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最後道别(1 / 2)

('随着疫情升温,部分民众戴上口罩,往返医院的救护车变多,急诊变成一级战区。

昊言按紧鼻梁上的口罩横条,避开拥挤的电梯,选择改走楼梯前往图书馆。

逃生出口设在图书馆的另一侧,他得绕过一整排布告栏,才能抵达目的地。走廊灯光昏h,脚步声在空荡的楼层间回荡,像是预感到什麽,让他不自觉加快了速度。

此时,一张海报掉落,阻挡他的去路。定睛一看,是一张写着招募无国界医护的宣传单,看着边角微微泛h的纸张,他的思绪飘到很久远以前。

指尖弹奏最後一个音符,昊言放眼望去,迎接他的不是满堂喝采,而是祭奠Si者的感慨。

你在做很伟大的事。一位路过的听众循声而来,在弹奏完的那刻轻声说道。

这句简单的评语,却在昊言年幼的心中泛起一圈异样的涟漪。

再睁眼,昊言拉回思绪,当年那颗悄然种下的种子,已逐渐发芽。

招募单回归它原本的位置,红sE图钉宛若警讯,预示着未来的日子,将有不同的分岔路。

「你叫妈妈外出一定要戴口罩。」这样的反覆叮嘱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因为疫情延烧,急诊人手不足,只好调派人力支援,淑芬便是其中一员。

病房里,不断有患有呼x1道症状的病患被送进来,躺在床上SHeNY1N、咳嗽,模样痛苦难耐。

淑芬看着,脑中浮现的却是老家那T弱的母亲。於是,医院配发的口罩她一盒盒往家里寄,只在身边留下几盒作为替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她第一次面对如此大规模的感染cHa0,口罩、防护衣紧缺得像战地物资。

工作时,她像泡在三温暖里,一下Sh透,一下又冷得发抖。但因病毒透过空气传播,她连吃饭都不敢脱下口罩,更别提安心入睡。

什麽时候才能回家?她与他,隔着一道厚重的防火门对话,彼此声音都带着雾气,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这天,她照常在急诊室奔波,询问病患的病史及协助送检T时,一通宛若催命符般的电话被人接起。就在淑芬替另一位患者cH0U血时,那人表示来电人是她的老家。

淑芬抑制着阵阵cH0U痛的太yAnx,视线紧盯着血Ye自静脉缓缓流出。

她抿着唇,心里压着一GU莫名的不安。

右眼皮从清晨开始就跳个不停,她试着忽略,却怎麽也摆脱不了那种即将发生什麽的预感。

拿着cH0U好血的玻璃试管,她快步接过电话,佯装语气镇定的听着电话另一头传来的消息。

「姊,妈妈好像快不行了??」

「你为什麽现在才告诉我!」

「是妈要我不要说的,她说你很忙!让我们先自己处理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玻璃试管险些从手中滑落,淑芬把斥责自己的怒意转嫁到淑华身上。

要是当初自己能够多陪伴她就好了??

一边是她至亲的家人,一边是痛苦不堪的民众,淑芬天人交战,伫立在原地许久。恍惚间,她感觉周遭的人都加快流速,只有自己暂停於此。

回过神後,虽然感觉对同事很抱歉,但她无论如何还是想去见母亲一面,即使她希望那通电话是假的。她母亲仍旧是那个在家笑声爽朗的nV子。

求求了??

「护理长,我妈快不行了,你能不能让我回去!」距离下班剩不到两小时,淑芬向护理长提出请求。

「你要回去,那这边的病人怎麽办!你有想过吗?你母亲难道会因为你去看她而有什麽改变?」几句尖锐的话语,狠狠的往她心脏一戳。淑芬不敢置信,这竟然会和她念护理的初衷相悖。

我想当护士是为了要照顾我的家人。原来这句话本身就是个大笑话吗?

淑芬明白此时争论也得不到想要的结果,所以她选择闭上嘴巴,走出办公室。

内心却不断祈祷母亲的病情能迎来曙光。

秋季,本应该是物资丰饶、丰收的季节,老天却残忍的让他们提早过上寒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班後,淑芬马不停蹄的赶回老家,看着母亲气弱游丝的躺在病房,心里别说有多难受。她转动着泛红的眼眶,忍着眼泪挤出笑容和母亲说说话。

「你要快点好起来,我们都在等你。」握着母亲的手贴脸,她表情难看的说道。

「好,我好了就等着参加你的婚礼。」呼x1器下,母亲用尽力气从齿缝中挤出语句。

「好。」淑芬轻声回应。不想再让自己成为母亲的牵挂。在那样沉静而复杂的气氛里,她顺从地点头。

淑芬撇了一眼测量的生命徵象数值,血压整T偏低,但好像不至於到很糟的地步。所以,她让母亲放宽心,早些歇息就回家去了。

晚间,兴许是受到白天头疼的影响,手中的马克杯不小心滑落,在地板破碎。在她蹲着身子捡拾碎片时,突如其来的电话声响起,害她划破手指。

来不及止住的鲜血顺着指缘往下流,她赶忙用拇指暂时压迫,先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淑华的哭声,是妈妈走了。奇怪的是她却感觉异常平静,她松开尚未止血的指头,淡淡的回覆一句。

「是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读吧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开启租屋处的灯,少了笑声的家很是冷清,昊言摘下口罩到厨房整理着被退货的Ai心便当。

他很是心疼淑芬的逞能。

为什麽不多依靠我一点呢??b起怕被淑芬讨厌,昊言更怕他在这段期间的无能为力。

昊言想方设法要再次走进她封闭的心。为此他不断的尝试,又是便当又是花束,他能感觉到淑芬渐渐变得麻木。

还有什麽是现在的他能做的呢?

昊言在不大的租屋处里来回踏步,思考对策。突然,他的小腿不小心被没关好的柜子撞到。他吃痛蜷缩身子同时发现了希望——写信。

一直以来,支撑这段情感的就是信封里的文字,承载着喜欢和思念的词语,能透过书信传递。

她会收得吧?尽管疑惑,他还是决定先做再说。

但要写些什麽呢?说鼓励的话太多,说期许的话又不够实际。

那不如就分享日常吧!就和以前一样。

垃圾桶堆满词不达意的信纸,昊言耗费好几个小时才终於完成,凝视那些沾染手汗的信件,幻想她收到时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夕,我想你了。

後来很久很久,她再也没真正看见过yAn光。湛蓝的天sE也与她无关。

面对成群涌入的病患与上层无止尽的压力,淑芬渐渐把自己变成一部无心的机器,日复一日穿梭在消毒Ye和哀嚎声之间。

就连母亲的丧礼都没有回去。不是不想,是没有力气。

在那场战役里,她选择留下来——但她心里知道,她同时丢弃了什麽。

淑芬无暇顾及其他亲戚的闲言碎语,继续没日没夜地忙碌。忙到就连进休息室喝一口水都成了奢侈。

原以为用工作填满日常,自己就会因为繁忙而麻痹神经,实则不然,那些思念的苦痛仍会随时趁虚而入,接着将她揍成一团烂泥。

真是糟糕透顶。

黑暗持续笼罩她的周遭,明媚的笑容都被藏在身後,直到眼底的那道光也熄灭。她是个被世界耗尽的人,好累。

由於狼狈,好几次昊言来医院找她,淑芬都避不见面,宛如一脚踏进深陷的泥沼,无法动弹。

那天,昊言照常来找她。不同於以往总提着自制的Ai心便当,这次,他两手空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淑芬本想像往常一样推开他,说声「别这麽费心了」,却在低头时瞥见他手中的一叠信。

一封、两封、三封……信纸边缘微皱,像是被反覆握过、犹豫过。

她愣住了,手还停在半空,喉咙像被什麽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给淑芬留有思考的空间,昊言把信塞在她的怀里,随後转头就走。

熟悉的信纸和香气使她鼻头一酸,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把杜绝在外。是她自己把光给赶跑了??

淑芬将那叠信轻轻放进更衣室的柜子里,打算等下班再看。

她说不上为什麽,但那些信就像有GU无形的力量,彷佛能驱散心里缭绕不去的黑雾。

她甚至还没拆开,心口却莫名松快了一些,像是某个沉重的地方终於松了动静。

终於等到刷完下班卡,累瘫了的淑芬躲在更衣室角落休息,她暂时脱下口罩,自由呼x1。

「淑芬要一起走吗?」

「不用了,我先待一会再走。」等到交接班的学姊学妹散场後,淑芬才缓缓拿出那些信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想你最近一定很不好,所以我想和以前一样和你诉说日常,给你力量。你知道吗?我考过医师执照喽!真的很想找个人庆祝,你想吃火锅还是烧烤呢?

林夕你好,又是我!今天我来跟你说一件好笑的事,我昨天看到邻居家狗狗的碗被炸飞了,就想起老家的大h,如果祂现在还在,是不是也会很有朝气的对我们汪汪叫呢!

随着信件一封封被揭开,淑芬早已泪流满面,不是叫她要努力坚强,而是分享琐碎的小事,彷佛将她融入在生活里,就像小时候一样。

那颗被轻轻拨动的心弦,在她心底发出微弱却清晰的声音。像是一种呼唤,也像是一种提醒,希望她能穿越层层浓雾,找回那个曾经柔软却坚定的自己。

还有你累了的话,家在这里等你。我也在这里等你。不工作也没关系,这次让我养你。

句尾的承诺像把钥匙cHa入淑芬的心间,令她豁然开朗,她竟久违的笑出了声。

「我好像很久没听过你笑了,你今天还住宿舍吗?」同事因为进来更衣间喝饮料,瞥见淑芬难得的笑颜,她问道。

「没有,我要回家。」淑芬收拾东西,将信小心翼翼的放进包包里,她笑着和同事挥别。

是昊言教会她,在Ai人身边,她可以不用勉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读吧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即使是滂沱的雨夜,也终将等到放晴。就像台湾,终於迎来属於自己的那道彩虹。

事过境迁後,大街不再冷清,路上随处可见脱下口罩、谈笑风生的行人,彷佛当初的沉默与恐惧,都被春光一点一滴冲淡。

而属於淑芬的新篇章正要开始。

「真的要让你养我了!先跟你说,我会吃好多好多东西,你可不能嫌弃我。」递交辞职书後,淑芬转头对昊言笑着说道。

对她而言,卸下的从来不只是那份职务,而是十多年来背负在肩的X命与责任。

母亲的离世在她心中留下一道无法抹去的伤疤,她不想再忽略自己的脆弱。

这一次,她想学着更Ai自己一点。

「那我主外,你主内?」昊言宠溺的把他的全世界揽进怀里。

经过时间淬链,昊言已成为刀法俐落、技术JiNg湛的外科医师。再加上拥有美国执照的加持,在院内,他几乎成了各科争相延揽的稀世珍宝。

「抱歉,我想回家陪我nV朋友。」在其他医师忙着排刀、赚得盆满鉢满的时候,昊言却总在夕yAn落下前,坚持准时离开。

虽然少部分人私下碎嘴他X子古怪、没有上进心,他却从不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真正值得的从来不是数字,而是那扇门後有人在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天,昊言照常时间回家,刚进屋,便闻到满屋子的甜味。他脱去身上的外套来到厨房洗手,看见淑芬盘起头发在瓦斯炉前忙活。

「煮什麽呢!这麽香。」他将下巴轻轻抵在淑芬肩膀,大手从身後环抱住她。看着汤匙里的咖哩和胡萝卜,他不自觉缩紧放在腰际的手。

「你勒得我都快喘不过气了啦。」淑芬拍掉昊言圈在腰间的手,一边戴上防烫手套,把热腾腾的锅子端到餐桌上。

无意间拿起遥控器转台的昊言,停在一则国际战乱的新闻。画面中是荒芜人烟的战地与匆忙奔跑的医护,他的手指僵在按键,再没按下去。

昊言紧盯画面,神情b平常还要专注,就连嘴里的咖哩也忘了嚼。

「你还是很想去的对吧?」淑芬的话,让他有些讶异地回头,也唤醒他藏匿於心中最深处的渴望。

明明早已过上安稳的生活,他的心却仍牵挂着那些在战火中颠沛流离的人们。那样的念头,他不只想过一次——如果能多帮上一点忙就好了。

「那就去吧!」自从淑芬在家之後,她常常在整理家里的时候,发现昊言对海外救援的工作有浓厚的兴趣,有时是简章、有时是新闻,更有时是他藏在不经意地谈天里。

望着那对困惑的双眸,淑芬笑了。不是不了解昊言的个X,也清楚他的想法,她不想昊言到老时留有遗憾。於是,她说:「没事的,我这里都好啦!」语落,她b着自己的左x。

「那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我会在台湾等你。」她m0着昊言的头说。她想让昊言有个随时都能回的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相较於二十多岁的Ai情,四十几岁的感情更显沉稳。不再是时时刻刻的甜言蜜语,而是在需要的时候,学会适时地松手。

那一夜,他们像往常聊了许久,却有什麽偷偷改变了。

翌日,淑芬带着昊言久违的去找母亲上香。摆在心底的话语全是她对他的挂念,但在看到他眼神泛起光亮时,她便选择把话藏在心底。

「你对妈妈说了什麽?」

「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昊言扬起嘴角,有些难为情的话他不会说,谢谢你把nV儿托付给我,他是这麽和淑芬母亲说。

紧接着,烧完金纸後的两人去贩卖机投了饮料,坐在一旁的石墩上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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