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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鸢也早习惯了每日陪伴在公子左右。 但也不知道是公子搬了出去,还是心底藏着事情,十鸢只觉得今日从春琼楼到周宅这一路她走得举步艰难。 周时誉也在府中,见到她时,半点不意外,还有心思问: “十鸢姑娘用膳了么?” 十鸢抬头望天,才发觉她来得不早不晚,恰好到了朝食的时候。 如今众人都是吃两顿,分朝食和暮食。 十鸢还没回话,就听见轮椅轱辘的声音,她转头看见胥衍忱控制住轮椅出来,下意识地上前替他推着轮椅,黛眉轻蹙: “公子怎么自己出来了?” 她今日穿了身青黛色的对襟襦裙,宽袖款式,握住手柄时,不由得有一截衣袖落在胥衍忱的肩上,绸缎材质的衣袖轻轻擦过,惹得胥衍忱掀了下眼,他若无其事道:“听见了声音。” 十鸢今日是从后门来的,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周时誉本来是准备和主子一起用膳的,但见十鸢来了,他也没讨人嫌,格外有眼力见地退了下去。 室内很快剩下她们二人。 膳食丰盛,但今日有人格外安静,胥衍忱也发觉了不对,尤其某人时不时地看了他一眼,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胥衍忱放下了木箸: “怎么了?” 十鸢动了动嘴唇,昨日她和晴娘对峙时还算伶牙俐齿,但在胥衍忱的注视下,她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胥衍忱也没有催她。 朝食在一片莫名气氛中落幕,有人来收拾残局,胥衍忱捧着一杯茶,偏头: “还是没有想好怎么说?” 他语气温和,像是好友闲聊,甚至将糕点往她身边推了推。 十鸢陡然握住了衣袖,她意识到她越是待下去,她只会越难以启齿,她快刀斩乱麻一样,轻颤着眼眸: “十鸢今日是来向公子请辞的。” 砰—— 轻微的一声响。 十鸢垂眸看去,是胥衍忱放下了杯盏,很轻微的动静,但落在胥衍忱身上,这一声好像又有些重了。 十鸢呼吸都轻了轻,思绪乱成了一团。 有人重复了她的话: “请辞?” 第12章 四周安静了下来。 十鸢低垂下脖颈,她在乱哄哄的思 绪中扯出一条线,轻声道: “公子还记得之前遇见过的陆公子么?” 胥衍忱没有说话,平静地等着十鸢继续。 十鸢觉得接下来的话有点艰难:“他来替我赎身,晴娘已经同意了,再过不久,我就要随陆公子北上长安城了。” 赎身,请辞。 这两个词汇放在一起,让人不得不听得懂十鸢的言下之意。 空气越发沉默了些许。 听见赎身二字时,胥衍忱就清楚了十鸢的话只是借口,若她没有在他眼前露过面,或许还真的有可能被赎身,但如今,晴娘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同意她离开。 许久,胥衍忱问:“晴娘同意了?” 十鸢看不懂他眼底的情绪,顿了下,才低低地应声。 她知道,公子听懂了她的话。 明明她也是在替公子做事,却不知为何,她会觉得难以启齿。 天寒地冻,茶水倒入杯中,一会儿就不再冒着热气。 某人埋首在眼前,仿佛是做错了事一样,胥衍忱低叹了一口气: “你想去么?” 十鸢怔了下。 这是在问她的意愿么? 十鸢一点点握紧了手帕,她抬眸和胥衍忱对视,她笑:“是十鸢想去,晴娘耐不住十鸢痴缠,才会应下的。” 她还在解释,担心他会误会晴娘。 茶水凉透了,胥衍忱端起来时,却仿若没有察觉到,凉茶入肚,人也变得清醒起来,他轻而慢地点头: “想去就去吧。” 九年前,他没有带走她。 九年后,他也没办法拦她。 话题就此终止。 十鸢心底埋藏着情绪,让她没办法再重新提起一个话题。 气氛温和又有些凝滞,十鸢余光瞥见衣袖上染了一点灰尘,下意识地擦拭干净。 她最终也没敢和胥衍忱提起她的任务是什么,仿佛竭力隐瞒些什么,就能像是被拂去灰尘的衣袖,依旧干净无瑕。 十鸢起身请辞,也没有人拦她,她走到门口时,不由自主地回头。 他又重新握住了轮椅,没有叫任何人,垂眸沉默地控制着轮椅方向,青年眉眼清隽,暖阳透过珠帘落在他脸上,让他情绪藏得彻底。 十鸢心口倏然堵住些涩意,她还没有想明白这些情绪是什么,人已经回到了胥衍忱身后: “公子要去何处,十鸢推公子过去。” 胥衍忱手一松,他偏过头:“不是要走么?” 十鸢也学他偏头,语调轻松: “时辰还早,求公子让十鸢再消磨些时间吧。” 胥衍忱失笑。 十鸢推着胥衍忱去了书房,她没有四处乱看,视线安分地落在胥衍忱身上。 书房有一扇楹窗,朝着南方,暖阳轻而易举地照进来,十鸢陪着胥衍忱在书房待了一日,外间时不时传来侍卫的脚步声,唯独书房内安静不已。 十鸢看向胥衍忱的双腿,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公子好像也被困在了一方天地内。 他不良于行,平日中连门都不会出,否则一旦露面,总会惹得一些瞩目,许是没有恶意,只是怜悯同情。 但他或许最不希望看见的就是同情。 周时誉敲响了书房的门,才打破了这种安静,他进来看见十鸢时,还有意外,是没有想到十鸢还在这里。 他衣袖上还沾了草絮,十鸢有点疑惑,他这是做什么去了? 但十鸢没有主动和周时誉搭话。 她这人,惯来是偏心,也护短。 她不知道顾姐姐和周时誉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顾姐姐因着周时誉不痛快了,她心底对周时誉也难免有点意见。 周时誉眼神扫了一周,见主子没让十鸢出去,便直接道: “那批粮食弄回来了。” 左右十鸢是晴娘的人,他不担心十鸢会有二心,再说,这个消息,春琼楼才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 周时誉冷呵:“戚十堰真是目中无人,让宋翎泉带着十来个人就敢来衢州城,也不担心人把命也留下来!” 他看不惯戚十堰,但凡有点矛头都往戚十堰身上戳。 十鸢觉得他的脾气和晴娘真是相似,都喜欢说点不太实际的狂言。 胥衍忱压根当做没有听见,他瞥向周时誉: “难得见你办事这么麻利。” 周时誉一噎,不肯和主子对上视线,自顾自道:“任务失败,想来宋翎泉很快就会返回幽州城。” 宋翎泉倒不是个贪生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