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说进去就进去(2 / 2)

李南枝摇了摇手机:“这上面找的。WNW有个‘附近的圈子’的功能,好多人上面卖东西,我发了个贴问哪里有活鸡苗,这个老伯就留言了。”

WNW是全民公用的社交媒体,男女老少只要有手机都会用。

殷留轻笑:“还挺聪明。”

“那是。”李南枝轻咳一声,骄傲地挺起了胸膛,“怎么说也比你虚长几岁。”

见殷留心情不错,李南枝又说道:“那我把老伯的WNW号推给你,到时候有问题你直接问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留察觉到他话里的不对劲:“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李南枝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就是……嗯……这不……我想要回学校住一段时间,准备一下小论文。”

“不行。”

殷留心脏漏了一拍,瞬间变了脸色,随即马上又反应过来,眯着眼睛问李南枝:“你不会是因为不想健身,所以想跑吧?”

“怎么……怎么会呢……哈哈……”

李南枝干笑了两声,后背直冒冷汗,“我就说说、说说而已。”

殷留的神色逐渐恢复了平静。

李南枝想跑没跑掉,继续在殷留的手底下煎熬。熬到六月末学校放暑假,他也终于脱胎换骨,从一个身材稍显瘦弱的长条弱鸡变成了薄肌小王子。

“哇!”

李南枝对着镜子捋起T恤,露出块块分明的腹肌,“天啊!我好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留路过,飞快地在他腹肌上拍了一巴掌。

“啊!你干嘛!你嫉妒是不是!”李南枝扑向殷留,挂在他的身上,“给我看看你的,肯定没我的好看。”

“嗯,没你好看。”

殷留反手按住李南枝的腰,稍微躬了躬身,就把一身汗的李南枝背了起来,往健身房外走去。

李南枝骑在殷留的背上,猖狂地大笑:“哈哈哈哈!”

“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异能了!”

他还惦记着自己的双系异能。

殷留嘴角微微勾起。

可惜,异能不能通过性交传播,否则他还真能给李南枝双系异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读吧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托咸鱼导师的福,李南枝早早放了暑假,过上了摊在家里吃西瓜、打游戏的休闲日子。

两三个月过去,殷留的别墅被塞得满满当当的,不只是地下室的储物间和冷库,还有大部分原本是空着的房间——殷留在里面摆了货架,放满了常温可以储存的食物、日用品以及应急用品。

李南枝每每看到,都要感叹一句“暴殄天物”,好好的别墅,摇身一变,成了仓库。

除了囤货一事进展良好,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后院的鸡养得不错,菜也长得不错。鸡还没到下蛋的时候,但蔬菜李南枝已经收了一茬,于是他又试着种下了生长周期更长的番茄、茄子和黄瓜等。

至于殷留,他每天都在忙着加装各种奇奇怪怪又非常实用的设备,比如鸡舍旁边的畜禽粪便发酵处理器,这机器能将禽畜的粪便转化成有机肥料,给土壤和作物施肥;再比如家用风力发电机,它不仅能给房屋和前院供电,还能用于后院的菜地灌溉机器;还有花园雨水收集系统,只要安装到高度合适,它就能形成雨水桶的自动溢流,经由过滤设备导入雨水筒或蓄水池中,储存可用于浇地的雨水。

李南枝看得啧啧称奇:“你这是要打造一个自给自足的桃花源啊。”

殷留轻笑一声,不过那笑意很快就消散了。

除开忙活囤货、种菜和养鸡,李南枝还把前面的那方庭院稍微打理一下。

殷留嫌麻烦,庭院直接做了硬化,铺上了极为耐用的花岗岩板材,只在边上留了几个起到妆点作用的花坛。李南枝见花坛空着也不好看,就种了些好死不如赖活着的花花草草,不用管也会乱开花的那种,比如说风铃草、水仙女、紫苑等等。

这样一天天忙碌下来,再加上殷留从不松懈的体能训练,李南枝身体变得结实又健康,再也不像殷颗颗刚走的那段时间那样形销骨立,让人一看就皱眉头。

李南枝对殷留的鞭笞敢怒不敢言,对自己辛苦练出来的肌肉却十分满意,经常趁着殷留忙自己的事,就偷偷撩起衣服拍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肌肉,啊,他真想发到社交平台上去炫耀。

说不定,陈翦还会给他点个赞呢。

这天下午,李南枝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的间隙拍了一张角度极好又很有feel的照片,心潮澎湃地打开WNW,准备发出去。他在好友圈发文界面里斟酌了半天应该怎么发言,从长句改成短句,又从短句改成了两个词,还没决定好,就被王意原的抱怨打断了。

[王意原:啊,好烦,文献干不完就算了,还要被拉过来学习。]

王意原的导师拿下了一个冷门绝学的国家级社科基金项目,他们课题组应该这个暑假都不会放了,所以现在都还在学校里。

[南:学习什么?]

王意原发了张照片过来。

照片的背景是一个宽大而规整的报告厅,画面中央的蓝色巨幕上显示着“易北大学学习贯彻潘明宏总统在第五十一届全国委员会上的重要演讲”的文字,下方则是同步进行的总统演讲直播。

[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王意原入了执政党,成为了共和党员,所以需要参加这类政治学习,可这又不是李南枝逼他的。李南枝对此没什么兴趣,只想要继续去编辑自己的肌肉照。

就在他马上就要关上对话框的时候,王意愿突然发来一连串感叹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意原:!!!]

[王意原:!!!]

[王意原:我靠!!!]

[王意原:假的吧!我的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李南枝不知道王意原发什么羊癫疯,他还没打出一个字,王意原又发来了新的消息。

[王意原:总统的脑子!!!炸了!!!]

[王意原:看直播!!!我靠!!!不止是总统!!!]

李南枝心惊肉跳,后背都莫名其妙地渗出了冷汗。他抓起茶几的TV遥控板打开电视,调到了播放总统国情咨文直播的中央媒体频道,嘈杂的声响和失控的尖叫瞬间涌来。

“啊——!”

“救命——!”

红蓝绿相间的国旗下,潘明宏总统身着藏青色的西服、打着紫红色的领带,站在单人演讲台前,双手紧抓着台面的边缘,身体明显僵硬。他仰着头,翻着白眼、大张着嘴,嘴里断断续续地吐出裹挟着内脏碎块的鲜血,但更为惊悚的是他额头以上的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里空掉了。

潘明宏的头就像一个失去了杯盖的茶杯,装不下的脑叶和神经组织混着鲜血从破碎的颅骨边缘沉重地坠落。

“啪嗒——”

“啪嗒——”

李南枝明明没有听到它们散落一地的声音,那声音却不断地在他的耳边响起。他冷汗淋漓、呼吸急促,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从电视机屏幕上移开目光,因为,出现类似状况的人不只潘明宏一个。

潘明宏身后坐着的内阁总理以及全国委员会会长同样脑子炸开了花,一人倒靠于椅背,脑浆和鲜血甩在了真皮高背椅皮面,另一人则面朝下地趴在了桌子上,那破掉的脑袋就像是一碗被打翻了的麻辣烫,红红白白的“汤料”滚了一桌。

李南枝头晕目眩,极度想要呕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意原那边已经没了响动,李南枝也没时间在意,他紧急地搜索着新闻,却发现无论是什么媒体,都毫无紧急突发相关的更新。

这太诡异了。

难道是什么AI合成视频的恶作剧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南枝切换到公共社交平台,搜索着广场上最新的发言,但能刷出来的并不是“总统被暗杀”或者“首脑暴毙”之类的新闻,而是满屏的——

“救救我!”

“救命!”

“有没有谁!帮帮我们!”

一股贯彻心扉、穿透骨髓的恶寒从脚底涌起,李南枝控制不住双手发抖,点开了广场上那些求救信息的照片。

照片被网站自动屏蔽系统模糊了伤处,但李南枝还是能看清楚他们的惨状,大部分的照片里都是与潘明知等人情况形同的人,还有一些人则是脸色苍白而痛苦地陷入了昏迷。

李南枝找到一个描述稍微清楚的博文,点了进去。

[/WESTEAT:就在五分钟前,我的丈夫头颅炸裂,无故暴毙,而我的女儿则陷入了高烧,昏迷不醒。我拨打了急救电话、消防电话,还报了警,但不是占线就是无人接听,请问谁能帮帮我!谁能帮帮我们!!!]

恶作剧吗……

不……不是……

李南枝手指颤抖地划着屏幕,想要点开下一条博文,却听到“咚”地一声。他如惊弓之鸟一般仓惶地回过头,望向声源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留紧闭双眼,倒在了地上。

“殷留!”

李南枝丢下手机,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抱住殷留。殷留浑身滚烫,像是一块烧红了的烙铁,沉甸甸地落在他的怀里。

末世……真的来了?

末世真的来了。

以一种谁也没有想到的方式,决绝而惨烈地来了。

在总统、总理与委员会会长暴毙于国会演讲的直播镜头之下时,全世界都在经历同一场“死神的降临”。

这位死神公正严苛、横扫千军,不管是高官政要、王公贵族,富商大贾、教授高知,军人警察、医生护士,还是普通百姓、街头浪人,都有可能死于瞬间的颅压炸裂、脑浆纷飞。

除了当场死亡的人,还有一些人则是陷入了昏迷,他们持续高烧,几天不断,谁都不知道他们能否挺过去、醒过来。而剩下的一小撮人,没有脑袋开花,也没有发烧,只能在彻底停摆的钢筋水泥里,或是惊恐又浑噩地逃难,或惴惴不安地照顾自己高烧着的亲朋好友。

李南枝就是后者中的后者。

殷留昏迷后,李南枝同样无法联络到急救中心。他想要带殷留开车去医院,却没想家里所有的大门包括车库门都被锁住了。李南枝怎么都出不去,只好带着殷留回到二楼的卧室,做紧急降温处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无论吃药还是物理降温,都对高烧中的殷留没有任何作用。李南枝不得不听天由命,掐着点给他喂水、替他擦拭身体,半夜醒来时都要摸一摸殷留的心跳、感受一下他的气息——

还活着。

同时,李南枝也在拼命地联络自己通讯录里的人,从杨海华、张舫、王意原到久未联络的小学同学,但最后能打通的电话却寥寥无几,同时对面能给出的信息也极少,除了惊慌的求救就是悲伤的哭泣。

这一刻,他们都被困在了只有自己的孤岛,全力掷出的漂流瓶都毫无意义。

殷留昏迷后的第三天,李南枝终于联系上了杨海华。

“阿姨,你们……怎么样了?”

或许是产生了类似于近乡情怯的心理,李南枝开口时有些颤抖。

杨海回答:“除了蓓蓓高烧,我们都没事,你呢,怎么样了?你还在小殷那里吗?”

“嗯。”李南枝说道。

杨海华焦虑地说:“我和你爸带着蓓蓓跑了几个医院,但医院的情况也都很不好,到处都是……死人。”她顿了顿,似乎又回忆了那样恐怖的画面,“也有一些人在发烧,剩下的医生和护士自顾不暇,能帮忙看病的少之又少,所以都有人直接直接闯进了药房里找药……哎。”

她所说的只是一个缩影而已,现在不止医院,上到政府部门、民生机构、警察局,下至商场、超市、菜市场,全都是这样的情况,就连军队也不例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是这样,比打仗还可怕。”

杨海华又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这几天还经常停电停水,幸好蓓蓓的高烧已经开始退了,我和你爸带着蓓蓓准备先回戊州,我们家在乡下还有套房子,也有地,加上之前囤的东西,应该能支撑一段时间。”

“你要跟我们一起走吗?”杨海华最后问。

李南枝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殷留,轻微地摇了摇头:“不了,我和殷留在一起,很安全,你们不用担心。”

“那我们就先走了,你……你注意安全,有事联络我们,想过来也可以,知道吗?”杨海华道。

“好,谢谢阿姨。”

李南枝勉强勾了勾唇,像是一个礼貌的微笑。

挂断电话,李南枝抹掉手心的细汗,然后又用消毒湿巾将自己的手仔细地擦拭了一遍,才去探殷留的额头。

依旧是让人惊心的滚烫。

“殷留……”

李南枝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这时,卧室里分接到大门口的可视电话响了。

这时候会是谁?

李南枝疑惑地走到可视电话前,高清的屏幕里出现了滕寻生的脸。他按下了通话键。

“滕老师……”

“南枝,你和你家人是没事吧?”滕寻生问道。

李南枝道:“没事,你家里怎么样了?”

滕寻生惨笑了下:“再坏也不过如此了……”他摇了摇头,却没有再说这个话题,“我就是来看看你们家的情况,你们一切都好就行,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想要离开,李南枝却叫住了他:“等等!滕老师,你们家有吃的东西或者饮用水吗?”

滕寻生点了点头:“有,我的爱人——就是你那天见到的那个人——他是武装警察,他很早就在家里准备好了应急的食物和水。”

“爱人……”李南枝错愕。

他没想到那是滕寻生的爱人,那不就是说他们……是同性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滕寻生笑了笑:“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遮掩,我和他就是同性伴侣。”

提起爱人,滕寻生的眉头皱得更紧,语气也变得焦虑,不自觉就说道:“他们单位也死伤惨重,警力严重不足,所以他现在还在外面加班。”

如果是平时,滕寻生不会有这么强的倾诉欲望,但现在如山一般的悲惧和焦虑已经快要压垮他,他不得不吐出一些话语来,当作自己已经呕出了困在胸腔里的淤泥,获得片刻喘息。

“我……”

滕寻生正要说什么,忽然,身后传来熟悉的摩托车声,他惊喜地转过头——

“砰——!”

摩托车失控地摔在地上,车轮几乎擦出火花,随后沉重的机身呼啸着、旋转着飞了出去。

“小耀——!”

李南枝最后只听到了滕寻生的尖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读吧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滕寻生跑出了可视电话的画面范围,李南枝喊了好几声“滕老师”,那边却只有模糊的声音断续地传进来,分辨不出是呼喊还是哭泣。

李南枝挂断了通话,走到床边。

殷留穿着家居服躺在床上,李南枝没有给他盖被子,因为盖了殷留也会自己掀掉。李南枝隐约觉得这应该不是普通的发烧,但又不敢确定。

“殷留,我下去一趟,就十分钟,十分钟后,我就回来。”李南枝很紧张。

殷留却依旧是那副脸色发白、眉头紧蹙的模样,也不知道能不能听到。

片刻后,李南枝狠了狠心,转身快速地跑了出去。

从楼上到楼下、从屋里到庭院、从庭院到大门口,在这些平时里走习惯了的动线里,李南枝像是踏上仓鼠轮一样拼命地奔跑。他悬着的心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想要知道那道坚固的铁门外发生了什么,另一半则想要快一点返回去,确定被留在房间里的殷留状态如何。

在这个变得破碎、颠倒、混乱的世界里,李南枝依旧惧怕会有更为可怕的事情发生。

终于,他跑到了别墅的大门口,用力地拍按下门口的可视电话。

门外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画面空落。

“滕老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滕老师——!”

没有得到回应,李南枝又试图去解锁铁门的密码。

原来的密码行不通,他所知道的殷留曾经使用过的密码也对不上,李南枝病急乱投医,胡乱地输入殷留的生日、自己的生日,可怎么输都不对,最后还因为输入次数太多,安全系统亮起了红灯。

[滴——已紧急锁定,请二十四小时后再尝试解锁。]

李南枝垂头丧气地靠在灰色的围墙上,握起拳头,用力地砸了砸墙面。

那天,李南枝没能知道滕寻生那边发生了什么,殷留也没有醒过来。

在进入末世的这第一堂课里,李南枝学到了“事不在人为、人难以胜天”,遗憾和迷茫才是这个新世界的主旋律。

尤其是在第五日后,别墅这一片的网络和通讯全都断掉了,无论是移动网络还是入户光纤,李南枝彻底与外界失联。他无法依靠手机或者电脑联系上外面的人,紧急之时想起了殷留准备的全频段收音机,可是他又怎么都找不到有声响的频道,最后到了殷留醒来的那天也没能和外界取得联系。

那时,李南枝坐在卧室窗前的沙发上,神情麻木地看着床上的殷留,同时机械地摆弄着手中声响嘈杂的收音机。他已经这样过了三天,实在是提不起半分精气神,无论想什么都会想到“自己死了怎么办”、“殷留怎么办”这种消极的问题上。

唯一觉得欣慰的大概只有想到殷颗颗的时候吧。

幸好,她先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南枝应当感谢殷留足够有决断,因为如果换做是他,即便到现在这种时候,李南枝估计也很难放手。他应该还是会强留住殷颗颗,让她拖着病体跟着自己受折磨。

因为他就是这样自私、懦弱又胆小的人。

害怕失去,哪怕是一丁点微末的失去。

喧嚷无序的电流声吵得李南枝头疼,他厌烦地关上收音机,将它扔开,走到床边,倒在殷留的身旁,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李南枝隐约听见了衣物摩擦被单的声音,随后便是温热的手掌抚上头顶的触感,他迟钝而又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殷留垂眸看他,嘴角带着熟悉的笑意。

“殷留,你醒了!”

李南枝眼眶发热、微微湿润,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嗯。”

殷留收回手,撑起酸痛僵硬的身体,对李南枝说道:“我醒了。”

李南枝有些紧张地问:“你怎么样?头痛吗?哪里难受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

殷留笑了一下,随后察觉到了不对劲,反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你怎么不给我刮胡子?”殷留皱眉。

七天过去,李南枝半点没给殷留刮胡子,现在殷留的下巴和嘴唇上都长满了胡茬,那张冷厉的脸上也因此添了几分颓靡又野性的气质。

李南枝始料未及:“……啊?我忘了。”殷留都高烧成那样了,他哪有心思给殷留剃胡子。

“你自己都剃了。”

殷留看着他光滑的脸蛋,忍不住拧了一把,“顾此失彼,没良心。”

李南枝捂住脸,惊诧又无语:“我毛发不旺盛,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也没有天天剃胡子好吧!

殷留想到什么,忍不住移开目光笑了一下,像是偷笑似的,随即他又轻咳了一声:“我先去洗澡。”

“好。”

殷留下床去洗澡,李南枝跟在他的身后,说道:“你真的没事吗?饿不饿?想吃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简单做点吧。”殷留还真的饿了。

李南枝终于来了精神:“好!我去做饭!”

“对了。”

这时候,李南枝被欣喜冲昏的头脑也冷静了下来,“外面发生了很可怕的事,吃过饭我再告诉你。”

“嗯。”

这几天除了网络断了,天然气也没了,但他们这里的水电还很稳定,偶尔会短暂停一两次点电,或者水压变得低一些,并没有出现全面瘫痪的情况。

李南枝打开冰箱,拿出前几天扔到冷冻柜里的虾仁、腰柳肉和嫩牛肉解冻。

殷留昏迷不醒的时候,他根本没心思做饭,但又担心新鲜的肉放坏了浪费,所以都丢到了冷冻柜里。

趁着肉类解冻,李南枝先将冷藏柜里的蔬果点了一遍。一周下来坏了不少东西,李南枝有点心疼,但考虑健康也不得不舍弃。他从坏掉的蔬果里挑出可以堆肥的水果,将其他没用的东西扔了,正式开始做饭。

等殷留收拾完毕下来的时候,李南枝已经做好了饭菜。

“可以吃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南枝穿着黑色的围裙,从中式厨房里探出了半个身体,“汤还要等一会儿。”

比起殷留昏迷前,李南枝毫无疑问地消瘦了些,围裙松松地系在腰间,腰身隐约。

他侧转半张脸、抬头看过来的时候,翩飞的眼尾像是若有若无地含着情,挺翘的鼻尖秀挺俊美、略显俏皮,而那张说完话便紧紧闭上的嫣红嘴唇却无声地表达出了拒绝之意。

殷留只当他欲迎还拒,视线继续往下。

李南枝精致的下颌和纤长的脖颈被窗外透进来的一缕日光照得透白,就像是雪山山顶上堆积着的雪,纯净、洁白又刺眼,殷留却想要伸手握住,五指合拢,将那一片莹白完全覆盖。

“李南枝。”

殷留走进厨房,刚刚想说什么,手里就被塞进了两个盘子,一盘虾仁炒芦笋、一盘水果西芹炒牛肉。

“端出去。”李南枝道。

殷留二话不说,端着盘子出去了,一会儿又进来盛饭、取餐具。而李南枝将锅里的肉丸子青菜汤盛入汤碗里,小心地隔了防烫垫捧了出去。

“吃饭吧。”

李南枝终于露出了这几天来的第一个笑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吃过饭后,两人收拾了餐桌,将锅碗瓢盆放进了洗碗机里。李南枝带着殷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严肃地讲着他昏迷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殷留听到最后却只提出一个问题。

“你爸爸和杨阿姨他们,都已经走了吗?”

“应该走了吧。手机断网了,我联系不上他们。”李南枝微微蹙眉,“家里的门也打不开,我都没办法出去……”

殷留道:“抱歉,是我之前测试系统,更改了密码。”

“没事。”李南枝稍微笑了笑,“还好你没出事。”

被关在家里,李南枝最担心的就是殷留没办法醒过来怎么办,即便外面的秩序混乱,多找找或许能找到医生呢?

“不会有事。”

殷留说道。

因为李南枝提过收音机的事,殷留便拿了个收音机过来研究频道,但如同李南枝所遭遇的情况一样,他也找不到可收听或者接收的频道。

“现在的局面太混乱,应该是还没有覆盖到我们这里来。”殷留关掉收音机,“别担心,无论如何,政府和军警部队不会放弃民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留这么说,李南枝的心就安定了不少,随即又想起了对面的滕寻生。

“我们能去看看滕老师吗?”

李南枝神色染上不安,“他的……他的朋友是个武警,之前好像出事了。”

殷留平静地注视着李南枝,最后妥协似的说道:“好。”

两人换了外出的T恤或冲锋衣,带上了一些应急的食物和用品,走出别墅。那扇双层电动防盗防弹铁门移开的时候,李南枝突然有一种刚坐完牢、恍如隔日之感。

“走吧。”

殷留提醒道。

李南枝恍然回神,跟在了殷留的身后。

别墅区原本就空旷,乍看起来跟从前区别并不大,除了他们门前的步道中央有一道黑色的圆弧痕迹和一两摊干涸的血迹。

“是滕老师那个……那个朋友。那天他骑摩托回来,在这里摔了。”李南枝解释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留上前两步,单膝跪地,指尖轻触血迹的边缘。

普通人。

“怎么了?”李南枝问道。

殷留起身,不露痕迹地弹了弹刚刚碰过血迹的手指,对着李南枝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看起来出血量不大,应该只是摔伤,没有生命危险。”殷留又说道。

李南枝如释重负:“那真是太好了。”

两人走到对面的别墅门前,殷留按响了门铃。

与殷留别墅的严防死守不同,滕寻生的别墅更注重审美与艺术。

从那扇铁艺雕花大门望进去,能看到规划整齐的花园、立着爱神雕塑的喷水池以及青翠碧绿的草坪。草坪后是一栋精巧古典、带着浪漫主义风格的府邸,有着砖红色的墙体、灰色的坡型屋顶、突出的老虎窗以及凹凸起伏的塔楼。

门铃响起,却没有人回应,李南枝靠近大门仔细瞧了瞧,却发现这门根本就没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殷留,门没锁。”

他不太确定地询问:“要进去吗?”

“走吧,紧急情况,顾不了那么多。”殷留推开了雕花铁艺门。

两人走进滕寻生的家,刚穿过那片美丽的花园、绕过喷水池,殷留就拉住了他。

“外面有人来了。”

李南枝转过身,看到一辆沃尔沃SUV停在了大门外。

浑身脏污、行迹狼狈的滕寻生匆忙地从驾驶位下车,绕到了副驾驶,将一个失去了意识的人连抱带拽地拖了下来。

是那天骑摩托车的武装警察。

他紧闭着眼睛、嘴角带血,身上穿着黑色的作战服,胸前和大腿上却都破了好几个口子,露出翻开青黑边缘、狰狞的伤口。滕寻生咬着牙将他抱着扶了起来,让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头,一瘸一拐地带着他往家里走。

李南枝看到滕寻生脸上残留的泪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滕老师……”

李南枝下意识就想去帮忙,殷留却用力抓紧了他。

滕寻生像是才注意到两人的存在。

李南枝身体前倾、神情关切,手里提着一个塞得鼓鼓囊囊的黑色手提袋,而他身后那个陌生的年轻人则紧抓住了他的手臂,明显不想让李南枝过来,接触滕寻生两人。

滕寻生凄惨地笑了一下:“在我家做什么,请你们离开。”

他的态度与之前完全不同,李南枝想要解释:“我担心你们,想要……”

“不用了。”

滕寻生抱紧了爱人逐渐冰冷的身体,“滚。”

“滕老师……”

李南枝还以为是自己那天没有出去找他,所以惹怒了他,“对不起,我那天没有出来是因为我们家的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说滚啊——!“

滕寻生拧眉怒视着他,撕心裂肺地吼叫:“你听不懂吗?快滚啊!“

“滚出我家!”

“滚——!”

李南枝惊到瑟缩,不知觉后退了一步,殷留顺势将他圈在怀里:“我们走。”

“可是……”

李南枝很茫然,滕寻生却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猛然地向李南枝和殷留的方向甩出了一道——

冰棱!?

锋利的冰棱像是标枪,带着飒飒冷风刺向李南枝,殷留抱住李南枝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跳开,随后一脚踢碎了那根冰棱。

晶莹的粉末碎裂在阳光之下,还未落到地面就化作了水滴,洒落一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滕寻生似乎又笑了一下,他扶住身边摇摇欲坠的男人继续往里走,只留下了一句:“滚,这里不欢迎你们。”

李南枝怔愣地看着地上的水迹,刚刚那是异能吗?

滕寻生的异能!?

“刚刚……那是什么……?”李南枝问道。

殷留抿了抿唇,道:“回去再跟你解释。”

他不想再留下去,只想要快点带着李南枝离开,而这时,滕寻生已经带着男人走进了别墅。

“我们走。”殷留道。

李南枝被殷留护着往外走去,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小提琴的琴声——

庄严的曲调激昂有力,三次挫停,压抑许久的愤怒与不安如潮水涌起,像是在嘶哑地鸣叫着与无形的敌人对抗,数次被无情地碾落、又数次顽强地复起,直到琴声一转,转向了犹豫而不失柔美的温情……

“那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科里奥兰序曲》。”

用小提琴独奏这样的奏鸣曲并不算完美,尤其是演奏者过分外溢的情绪和明显不在状态的演奏方式让这首曲子变得单薄而匆忙,甚至还有着狰狞刺耳的破音,但其中所裹挟的绝望却那么地强烈,强烈到李南枝都觉得自己将要被他的悲伤刺伤。

“到底怎么了?”

李南枝忽然生出了再去寻找滕寻生的冲动,于是转过了身。

“别去。”

殷留圈住李南枝的腰,轻声说道:“起火了。”

李南枝惊骇地睁大眼睛。

在英雄自我毁灭的落幕里,别墅的弧形窗上腾起了火舌与黑影,将最后的琴声吞入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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