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烆教女 延年复出 】(1 / 2)

('江烆把小满留了下来。

从说话识字开始,一点一点,亲力亲为地教习。

可小满学得很慢。更多时候,她那过分旺盛的注意力总是涣散到别的地方去。

咿咿呀呀地,到了两岁还不会说话。

哪怕是一个极简单的“义兄”。

任凭江烆再怎么好声好气地哄着她学,她都只当是玩笑逗趣,窝在江烆怀里,“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江烆只是微叹,脸上却终归不见愠色。

他又放缓了声调语气,一点点叫起。

小满一晃到了两岁半的年纪,才终于学会叫江烆“义兄”。

那是并无亲缘关系的一道称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起先,她当然不明。

可后来年岁渐长,江烆又教她许多。

慢慢地,小满也就知道了这两字的含义。

于是就冒出来许许多多,关乎身世的问题。

小满只是说话识字慢了些。

好奇心与同龄孩童无异,对什么都自带几分好奇和探询。

那些缠着江烆闲谈听故事的时间里,话题兜兜转转,总绕不开自己是怎么来的这点。

江烆的思绪被她牵动着,一次次回到了那个小满节气的夏夜。

可对上小满充满探究意味眼睛,他眼底从来都是波澜不惊。

一早便已备好的扯谎信手拈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我在小满节气的夜里捡回来的。”江烆垂眸,语气带笑,“所以,便干脆就将这一日做了你的生辰,给你取了‘小满’的名,收你,做我义妹。说了这么多回,还听不腻么?”

他极力想避了与她的这层父女关系,是当真不想她日后受了自己牵连。

因而躲来躲去,竟是连承下“义父”都不愿。

历经九死一生的那夜,如今,只他一人记得。

可他从来没对小满真正说起。

每一回,都只语气轻飘飘地,掩下这一道血浓于水的亲缘关系。

小满懵懵懂懂“嗯”了一声。

可又听了遍同先前一模一样的故事,今日,那小脑瓜里却不似先前那般就歇了气。

小满的眼珠子转乱转,口中,就冒出来第二个问题。

“小满有名字,叫小满,因为……义兄说捡到小满时是这个节气。那义兄呢……为什么没有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烆微微怔了怔。

这问题……在他意料之外。

却好在并不难应。

他抿了抿唇,将过往种种,都只融进了模糊不清的一句话里。

“因为‘义兄’犯了天大的一个错误,那名与姓,都不配再提。”

五岁的小满还不懂“不配”二字的意味。

但她“哦”了一声,小脑袋一点,就假装自己什么都明白了去。

江烆将她抱在膝上,浅浅笑着,并没拆穿她那点不懂装懂。

小满习惯成自然,搭着他手臂就窝进他怀里,撒娇问:“义兄,今日……能不能再多聊聊天?”

这是想逃了后边的习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烆微眯起眼,再清楚不过她的这点狡黠心思,却到底很是纵容。

小满的剑术,大约是承了他的天赋造诣。

修习速度异乎常人地快。眼下不见太多成效,无非只因她年纪太小,实在不爱那些枯燥剑式而已。

所以江烆从来也不强逼着她。

今日小满想多歇息,他便就依着她,点头应“好”。

“唔哇!义兄、义兄待我最好了!”小满得赦,心情大好,钻在他怀里,就是一阵接一阵地蹭弄。

江烆维持着姿势没动,任由小满往他怀里蹭弄着。细软的发丝纷飞,刮得他脖颈间微痒一片。

直到日光转过些许,江烆才稍稍偏头,避开从树影间落下的刺目金光,柔声问:“今日想聊些什么?”

“聊……嗯——就聊义兄那个天大的错误!”

小满带笑的眼神投来,落到江烆身上,落落大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义兄总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那我们……把错误改了,把义兄的名字再拿回来,行不行?”

她眸光中带着几分隐约的期许,片刻,就在江烆面前闪了几个来回。

那话分明不带半分恶意。

可落到江烆耳朵里,却真真如同那刀枪剑戟一般,顷刻间,就将他小心翼翼缝补得破破烂烂的一颗心捅了个对穿。

他肉眼可见地僵硬着,唇瓣轻颤。

记忆,便又被拉扯进那段屈辱不堪的记忆里。

明明……好容易才从深渊里爬了出来。

自以为筑起心房,可堪抵御一二。

却原来只要这么轻易的一句,就会让那烂疮愈合的假象在顷刻之间土崩瓦解。

江烆口中涩然,僵着半边身子,勉强勾出个浅笑,又哄着她道:“小满,你还小,有些事,须得长大了才能听。今日……我们就先换一个,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小满的眸光就暗淡些许。

她兴致缺缺地“哦”了一声,稚嫩的眉宇上也当真没了对此事的一探究竟。

一时半会,显然也没了对其他话题的兴趣。

江烆念着小满身上那不知是福是祸的习剑天分。

想了想,便极难得地主动,挑了几个剑修机缘的故事,娓娓道来。

小满虽还着实对每日习剑的事情颇有几分不满。

可江烆那故事落到她耳朵里,就让她听得如痴如醉了去。

她意犹未尽地,在故事落幕的尾声里,也问江烆。

“义兄,什么是剑修机缘?我往后,会有……那所谓机缘吗?”

江烆默了片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分明嘴上想说那所谓的“机缘”少之又少,多少人一生都未必得见一次。

可话到嘴边,一对上小满那满怀希望的眼睛,便再开不了口去。

于是乎,他将想说的话换了一换,对上小满,只是扯了句虚言。

“会的。”他答。

语气利落干脆,没叫人听出半分哄人意味。

小满的眸光因他这一句微烁着,当即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从他怀中脱出来。

“哒哒哒”一阵小跑,竟主动提着那江烆亲手雕出的小木剑,到空地上练习去了。

江烆并未料到这一个真假掺半的故事能有如此奇效。

却倒因这一回的经历无师自通,多少又得了些育儿的经验。

往后,便不拿枯燥的剑式和各种模样的小木剑哄她练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是时不时挤了个故事,诱着小满自己斗志昂扬地跑去练习。

有了如此鞭策激励,小满的剑术就进步得极快。

才不过九岁,便隐隐已有结丹之象。

虽眼下还不至结丹,身上灵力,却已是远超江烆的浑厚。

如此天资,饶是昔日声名曾盛极一时的江烆,也略有不及。

可小满若天赋异禀,往后,总归是要离了江烆身边,走得愈发远的。

若有那日。

他既无法为她亲炼一柄本命剑,也授不了她半点自身独门心法。

早晚只会是她累赘。

江烆的心底又是慢腾腾的一阵涩然,长久浸着,慢慢脱了敏,便只成麻木淡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如此避无可避的结局,他看得倒很开。

却也愈发珍惜眼下与小满相处的朝夕点滴。

江烆本做足了准备,只静静等着小满结丹那天来临,就护她离了此间,往天下大宗所在去。

可事与愿违。

比那一日先来的,是小满的一道机缘。

凤云变幻,晴夏落雷。

天见异象,是称机缘。

而落雷之处,恰在小满脚边,引着她,一步一步,寻到了机缘。

所以那确定无疑,是小满的机缘。

却是江烆无论如何料想不到的事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弃主十年,被他深埋地下的佩剑“延年”,无召而出,再度认主。

认的却不再是江烆。

而是牵系着他一缕血脉的……小满。

江烆眼睁睁看着小满欣喜若狂地捧起过“延年”,悉心擦净了剑身泥土。

迫不及待地,就要与它结印。

他喉间的腥气翻涌,眼前阵阵发黑,已然昏得厉害。

可他还是强撑着,步伐踉跄地到了小满面前,一掌,打翻了她手中佩剑。

剑身坠地,发出“当啷”脆响。

江烆咬着牙,在天旋地转的一阵头疼里,难得厉声,对上了同样倔强的小满。

“……你不能接下这佩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延年”伴他二十载,几乎将他全数的功法都吸纳了去。

若趋纵延年,便定要受他昔日功法影响。

虽说着实可增进功法不错。

可也……一定会让人追根溯源,顺着那功法和佩剑,再找到他的踪迹。

江烆倒没那么惜命,也半点不怕所谓生死仇敌。

总归他被碾到了尘泥里,早没什么身份尊严可言,更遑论这一条贱命。

但他怕天下人知道了小满和他的关系。

怕小满也承了他的那些骂名。

所以他不能赌,也不敢赌。

哪怕拼尽全力,也要拦下小满与那佩剑结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江烆忘了,眼下他灵力全失,纵然再如何拼命,若非小满心软。否则,他根本连她一击都抵挡不下。

所以小满惦念旧情,着实没对他回击,却真真叫江烆出手的动作伤得痛切。

她眸中蓄着泪,哀恸极悲,紧咬下唇,一抬手,却执拗着将“延年”召到了掌间。

佩剑印成,认笃新主。

江烆养了她九年。

而那一日,是他们第一回如此对峙。

小满的脾气大过天。

一如她在江烆腹中的那些时间。

只这一回,只这……江烆要拦她机缘的一回,便让她动了从没有过的,出走的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读吧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延年终归还是认了新主。

即便江烆千般万般不愿。可那弃了旧主的佩剑早就不由他驱使。

小满的掌心起阵,轻而易举地,便与“延年”结了印。

久违地重得灵力,那剑身轻震着,慢慢,又在上头浮现出如血般鲜红的二字剑名。

“延年”

小满的心思一时间全被这天降机缘的佩剑引去了。

她伸出指尖,抚上剑身浮现的那字迹,心尖微微颤动着。

许久,江烆看见她双唇翕动,读出了那剑身上头的名字。

“延年……好名字,好听。”小满的音色稚嫩清丽,隐约之间,又带上了点让人不易察觉的欢喜。

方才被江烆出击阻拦事浮来的那丁点儿委屈不解,只转瞬,便又消弭得没了影。

可那名字却叫江烆哆嗦得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死死攥着院内藤椅的椅背,强靠手臂处借力支撑,才不至于当即就跪倒下去。

脱力的身躯全凭自己,已然再站不稳了。

江烆颓然一笑,眼前一阵接着一阵地发昏,头晕目眩。

青天白日的晨间情形,此刻在他眼前,却只如无尽长夜。

急火攻心,江烆忽地,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依旧睁着眼,可只余下满目深不见底的漆黑。

……视觉,没了。

江烆意识昏昏沉沉,口中的液体终于也凝聚成实质地一汪,顺着唇角逸散出去,淋湿前襟。

大约是血,应该是血。可江烆口中也已没了味觉,无从分辨。

骤失嗅觉。

江烆终于连指尖强自撑着的最后一丝力气都再挤不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那撑着藤椅的手指上力道一松,他整个人就失掉平稳,栽倒下去。

他跌得晕头转向,喉间又是一股气血涌起。

却什么话都再说不出来。整个人滚在尘泥里边,耳中除了嗡鸣,没了其他声音。

他没听见小满终于凄厉扑过来叫他的那一声“义兄”。

五感骤失三感,江烆自己都晃神。

好半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副躯体竟已差劲到了如此境地。

连半点刺激都受不得。

他苦笑了下,指尖蜷起,摸了一手血染的黏腻腥气。

再然后,只又转瞬,便连自己身前浓重的血腥气味都再闻不见半点。

江烆一怔,便顿知这余下的触觉只怕再过片刻也要失散了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他挣扎着,最后却竟是连翻个身的力气都挤不出半点。

却好在,最后的触觉消减之前,小满贴来了颤抖的掌心。

那手掌煨在他腕处,一边颤抖着,一边慎之又慎地为他输送灵力。

可那灵力的来源江烆实在太过熟悉。

是延年。是他昔日的佩剑延年。

先前他为了养育小满,也曾无数次以自身鲜血为引,从濒临枯竭的延年里面挤出灵力,反哺自身。

而眼下既然小满已能用及延年剑身里头的灵力,那便说明……这结印的事板上钉钉,已无逆转机会。

江烆心里头苦得发涩,挣着腕处想挥开她的手。却终归,是连这点力气都没有。

可他体内没有心丹,身躯便只如满是孔眼的竹篓一般,无论如何是兜不住半点灵力的。那从小满温热掌心渡送的灵力进来,转过他四肢百骸一圈,最终还是要化成什么东西,流淌出去。

江烆茫茫然一片的意识,最终,只如林间的晨雾一般。在日光下散得干干净净,了无踪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小满便就看见分明已然昏死过去的江烆,在他眼前,悄无声息地,泪流满面。

那眼尾坠下的泪珠滚烫,落到小满手背上,让她下意识地一个哆嗦,口中喃喃。

“……义兄。”

小满扶着昏死的江烆,好容易才将那一直都清瘦得厉害的人扶到藤椅上。

一抬头,竟发觉自己也已是满目泪光。

“义兄,义兄……你醒一醒……”她咬住了下唇,伏到江烆膝上,低低呜咽。

江烆却是异乎寻常地安静。

先前无论她说什么都会浅笑着回应的人,这会只是紧闭着双眼,呼吸声起起伏伏,轻重交叠,仿佛噩梦连连。

小满又惊又怕。她又什么都不想了。

她眼下只想她的义兄能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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