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烆教女 延年复出 】(2 / 2)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什么都好,哪怕是生气失望都好。
只要别是这样……这样安静得好像要长睡不醒了一般。
明明已是仲春,可江烆的身上却冷得像块冰。
小满贴过来,贴上他掌心,两只手捧着,妄图拿自己的那点微弱体温将他捂暖一些。
却只是把自己都冻得齿间打颤。
小满无措地站起来,又蹲下去,伏在江烆身前,小声地抽泣。
那慢慢淌出的清泪淋湿江烆膝上一片,浸透粗制衣袍,晕上江烆肌肤。
湿润温热的轻触。
江烆昏了约莫半个时辰,才慢慢地缓了口气,转醒过来。
在仅剩的触觉里,他感受到了自己膝上伏着的小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那湿淋淋的一片。
在短暂地仓皇失神后,江烆动了动发僵的指尖。
然后,就被小满一把攥紧了手。
“义兄……!义兄,你醒了……你……醒了。”小满带着哽咽的声音响起。
她把侧脸放进江烆慢慢摊开的掌心,小心贴着,又开始呜咽。
江烆感受到了那温热泪水流过指缝的触觉。
他睁开眼,视线从漆黑转向模糊一片,而后,再是清明。
失散的五感又一点点补回了他的体内。
而在他膝上,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满。
江烆伸手,搭在小满后心处,用身上仅有的力气,一如往常般地,在那处轻轻拍了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动作……勉强可算安抚。
小满的哭声渐渐歇了。
“义兄……”她仰起头来,望着江烆,眼周已然哭得红肿。
江烆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伸来攥着自己的手。以及,那被她紧紧抱在怀中的佩剑“延年”。
他的视线略过小满,落到“延年”上,盯着剑身处因重新结印而浮现出的剑名,滞住了好一会。
从骨子里沁出的寒意丝丝缕缕,冻得他在这一日之中最为炎热的午间,也是遍体生寒。
江烆阖眸,又似是累极。又过许久,才用极轻地声音,淡淡地问了一句:“小满,你不愿弃剑,是吗?”
他的尾音像是飘在风里的一抹杨絮,极淡极浅,转瞬而已,就没入周遭,没了痕迹。
“义兄……对不起。”小满咬了咬牙,才歇的泪水又蓄了上来。
她垂眼,松开了紧攥这江烆的那手,双掌抱剑,像是犹豫半天,才又开了口,语气决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义兄,天象都指,这是我的机缘。为什么……你却不让我留下?”
江烆却没答她这一问,只自顾自开口:“日后,你要离开此间,去外边闯荡吗?”
“我……”小满犹豫了。
她还太小,什么未来前程的事情,她根本从没仔细想过。
除却同江烆赌气之时的那点出走念头,正式的考量,半点也没有。
江烆一下了然。
他看向小满乘着几分犹豫不决的眼睛,又等了许久,才得她回应。
“义兄……我想,去外边。但、但我会回来的!十年、二十年……不管多久,我、我总会回来的。”小满被他平静如水的眼眸盯得发怵,半晌,还是略微犹豫地给出了答复。
她如今已是有了天赐机缘的人了。
年纪轻轻就将结丹,又得此机缘,想必前途无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在外面闯出了名堂,她就回来,带上义兄,去外边颐养天年。
江烆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活不了那么久。
活不到再等小满在外头搏出来什么名声。
所以,小满要选延年,要任凭延年引着她离了此间入世,就是不要他了。
既然不要了,那就该走得再决绝一些。
最好……什么牵挂都不要有。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颤抖着,又过片刻,才止住那点异常的反应。总带着微微一抹浊气的眼睛却罕见地亮了起来。
仿佛是在那瞬下定了什么决心。
小满的一颗心都悬了起来。她仔细瞄着江烆的神情。实在怕他被自己再出口的什么话激得又昏死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前……义兄总是撑得那样自然,伪装得那样好,从不示弱,也不许她查探打听。
所以她从来都不知,他的身体竟已差劲到了如此境地。
但江烆这会儿的语气却异乎寻常地和缓。
他望着小满,用先前每一次哄她的轻柔语气,道:“好,小满。你要走,我不拦你,但走之前,让我瞧一眼……你的那机缘吧。”
小满不舍的情绪又在这瞬冒了出来,她呜咽着又叫了句义兄,伸手,将那天赐的机缘递到了江烆手中。
江烆的目光里也满是眷恋。他望着延年,望着他冷厉锋刃上折射出的,自己神色的倒影,只觉得无比熟悉。
这天下没人比他更懂延年,也没人比他更知悉延年的弱点。
哪怕他已有十年不曾驱使过这柄佩剑。
也不再有从前的功法能力。
可仅凭他对延年的熟悉,要折了它,纵使没半分灵力,也是轻而易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前从来都只是他舍不得而已。但事到如今,若是不想牵连拖累了小满,便由不得他再如此矫情地舍不得。
小满,你恨我吧。
动手之前,江烆惨然地笑了笑。
笑过之后,他当着小满的面,骤然将那握在剑柄处的手腕一转,猛然,刺向自己肋间。
“噗呲”一声,鲜血飞溅。
而江烆却浑然不觉那痛楚似的,只用自己肋骨卡住“延年”最脆弱位置,侧身一压。
“喀嚓”轻响,就断它了剑尖。
“啊——!!为什么!为什么……”小满哭叫着,扑上来,却还是从他手里夺去了“延年”。
那留了小半截剑刃在江烆体内的延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读吧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江烆疼得哆嗦,才刚缓过一阵的身躯这会儿又像是耗完了力气。
连将那卡在他肋间的半截剑刃逼出去都做不到。
他视线又是模模糊糊地一片,不容易再睁开眼,先对上的,却是小满劈头盖脸的一句质问。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你也是恶人,你也……”小满抱着染血的延年断剑,跪倒下去,出口已成泣音。
江烆这会儿被那剑刃折磨得厉害,连一呼一吸指尖都带着丝缕的痛意,早没了辩解的力气。
他实在累极。也不愿再多看小满那张盛满了不甘与怨恨的脸。
先前同她讲过的,那些恶毒反派毁人机缘的故事,这会就像回旋镖似的扎了回来,让他体无完肤。
小满还是呜咽着,颤抖着,抱着延年,又凄厉地问:“为什么要毁了我的机缘,为什么,你说啊,你说——!”
江烆因失血过多而呆愣的脑中卡壳一般,滞住许久,才反应过来,小满眼下非但手上没给他渡灵治疗,口中,竟是连一句“义兄”都不愿叫了。
他默然地咽了口血沫,只好自己按着那伤处,稍缓了淌血的速度,强行又挤出来几分力气,勉强笑笑,柔声道:“小满,你恨我吧。”
恨着我,就这么离开此地,这辈子都别再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延年剑毁,纵然新补,也再使不出从前他用过的那些招式,总归……可不必再担心小满因它而暴露身份的事情。
这便足矣。
可他忘了小满是与他几乎无二的倔脾气。
江烆越是想拦下她,就越会适得其反。
小满抱着断剑,口不择言,质问的话语连珠炮仗似的,一股脑就全涌到了江烆面前。
“你毁了我的机缘……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她眸中的泪水打着转,终究,还是一滚,洇湿了地面,“为什么你要捡我回来,为什么你要选择我,为什么……我……”
小满抹着泪,声嘶力竭。
“你……你不是我真正的亲人,不是……我要、我要去找我真正的父亲母亲……哇——”
那哭声凄厉,带着点幼童的稚嫩,却很蛮不讲理。
江烆被那一句一句接连而来的气话激得头疼欲裂,几欲呕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着眼前质问他的人,一时间,只觉得身心俱疲,连话都说不出半句。
……小满。不是我选了你。
从来就不是我选择了你。
当初,是你……一次又一次,非要选择我的。
方才他还只是不想辩解。
可这会儿,他喉中艰涩得厉害,五感又渐渐退散,是当真没力气辩解了。
耳边的争执声终于在小满又一句的厉声质问后戛然而止,没了声音。
江烆抬眼,仍看见小满张口的动作,心下了然。
他苦笑着,竟庆幸这一回先失去的竟是听觉。
却也懊恼,他再无从得知小满最后说的那些话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约不会是心平气和的告别。可终归,应该是一个告别。
毕竟……他也养了小满九年的时间。
所以哪怕他眼下坏事做绝,小满也只是走了而已。
总之,江烆在最后的视线里,只看见小满抓起佩剑,头也不回固执走远的身影。
可他实在站不起来,便只能撑着力气直起腰身,好让自己能看得再远一些。
那插在肋间的剑刃随他这动作一动,就是钻心地疼。
疼得江烆下意识弓身,蜷起了身体。
他又哆嗦了好一阵。
等终于再有力气抬头时,眼前却只有空荡荡的一道小径。
再没了小满的任何踪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烆紧盯着那处离家的小径,眼底湿润一片。
那断掉的剑刃插在他肋间,隐隐作痛,却怎么也不及心口那一阵被活剜去半块的尖锐疼痛。
小满……走了。
像是生生剜下他的心,然后,也一并带走,不知去了哪里。
江烆跌回已浸透他鲜血的藤椅上,仰面朝天,望着林间稀稀疏疏投下来的光晕痕迹,慢慢地,又闭上了眼睛。
接连失血过多加之心绪不宁,他还能这么喘气,都已是奇迹。
意识涣散之前,江烆茫茫然又想着,其实死在此时此地,也算不错了。
有花有树,有鸟有林。
多好。
就是可惜……他没力气给自己挖个坟墓立个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只好将就着,睡在这藤椅上面。
而他只差一点,便也当真死成了。
若不是小满在下山的第二日就被拎回的话。
在同时被按住和强行渡灵的状态下,江烆又恢复了五感。
牵动伤处带来的疼痛逼着他又睁了眼。
于是,就看见了目露凶光的宋柒鸢。
她眸底的恨意如同烈焰般灼灼烧腾着,只一眼,就让江烆失了周身的力气。
可她的第一句话却不是对着江烆的。
她深吸口气,强压下怒意,蹲下身,柔声对着边上站着的小满,问:“他就是,你说的……义兄吗?”
小满的脸上还有着几分犯怵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将延年抱得更紧,整个人缩了缩,求援似地,望了江烆一眼。
而江烆极却又半点不计前嫌似的同她笑了笑。
“小满,你还认我这个义兄吗?”
小满“哇──”地一下又哭出声,三两步飞扑到江烆脚边,呜咽着道歉。
江烆一如往常地,抬手轻拍着她的背,眼底满是不舍地默了半晌,才又柔声道:“你先自己去玩会儿,义兄……和这些哥哥姐姐们有话要说。”
可小满这会儿就是再迟钝也察觉出来者不善了。
她抱着江烆的大腿,任凭江烆再如何哄她,都死活不肯撒手。
宋柒鸢的耐心慢慢也消解了去。
她实在忍无可忍,一晃手中那烁着金光的追踪法器,剑指江烆。
“你真叫我恶心。江烆,你杀了我师姐,却又养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娃子,怀揣的到底是什么龌龊心思,你以为……旁人不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一抬手,招呼着人强硬拉开小满,捂住她眼睛,将剑抵上了江烆颈间。
只一瞬,那处便见了血。
江烆却像是对这点小伤习以为常了。他回望着眼前的宋柒鸢,对上她明显带着杀意的眼睛,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显得略微有些漠然的视线慢腾腾扫来,却在看清她手中法器的瞬间僵在了那里。
原来那追踪法器里头放着的,正是先前那被当了的延年玉坠,以及林林总总,先前褚箐从他这摸去的贴身物件。
先前他装没看见似的,纵着她一点点摸走的东西,眼下竟都在这里。
心口处的疼痛竟胜过那剑刃插着的伤处。
……原来,除了他自作多情给出去的那颗心丹,她什么关于自己的物件都没带去。
江烆颓然地放空了思绪,一时间,连瞳光都灰败下去。
眼下,他倒当真……很想死在她剑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宋柒鸢也知道,这一剑一剑的凌迟是杀不死江烆的。
所以她冷冷笑着,又一伸手,摸出了块留影石。
然后,是一叠乍看便知不堪入目的春宫图绘。
“当时你跑得那样快,想来,还没机会见过这些。”
江烆脸色煞白,几乎不用多想,便知到那些都是什么东西。
他周身都因那深入骨髓的恐惧紧绷了,无意识地轻颤着。
宋柒鸢看他因恐惧而哆嗦着的反应,口中的话却愈发诛心。
“江烆,当日,你说喜欢师姐,所以你嫉恨我,所以你要杀我。可——这就是你那令人作呕的喜欢吗?”
宋柒鸢翻掌,将那些东西甩到江烆面前。
“你还不知吧,下品灵石三枚,就可以买到这么多……这么多你那恶心下流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柒鸢一时气急,手中的剑刃便又抵进些许,带出冷冷一道血痕。
江烆依旧止不住地颤抖着,人却什么话也没说。只一偏头,阖眸避开了那堆甩到他脸上的腌臜物件。
可他强装的平静再如何,也只是表象而已。
在宋柒鸢接二连三,冷笑着摸出来的一册册图绘里,江烆的强定的心神,终归土崩瓦解。他又睁了眼,惨淡一笑,蓦地从口中涌出成股成股的鲜血。
飞溅着,猝然就泼上了宋柒鸢的剑身和身前。
宋柒鸢倒没料到江烆眼下竟是如此不堪一击。她仓皇退开几步。却终归一扭头,并没同其他人那般,欣赏着他的崩溃。
她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紧了,眼含热泪,微垂着头,却是暗暗地想着。
师姐,我会替你报仇的。等我……替你收回了利息,等诛了他江烆的心,将他百般折磨之后……
就杀了他。
在你墓碑前杀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柒鸢心绪起伏得厉害,师姐大仇终将得报的苦痛与激动交织在一起。叫她一时间都有些晃神。
翁淮上了前来,握住她不自觉颤抖的指尖。
他温声道:“师兄在呢,别慌神。江烆已在眼前,无处可逃,只待我们杀了他,便可……告慰师姐在天之灵。”
“……师兄,呜……我替师姐报了仇,也替你、替你……”
宋柒鸢抚着翁淮那断过一回的,眼下略微有些萎缩的的左臂,眸底的热泪一股脑全涌到了眼尾,汇成道细线。
翁淮“嗯”了声,上前抱住她,正想再说,却就见那先前叫两位弟子一齐拘着的小女娃,竟骤然在如此情形之下,哭叫着,结出了心丹。
那金丹结成时的灵力劲扫,轰然铺开大片。
而她,霎时就从两人的手中脱去,扑到了江烆面前。
抱着他,一边渡灵,一边……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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