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茔坟、是梦呓、是无有乡(1 / 2)
('那次告白后,并没有给我和她的关系带来什么进展,几乎是之前一个模子。她不回消息时还是不回我消息,冷漠的时候依旧冷漠。共友们都说最起码的相处模式没有什么区别,还以为我和她是所谓的「朋友」。后来我才意识到,她们这群人无法理解除开友情和爱情之外的关系。纵使我不断解释,都是没有意义的,她们无法理解我内心渴望的唯一性,也就放弃了阐述。
当时的我可笑地想,她们不理解无所谓,只要她理解就好了。她也对我说过,让我不要在乎她们的看法,我们之间的链接只要我们懂就好了。还记得她曾经对我说过,让我不要嫉妒那些人。她说:「我们不是已经确定了关系吗?所以没有什么好嫉妒的。」
有一次我因为她和网友用情头生气,她却冷冷地甩了我一眼就低头看手机。我向共友倾诉,她们却说我没有生气、吃醋的资格——但我明明已经向她告白了,她也同意了,为什么我没有资格。后面这样的次数多了,我开始怀疑自己,我是不是真的不应该生气,是不是真的没有意义。我以为她懂了我口中描述的关系,我以为她明白了,她也是这样告诉我的。现在想来我是多么多么的天真。
这种不满的激发,一直持续到五月的二十号,520的日子。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那天,包括521,我手机显示的感情运势都是99分,我也刚好在这两天吵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大架,冷战了十天左右。520那天生气的缘由我不记得了,似乎是因为她晚自习一直玩手机不理我的缘故。而521那天就比较滑稽了,事情还要牵扯到另一位共友B。
共友B是我的同桌,一开始共友B和她并不是很熟悉,算是我牵线搭桥,她们也就渐渐熟络起来。她给共友B带早餐,天天去共友B家给共友B做饭,一到周末想要约她出去玩,都只能得到她已经和共友B约好的答案,而我作为她的伴侣二十天以来却一次机会都没有。我嫉妒共友B,我深深的嫉妒她。后来在521的晚自习下课的夜晚,我和她,以及共友B一起出校门,但她和共友B聊得津津有味,我想插话却一个字都插不进。并且那天是下雨天,我和共友B都带了雨伞,但她只给共友B打伞,没有给我。
我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愤怒。我想,明明我和她确认了关系,为什么我连和共友B都比不过。明明她对我说过,她并不是很在乎共友B,更多是工具一样的角色。……那我呢?我是什么?那种不甘、愤怒、屈辱,还有那一月的冷暴力,瞬间倾覆我的理性。我赌气离去,故意弄得特别大声,之后就是漫长的冷战,和深夜的流泪。似乎第二天她给我写了什么纸条,我写了分掉之类的话,她回我「好」。于是我就更加赌气了。
我清楚我这样的行为只会被当做无理取闹,不过我也不想思考了。我一边怨恨她,一边暗暗期待她像以前那样哄我,给我写些小作文,之后我就会满心欢喜地黏上她去。但她没有。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她都没有。我又想到之前和她的吵架和冷战,前几次我都是她一低头我就立马凑上去。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她来哄我,我得过个一天才能释怀。我能感受到,我对她的感情一点点被稀释,我已经对她心灰意冷了。但是每次她的回头,她给我写的小作文,总是让我觉得她对我是有真感情在的。一想到这一点,我的所有痛苦、愤恨好像都不存在了一样。然后继续撞南墙,受伤,重复以上流程。
我开始渐渐后悔,她长时间的没有来找我,让我感到深深的恐惧——我不想失去她,即使我和她相处的时候只有无尽的伤痛,和微不足道的喜悦。
我以为我爱她,实际上我已经分不清我对她的情感,究竟是爱还是执念。我分不清楚,也不想分清楚。
到了第五天,也就是我和共友B爬山散心的日子,我收到了她发给我的,一千字左右的小作文。我可以说是欣喜若狂。她总是把她的小作文写得那么真挚,那么动人,说的好像我是什么很重要的人物一样,这次也不例外。她说她很抱歉,很对不起,即使她并不清楚她究竟惹到我了什么。她说她清楚我想要什么,她也给得起,可她之后又说以为我只是想要陪伴。她说分开这几天内她想了很多很多,没有想到我已经渗透了她生活的方方面面,或许人就是这么贱,失去后才觉得后悔。她说让我回去的时候不要像以前那样那么激动,那么热情,黏在她的身上,好像料定了我一定会原谅她。她还提起下周的月考,叫我好好准备考试,让我好好思考。记得那座山上有一个寺庙,住持送了我和共友B一人一个橘子,我还和共友B一起拜了菩萨。我虔诚地拜了三拜,许愿我能和她长长久久不分离。事后我让共友B猜猜我许了什么愿,她一脸不耐烦地说肯定是我和她的,我笑骂说你怎么知道。
我很开心,我很喜悦,我以为我又被她在乎了,一个劲地向共友B炫耀,却得到她叹气和一言难尽的表情。我感到不爽,质问她干什么,共友B只是反问我,问我真的觉得她在乎我吗?我沉默了一会,我一直觉得她不在乎我,不然我也不会总是作来作去,通过她来哄我,给我发小作文的方式确认她对我的心意。细数这段时间的遭遇,越想越是悲哀,也越来越是气愤。我清楚,这根本没有意义。我的哭闹、愤懑,都没有一点意义。她清楚只要她回头,我就一定会原谅,所以我的一切伤痛,都只是耻辱。因为我总是轻而易举地忽略、无视,所以给我带来的毁灭和痛苦,都是无关紧要的,不值一提的。她根本就不在乎,所以可以一次又一次地低头,保证,然后重复;我无法从她冷漠的行为上信任她,所以我一次又一次地作闹,怄气,决裂。
完全没有一点意义,根本除了耻辱就什么都没有。
走到山下的凉亭那,天空刚好下起了大雨,我和共友B刚好就在那里躲雨。一开始的我还故作气愤地骂她,仇恨她,到后面声音逐渐呜咽,纵使共友B一直劝我让我不要公众哭出来,我还是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我心里其实并不太能理解共友B的尴尬点,路人的看法对我而言无关紧要,我只是感到了痛心的悲伤,于是想哭而已。我不断地复述,我说我明明是那么那么的喜欢她,甚至让我产生了一种我什么都可以舍弃的幻觉,最后却发现我并不可以,她并没有我以为的那样在乎我,甚至很有可能只是路人一样的角色。
我满心凄哀,用光了身上带的纸,哭了整整一个多小时,到后面连一句像样的话都说不出口。我原本是很开心的,我也希望我是开心的,但终究事与愿违。后面我和共友B去了一家店吃过桥米线,到了那个店里后我才渐渐止住了眼泪。记得之后共友B多次和她,以及其他共友提起这件事,说一想到我哭的样子就很想笑。我想起Q对我说过的话,Q让我永远不要在别人面前哭泣,这只会成为别人的谈资。当时的我只是无所谓地想,我并不关心其他人的看法,我自己爽了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情绪上头中我又全网黑了她的所有联系方式。我一直在想,一直一直都在想。我想不明白,我对于她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我记得她对我说过,她说我明明和她认识的时间一年不到,却偏偏像是认识了许多年一样。明明她是个慢热的人,达到这种程度通常都是要好几年的时间,我也亦是如此。我想,那些我在她身上感受到的,那种暧昧不清的情绪,无法言说的哀愁,难道都是假的吗?那次吵架,她给我写小纸条约我谈心,我一庆幸,一边恼怒地骂她「渣男」。事后我问她不是觉得耻辱吗?又为什么隔了那么多天又来找我。她说她是感到耻辱,可她更加不想失去我;她说我那天看了她写的纸条骂她渣男的时候,她真的很开心,她知道这一切都有了挽回的余地;她说那次争吵,她真的差点以为要失去我了。
难道那些话,那些交谈,统统都是假的吗?
可如果真的有所谓的真心实意的话,她又为什么对我这么的残忍。
我百思不得其解,即使我已经有了最后的答案,却始终无法承认。
后面又过了五天时间,也就是到了六月,差不多是我生日的日子。我提前一两天过了生日,因为那天是周末,就约了几个共友一起吃烤鱼。在饭桌上,我心情十为不平,并没有庆祝生日的心情,我本身也不在乎我的生日,最开始只是想要邀请她参加我的生日而已。后来随意的聊了一些话,她们说我还是放不下,我承认确实如此,但也确实是恼怒的心情。
再之后的之后,在等餐时,不知道怎么的开始聊到奶茶活动,所有人都浩浩荡荡地拼奶茶,最后决定由我去店里拿。
中途我迷了会路,折腾了一个小时才回去。一回到座位,共友A就让我和她沟通一下。我语气不好地说还有什么可沟通的,共友A就给我看了她的手机屏幕,和以前一样,又是她的示弱。我又产生无谓的心软,解除了她黑名单,给她发消息结果又发现她还没有把我拉出黑名单,我气笑了,向共友A说她,明明是她想要找我求好,黑名单都没有解除。
不过最后沟通顺利,约好了在一小见面。我本来说着让我和共友们吃完饭,过个半小时再去,结果没有想到她早早的就去了,外边又下着大雨。我尽快吃完了饭,送共友C回家因为她没有车后就立马骑着小电驴去一小,到达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送共友C回家的路上我还一个劲地催共友C快点,共友C说我就是心疼她了,我没有否认。
那天一小没有灯,因为暴雨的缘故,整个操场和附近一个人都没有。在昏暗的雨天里,只看得到她低头玩手机的身影,我想着她一定是网易云一起听,或者找什么音乐专辑。
一开始的搭话并不怎么顺利,我只是一味地甩着冷脸,她则焦急地寻找某些话题。我说起雨伞的那件事,说起她的冷暴力。她对前者抱着荒谬的态度,并不能理解我生气的点。她反驳她那天是真的没有听到我说的话,而且她是因为以为共友B没有雨伞才给她打的。对于后者,她怪罪起我细腻感触的麻烦,她觉得自己在被索取着,但我不也是任凭她的索取吗?我开始一点一点地细数,我说我根本无法在她身上感受到同等的互动,大部分时间我都感觉我连共友B都不如。她像是被气笑了,似乎是震惊我怎么会把我和共友B进行对比,她说我和共友B根本就没有可比性。我反驳道我确实感受到的就是那样,你给她买早餐,给她做饭,周末也只跟她出去玩——哪里还有我的位置?她则答道因为共友B给她车充电所以她才做那样的行为——本质就是交易、讨好。出去玩也是我每次约她的时间太晚了,平常周五出去玩共友B周一就和她说好了,她能不答应吗?
到后面我和她越讲越通透,越讲越明晰。我控诉她,我认为她根本就不在乎我。那几天的晚自习,我就坐在她前面无助地哭泣,而她却只是和共友A/共友B她们嘻嘻哈哈,打趣玩闹——我根本就感觉不到她对我的一丝一毫的在乎。明明我是那样的悲伤,那样的痛苦,如此没有脸面的哀叹,但她却在和我的同桌,我所嫉妒的共友B喜笑颜开——我根本无法欺骗自己她是在乎我的,根本无法欺骗我对她而言是深刻的。她有些无措,她说她这几天也是在背后流泪,她并没有像她展现的那样无所谓的姿态,只是她不想——她不想让她们,让我——
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我哭泣,我甚至一开始都没有意识到她的泪水。她一直烙印在我面前的,都是一个喜怒无常、冷漠无情的形象,只有少有的几次脆弱。她找我借纸巾,擦着她红肿的眼睛和通红的鼻子。她说她不想,某种情绪的涌出,深埋在内心的话语被观测、被言说,这一切都让她感到……我说是赤裸?她说是的,所以她不想,她无法坦率地面对,更不想让任何人察觉,所以她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搞砸、推开。明明她不想,却又分外地筋疲力尽。所以她放弃了,抱着某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她放弃了,麻木的偶然又迸发出极端的愤怒……她的言语太过意识流,也太过含糊,事到如今我已经无法完全地复述,但当时的我切实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我试图拥抱她,拍着她的肩膀,像是哄着幼童一样,但她把腿扭到了一边,回避了我。那一瞬间的我,体会到了一种永远不可能实现的幻梦——仿佛我成为了她的女人,她的母亲,希冀而又无能的抚慰她的脆弱和无助。那一刻,我相信了她,我相信她的言说,相信她的未尽之言。纵使她的那番话没有一个字提到我,提到她,但我依旧感受到了她的那份含蓄和耻辱——我相信那是真实的,那份精致、细润的感触,是真实的。我也坚信我真的触及到了她的某种内里,就像她所说的赤裸,如同我和她言说的,那个男人和他所爱的无一样的故事。我继续向她言说他,我说我以为她会是我一直认定的——我停止了。她则心领神会地告诉我,她明白,她明白我的耻辱,我的泪水。她说换做是她也十分地难以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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