过,谁也奈何不得。

锦绣觉得自家五姐这简直是神来一笔。

锦绣调侃夏绣:“没少帮你在家里吵架吧!”

夏绣矜持的点头。两人上楼。

周文没让两人久等,很快被人引着上了二楼,见到两人,眼睛亮晶晶的,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

最先对锦绣说:“我感觉很顺。”

锦绣递过去一杯茶让润润喉:“如此便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绣听了彻底忍不住了,大笑两声,拍桌起身:“走!咱们回家!让厨娘做你们爱吃的菜!让三个孩子回来陪你们一起乐呵乐呵沾点儿喜气!”

锦绣跟在夏绣身后,小声道:“五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夏绣不解:“忘了什么?”

锦绣无语:“忘了府试成绩还没出来!”

夏绣满不在乎道:“爹爹来信说,虽然你为人不靠谱了些,但在读书上,从不虚假夸大,歪曲事实!我不是相信你,是相信咱爹!”

锦绣:我怀疑你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并且有证据。

府试成绩要在五天后才出,夏绣催锦绣和周文出门放松心情:“整天窝在家里,人都闷坏了,这几天天天有人上门给你送帖子,你就没有感兴趣的吗?”

锦绣和周文被夏绣无情的赶出家门,两人溜溜达达和几个小伙伴儿在城中一处茶园子汇合。

地址是冯舒年给的,据送信的下人说,这地儿热闹,冯舒年最喜欢热闹。

锦绣到的时候,程远青还没到,但坐上意外的多了时丹阳。

时丹阳和楚舟相对而坐,两人面对面,恨不得当场撸袖子干一架的样子,心大的冯舒年丝毫没感受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锦绣来了,冯舒年大喇喇的招呼他:“嗨呀锦绣你可算来了,我都喝了两壶茶了,这两个闷葫芦也不和我说话,我都快闷死了。”

锦绣才不打算管楚舟和时丹阳之间的战争呢,能让楚舟见第一面就讨厌的人可真不多。

在说,楚舟现在这样可比之前面无表情可爱多了。

冯舒年拉着周文,小嘴叭叭说他这段日子吃得苦,锦绣就听楼下有人讨论。

“哎你不知道,之前赌坊下注,我五两银子全压了时丹阳,毕竟他呼声最高,但昨儿个考生间传出消息,说那元锦绣正场第一,后面两场可是未知数,我现在想要不要改压元锦绣?”

“改什么呀?我听人说了,元锦绣虽是正场第一,但时丹阳也紧随其后,名列第二。况且元锦绣满打满算才十岁,还是商户人家出身,就算打娘肚子出来就读书,也才读了几年?

何况我找靖林县那边的考生打听过了,元锦绣三岁之前,还是个傻子,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好了,这事儿在靖林县家喻户晓。

反观时丹阳,靖海县时家,真正的书香门第,家里在朝廷做官的就好几位,家学渊源,早有才名传出,哪里是元锦绣一黄口小儿能比的?”

“你这么分析也对,说不得元锦绣只擅长记诵,因此第一场占了便宜,而时丹阳可是博览群书,指定后来者居上。”

第48章成绩回家?案首赌注

几人的谈话内容落入桌上其他人耳中,时丹阳不好意思的收回视线,摸摸鼻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舟冷哼一声。

周文和冯舒年心特别大,两人只关心一件事:“要是别人不这么想,纷纷改押锦绣,咱们压的赌注不就赔了吗?”

锦绣点头:“所以咱们得想个办法。”

冯舒年撸袖子:“什么办法?你说,我让人去做!”

时丹阳干咳一声:“你们关注的重点是不是不太对?”

周文奇怪的看他一眼:“反正已经考过了,成绩既定不能改变的情况下,关心银子有错吗?”

楚舟点头:“没错。”

时丹咬牙:“好你个楚舟,你果然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装的一本正经,最是阴险不过了!府试前夕,不好好用功读书,净想这些铜臭之物!俗不可耐!”

这话可不止得罪了楚舟一人。

锦绣几人齐齐黑脸。

决定接下来的行动都不带时丹阳玩儿,但时丹阳丝毫没有自己被嫌弃的自觉,只觉得众人皆醉我独醒,他要好好看着新认识的小伙伴儿,免得小伙伴儿一不留神走上犯罪的道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人等到姗姗来迟的程远青后,程远青黑着脸和几人说了同样的话:“我来前打发人去赌坊看了一眼,锦绣你的赔率已经到了一赔十!”

锦绣用手敲桌子,想了下道:“咱们投了那么多银子,不能就这么打水漂了,即使少赚点儿也不行!”

周文点头:“姑父说了,少赚了,就是赔了!”

几人齐齐把视线放在锦绣身上,时丹阳也好奇的看着锦绣。

锦绣小声对几人低语几句,几人分开行动。

这日后,德宁府街上突然出现许多靖林县的人,他们不经意间就和人谈论起一件事。

“虽然我嫁到咱们德宁府十几年了,但我娘家就在靖林县啊,要说靖林县最有名的,可不是山上的干货,而是县里的元大老爷,他家啊,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生了个儿子三岁前还不会说话,听说是个傻子!”

“我爹和靖林县的元老爷家有生意往来,你说元老爷家的儿子?不就是那个傻子元锦绣吗?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我们镇上谁人不知?三岁还不会说话不会动呢!”

“哎,你问我城关镇元老爷家的元锦绣?这你可问对人了,这把菜你给我便宜一文钱,我就告诉你!没错,我二姨的娘舅家的表妹的堂姐就在元家做丫鬟,还亲自伺候过元锦绣呢!前几年傻的厉害,这几年倒是没怎么听说过,大概是好点儿了吧!”

“你说我们镇上的元锦绣啊!他前几年可太有名了,傻的那么彻底的人,熙和堂的大夫都没见过,不过这几年,听说元老爷把人送去书院读书去了。左不过是想给孩子糊弄个好名声罢了,咱们都应该理解一下,毕竟谁家做爹的希望别人说自家儿子是个傻子!”

就这样,不到一天,这些话就传遍了整个德宁府的大街小巷,所有人都认为,元锦绣过了县试,拿了案首,甚至府试正场第一,就是走了狗屎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些读书人甚至在公开场所放话说:“咱们正常人,一来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二来不跟傻子一般见识!”

这话得到了许多读书人的认可。

茶园子里,底下是各种杂戏,热闹不已,茶楼上还是上次那几人,看着下面的杂戏,吃吃喝喝好不快活。

时丹阳一脸复杂:“你对自己也能下得了狠手!”

锦绣:“客气客气。”

冯舒年一脸开心道:“赌坊那边锦绣你的赔率,已经到了一赔一百!几乎在无人将赌注押在你身上!”

楚舟面无表情道:“我将身上仅有的二两银子都压你了,你看着办吧!”

锦绣惊奇:“楚兄,你不是也想争夺案首的吗?把银子押我身上做什么?”

楚舟嘴角抽搐:“因为赌坊没开我的盘。”只有县案首,他倒是想压自己来着。

锦绣:“……”

锦绣:“楚兄,你太不厚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舟:“过奖过奖。”

时丹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件事:“你们就这么自信,我锦绣小友能的案首?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众人齐声:“你谁啊?”

时丹阳被噎的说不出话,这几天他也咂摸出点儿味来了,肯定是他哪句话不对,惹到了几人。

锦绣这几天回林家,都能见到五姐夏绣喜滋滋的拨拉算盘珠子,看他的眼神仿佛看会发光的金娃娃。

看的锦绣浑身起鸡皮疙瘩。

周文私底下悄悄问锦绣:“宝儿,你说五姐是不是也偷偷给你下注了,她看你的眼神也太可怕了吧!”

锦绣觉得周文的想法没错。

果然,府试结果公布的这天,夏绣早早起床,表情忐忑又激动,整个人像是陷入某种神秘不可说的境界出不来,锦绣和她告别出门,夏绣都神情恍惚的简单点头就作罢了。

出了门的锦绣和周文两人,很快就到了约定的地点,这次来的稍晚,下车后不少考生都看见了。

大家看他的眼神十分新奇,像是在打量他到底哪里像是傻子。所有人眼里的光前所未有的安详慈和,像是包容一个不懂事运气好的傻子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锦绣被众人看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但是显然众人慈祥和蔼的面容没维持多久就彻底破裂了,因为府衙门前的榜单公布出来,最前面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写了——元锦绣,三个大字。

人群中瞬间传来嘈杂之声,一向以文雅自居的读书人开始骂脏话了。

“去他娘的,到底是谁他娘的说元锦绣是个傻子来着?”

“老子要弄死那杀千刀的狗东西!到底是谁在背后造谣?老子的二十两银子全押时丹阳了!”

“说到底,都是元锦绣的错,要不是他!我回家的盘缠不会输光!”

“找他去!老子一定要会会他!”

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指着锦绣所在的酒楼方向大声道:“我看见了,元锦绣刚才就在那儿!”

锦绣一听情况不妙,起身匆匆溜了,只给包间内的几人留下一句“改日再聚”,等几人反应过来,现场连锦绣的影子都没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其他人闯进包间内,发现里面并没有元锦绣的人,酒楼小二在一旁瑟瑟发抖,敢怒不敢言。

掌柜的见多识广,笑呵呵的拿着算盘巴拉,还招呼小二:“等会儿仔细看着到底是那位公子打坏了咱们酒楼的财物,稍后叫他们照价赔偿,其他的不用你管!”

一向是几人发言人的冯舒年吊儿郎当起身,神色不善的问领头之刃:“我竟不知,府城的读书人行事都是如此随性不讲道理,别人的包间,不打招呼就带人冲上来是想做什么?”

来人心虚了一瞬,虚张声势道:“你别转移话题,我们是来找元锦绣的!我知道你,还有在场的其他人,你们在考场内帮着元锦绣说过话!尤其是你!”

领头人指着周文方向道:“我都打听清楚了,你是元锦绣的表哥,你们两平日好的穿一条裤子!”

周文实事求是道:“没有!”

领头人一愣:“什么没有?”

周文一本正经:“我从来不与锦绣穿同一条裤子!”

其他人:“……”

领头人虚张声势的气势被周文这一打岔,瞬间消弭于无形,时丹阳没忍住仔细看了一眼这个看起来很好欺负的老实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紧接着楚舟用他万年冰山脸对领头人及他身后众人道:“虽然不能理解你们为何要将自己的错误归结到锦绣一个外人身上,但要是这样能让你们心里好受些,你们就继续自欺欺人下去吧!”

楚舟眼珠子一转,继续道:“在下看来,今日最重要的事只有一件,就是查看自己的成绩,麻烦你们让让,挡着我们看成绩的路了。”

压根没看到自己成绩的众人:“……”

程远青不紧不慢的补刀:“在下私以为,你们提前押错注的原因有三。其一,管不住自己的手,抱着侥幸心理想捞一笔。

其二,轻易相信谣言,偏听偏信,不愿承认自己本事不如锦绣一个孩子。其三,对时丹阳时公子过于自信。

但不管出于何种理由,错都不在锦绣!”

说罢推开众人,潇洒的走下楼。其余几人见状也跟着走了。

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知作何感想。

至于锦绣出了酒楼,悄悄找到自家马车,直奔府城最大的赌坊而去。

赔率一百啊,简直赚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锦绣心情激动的想。

这一刻的快乐,是得知自己成了案首都没法儿比的。

马车刚在赌坊门口停下,锦绣就听到身边不少人讨论此次府试成绩的,锦绣侧耳一听,发现这里的消息比他家的马车速度还要快一步。

收回准备踏出去的脚,从袖口取出一物,交给车夫,自己留在马车内等候。

车夫很快从里面出来,将一个盒子交给锦绣,锦绣打开细细检查一遍,合上盖子,吩咐车夫转头离开。

刚离开不久,锦绣察觉他们被人跟踪了,低声对车夫道:“出城,驾车去城外晃一圈儿,不管发生什么都别管。”

至于马车内的锦绣,早在不知何时,悄悄回了林家。

锦绣带着一盒子银票回到林家时,林家众人喜气洋洋,当然,此处特指林家下人,不包括姐夫林平风及其父母。

姐姐夏绣见着锦绣,面带喜气,略微责怪道:“阿文回来说你差点儿被人围堵,提前回来了,怎的阿文都回来多时了,你却姗姗而来?”

锦绣摸着手里的盒子,笑眯眯道:“自然是有事情要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文看锦绣手里的盒子,福至心灵道:“宝儿,你将我们赢的钱都取回来了?”

锦绣点头,盒子递给周文:“看看,够给你将来娶十个八个媳妇儿了。”

周文不在意锦绣的调侃,打开一看,呼吸都开始紧促,颤抖着手数了数里面的银票,最后不可置信的问锦绣:“三十万两?”

锦绣非常淡定的点头:“嗯。”

周文不确信的又数了一遍。

见证了一切的夏绣不淡定了,声音颤抖的问锦绣:“你们干了什么?”

锦绣笑眯眯从里面取出几张银票递给夏绣:“这些留着给三个外甥买好吃的,对了,提醒姐姐一句,要是您真的押了我得案首的话,还是赶快派人将赌注兑出来,免得到时候赌坊的人反悔。”

末了不忘提醒:“行事谨慎些。”

夏绣已然明白锦绣和周文做了什么,深深看了两人一眼,匆匆出去安排了。

等人都出去了,周文还晕晕乎乎的,感觉整个人幸福的在天上飘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嘴里喃喃:“宝儿,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就是做梦都没敢这么大胆的梦。”

锦绣不甚在意道:“我还以为你在听到我得案首的一刻,就明白这些钱注定是咱们的了。”

周文的感觉不真实极了,非常像穷人暴富不知所措,一脸梦幻般对着桌子傻笑。

好半天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咱们也得赶快通知楚舟他们,快些将赌注兑回来,否则赌场一次赔了这么多,直接跑路怎么办?”

锦绣直接翻个白眼儿:“还用你说,我早就帮他们取回来了。”

周文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什么时候的事儿?”

锦绣:“在茶园子时,我让他们将手里的兑换凭证交给我了,刚才一并取了。”

于是万事不管的周文继续抱着银匣子傻乐,锦绣不愿打扰周文短暂的快乐,放任他一个人开心。

出了门找来自己的贴身小厮,才有时间问:“阿文哥他们成绩如何?”

小厮笑着答:“文少爷和县试一样,是乙榜二十五名,楚舟公子甲等第三,程少爷和冯少爷分别是乙等四十七,四十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锦绣心想,这几人的两月间的进步是巨大的,别看程远青和冯舒年吊车尾上了榜,但府试考生的整体水平不是县试能比的,这点大家都明白。

小厮道:“文少爷这次又是二十五名,心里不太开心。”

锦绣笑着摆手:“不开心都是过去的事,现在可开心的很。”

傍晚锦绣拿到这次上榜人名单,才知道时丹阳第二,楚舟第三,最后一名,竟然是张三伟。

这名字锦绣不能再熟悉了,那老爷子考了几十年,可算是有了一点儿回应。

还有一个熟悉的名字,何烈,排在十三名位置,锦绣仔细数了一下,府试录取的五十个名额,光他们靖林县就占了七个,这下怕是有热闹瞧了。

外面的热闹锦绣暂时不知道,林家算是彻底热闹了。

晚上夏绣张罗着要好好为锦绣和周文庆祝一番,林老爷和林夫人也顶着僵硬的笑容坐在席上。

夏绣自觉今儿两个弟弟成了童生,其中一个还是案首,加上自己又大赚了一笔,算的上三喜临门。

在席上拿出一家之主的风范,招呼众人吃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姐夫林平风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温声细语和锦绣说话,不时给夏绣夹菜,即使夏绣根本就不吃他夹的菜,他也能面不改色笑着说一句调皮。

看的锦绣叹为观止。

林老爷更是渣渣中的战斗机,这位根本不知道羞耻为何物,拿出一副温和慈爱的长辈架子给锦绣二人送了贺礼,勉励两人日后好好读书。

只有林老夫人,功夫不到家,脸上的笑几乎僵在脸上,但也没敢说什么不好听的。

锦绣心里大致明白,整个林家几乎都被夏绣姐姐掌控了。

锦绣也就放心了。

临行前,锦绣对夏绣道:“我会将这里看到的一切都告诉爹爹的,免得他老人家日后在别处听说,心里更加难过。”

林老爷要是知道他亲自选的女婿让女儿糟了这么多难,指不定又要几天几夜睡不着。

夏绣微微一笑,脸上尽是雨过天晴的淡然:“你不说我也要和爹爹说的,我这里有些生意上的事,还需要爹爹帮把手才能步入正轨。”

三个外甥十分不舍两个舅舅的离开,围在两人身边撇着嘴要哭不哭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锦绣一看就心软了,弯腰稍一使力,抱起可爱的外甥女知秋,和她小声约定:“知秋可以让你母亲给舅舅写信,舅舅会准时回信的,你想要什么不方便告诉你娘亲的,让你哥哥帮你写信悄悄告诉舅舅,舅舅给你找!”

眼泪在知秋眼眶里打转,知秋小手紧紧抓着锦绣的衣领,在锦绣耳边轻声道:“舅舅,你不回去好不好?你在家,娘亲开心,就会经常将知秋接回家住,知秋不想被娘亲送给别的姨姨当女儿,知秋只想做娘亲的女儿。”

锦绣被知秋说的鼻子一酸,被孩子的敏锐和可爱感动的心里软软的,学着知秋的样子,在知秋耳边小声道:“舅舅已经说过你娘亲了,你娘答应了,今天回来就不把你往别人家送了,自己家,你想住多久都行!”

知秋高兴坏了。

知春跑过来沉默的拉着锦绣的衣摆不放,锦绣想了下放下知秋,带着他到了无人的角落,知春才小声道:“舅舅,我也想像你一样厉害,你能告诉我怎么才能像你一样吗?”

锦绣不解,摸摸知春的脑袋,摆出长辈威严道:“怎么了?”

知春抿抿嘴,犹豫半晌,最终道:“奶奶和爹爹他们对娘亲不好,欺负娘亲,我看见娘亲哭了,但我不敢告诉弟弟妹妹。

后来姥爷那里叫人送信,说你县试得了案首,爹爹就对娘亲好了一些。前天你府试也得了案首,爹爹对娘亲更好了。

我就想着要是我读书也能和舅舅一样厉害,爹爹就再也不敢欺负娘亲,娘亲也不会一个人躲起来悄悄哭了。

可是知春好笨,只比小舅舅小一岁,至今连四书五经都没读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锦绣被知春说的心里又酸又软,心里又替夏绣姐姐高兴,都是好孩子。

锦绣像个长辈一样揉揉知春的脑袋,温声告诉他:“知春不笨,只是还没找到适合自己的方法,回头舅舅让人将舅舅写的读书笔记给你送来一份,你先读着,往后遇到什么不懂的问题,只管让人送信来,舅舅会帮你的!”

辞别了夏绣一家,锦绣和周文心情愉悦的踏上回家的路。

来时的一行人在城外集合,又是浩浩荡荡一群人,气氛比来时更加轻松愉悦,所有人脸上都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无他,整个车队所有的考生都过了府试,成了货真价实的小童生。

这让护送的人脸上都跟着沾光,与有荣焉。

周文在马车上别别扭扭的问锦绣:“知春和知秋跟你说了什么?两个孩子眼睛都红了!”羡慕嫉妒之意不言而喻。

锦绣不答反问:“那知夏和你说了什么?你嘴角都咧到耳根子去了。”

周文不说:“没什么。”

锦绣也道:“没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话不谈的两人第一次明确的有了自己的小秘密,感觉还不赖。

等锦绣的马车踏入乌兰巷子的第一步,就从巷子深处传来一阵一阵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差点儿惊了马儿。

等拉车的马适应了这嘈杂的环境,缓步往里走时,巷子两边住的人家纷纷站在自家门口朝马车方向道喜。

“恭喜恭喜,恭喜小锦绣喜得案首!恭喜小阿文成了童生啊!”

锦绣和周文一看,连忙从马车上下来,对着四邻作揖回礼,感谢大家特意道喜。

正为难间,元家下人飞快跑来,手里拎着糖果点心盒子,笑眯眯的挨个儿给两边的人家发糖果点心,让大家沾沾喜气儿。

锦绣和周文的腰,从巷子口一直弯到家门口,前来贺喜的人越来越多,两人不停的感谢,锦绣眼尖的发现好几个孩子已经是第五次来两人跟前贺喜了。

元家下人自然知道这些孩子是为了什么,大大方方的将糖果点心给了,惹得孩子们的笑声传的老远,笑进了人的心里。

元老爷和夫人们矜持的站在自家门口等两个孩子回家,好半天都没见人影,着急的踮着脚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元夫人抱怨道:“我都说了,咱们直接去巷子口迎一迎宝儿,你非要在门口等着,现在着急有什么用?”

元老爷心里着急,面上也显出几分来:“你懂什么?咱们做父母的大喇喇的出去迎接儿子,让人看见了对宝儿名声不好!”

一说这个元夫人就来气:“我迎自己的亲儿子,别人管这么多?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

两人正争执间,锦绣和周文终于到了自家门口,还没歇口气儿呢,爆竹又噼里啪啦的响起来,将两人想回家喝口水的声音淹没其中。

第49章围观?册子?工匠

元老爷心情大好,元家一连出了两个童生,一个还是案首,且年纪最大的周文今年才十二岁,年纪轻轻,元老爷在两个孩子身上看到了未来的无数可能。

锦绣得了府试案首的消息,在整个城关镇引起极大轰动,大家看法不一。

有人说:“早几年就听元家人说,他们家锦绣少爷三岁后就好了,且聪慧异常,我看哪,这一切真就像元家人说的那样,锦绣少爷是上天特意赐给他们家的宝贝,先苦后甜!”

也有人说:“我是不信傻子能变好的,说不定前几年传言锦绣少爷是个傻子,根本就是有心人故意在外面搞破坏,坏人家名声!你说是谁这么缺德?那你自己想啊,元家锦绣傻了,对谁有好处?”

所有人都想见见这个十岁得了府试案首的神童。

没错,锦绣在外人心里,已经是货真价实的神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管外人如何说,元家人过了刚开始几天的兴奋劲儿,情绪趋于平静,也许是表面上的平静。

因为元家人,不论男女老少,都悄摸摸爱上了去别人做客,请别人来家里做客,大家坐一起说说闲话,谈谈家里的孩子,不知不觉就说到元家两个孩子身上的行为。

低调的满足了虚荣心,一家人整天神清气爽,因此更加迷恋这种感觉。

元老爷可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这几天走路带风,像是年轻了十岁似的,这种感觉在冯老爷和程师爷协子联合上门拜访后,达到了高、潮。

冯老爷和程师爷上门拜访的主要目的有二。

第一是真诚感谢锦绣这几年对两家孩子学业上的帮助,可以说没有锦绣在后面挥鞭子教导,就没有两个孩子的今天。

第二,就是希望锦绣今后能继续教导他们家两个不成器的儿子。

两位老爷心里也清楚自家孩子到底什么水平,他们家里请的先生都说了,绝对没想到两个孩子能在这年纪,一次通过府试。

元老爷客客气气的送走了几人,脚步轻飘飘的往回走,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儿,脸上满是幸福满足的喜悦,看的锦绣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案首非常值得。

心里十分欣慰。

等回到屋子,锦绣就欣慰不起来了,因为元老爷笑眯眯的问他和周文:“听你们姐姐说,你们二人这次大赚了一笔,还差点儿被人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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