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宾馆(1 / 2)
('一句异口同声的“好久不见。”打破两人重逢的尴尬感,宋苛的工服将他的大部分模样遮得严严实实,鬓角边上的刘海足够长,从那工帽里挤出来,炸成小刺猬的毛刺状。
不知额前的发型是不是狗啃的了,这会都裹进帽里,露出完整的眉眼,他的眼型仍是偏狭长下垂的无害风格,天生浓密的剑眉削弱了这点。
最有特征的还是那睫毛,整个酷似P图软件弄上去的假睫毛,动物界里就长颈鹿可以和他一比高下。
哎,他以前是不是也这样形容过宋苛?
“你在这里打工?什么时候下班?”季昭野调整肢体动作的不自在,讲话语调努力往以前的自己靠拢。
宋苛把柜台的纸币放入收银柜,拆下纸袋将包装好的蛋糕细心装进去,推到季昭野面前才答话:“十二点,上周帮隔离的同事代班了,这周轻松点。”
他不扮演接待客人的热情店员,也用季昭野最耳熟的口气说话。
于是季昭野玩心上头,反推纸袋到宋苛的胸口,轻声逗他:“给你买的。”
宋苛抬起眼皮,眼神暗淡下去,毫不留情问他是不是要退款?
季昭野撇撇嘴,脑里突如其来闪回过去的画面,发觉现在的行为的确不妥,忙拉回纸袋开口道:“我是想说等你下班。”
宋苛扭头看店内挂钟时间,什么都没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昭野老实坐到最近的位子,没吃蛋糕,专心刷手机讯息,时不时去瞄伫立在前台的人。
有那么多话想说,想问。
却在直视他的眼睛后忘记一切该讲的了,被能再见面真好的感叹占据大脑。
下班前来了三两个客人,宋苛处理完毕,敲打收银机的声音一停止,季昭野同时站起见宋苛褪下工服工帽,抬头抓了抓稍乱的发丝走进内间拎了背包出来。
宋苛全程盯着自己的手机看,径直推开店门,季昭野以为自己白等了,别人完全不想理他。可他当成是自作多情的下一秒,就看到宋苛迟迟没放开门把手,停在门口间。
季昭野心脏漏了一拍,他赶忙抓起纸袋往门口走出去,经过那门把手时漫不经心地加剧了自己手臂的摆动幅度,轻轻擦过宋苛的手背。
他要是再大胆一点,就故意盖住宋苛的手再连声说抱歉我下意识要关门。
店门合上,两人并排站着,闷热的街道冲散从烘焙房内带出来的甜味,季昭野侧过眼小心打量宋苛,七年没见,这人像是吃激素了学竹子节节长,比他高了半个头。
初中时宋苛的嗓子在变声期过渡阶段,一时半会真没听出来是一个人。
皮肤不是黑面硬馒头了,上手捏几下应该很劲道。
宋苛五官也张开了,很周正的一张东方脸,鼻子挺翘,向上移看他被工帽压垮的碎发,发质细软,眉骨在略长的刘海丛中若隐若现。近视却没带眼镜,应该是配了隐形眼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衣服穿着简单的黑短袖配宽松牛仔裤,脚下的鞋子是帆布鞋,没鞋带。
他还是学不会系鞋带啊。
或许季昭野的目光越到后面越放肆,宋苛警觉地把头背过他,视角正好扫到门口不远的行李箱。
“要回家?”
“不算,家里隔离了,准备找个酒店住一会儿。”季昭野面对宋苛的询问也不回避,解释了原因。
宋苛松松绑住耳朵的口罩带子,他的手明明在回复手机信息,眼神却落在季昭野身上,含着些许犹豫试探。
不过多时,宋苛的沉默被他自己亲手捏碎:“要不要跟我一起住?”
“但现在非常时期不太...”
宋苛打断季昭野的摇摆不定:“我也在住酒店,双人床,所以问你来不来。”
他为了打消疑虑,特地出示了自己打疫苗的记录,以及在酒店多次消毒通过核酸检测的数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实际上季昭野没多想这些,这地除了他家小区出现的个例,新出的感染者少之又少,他单纯对宋苛的好意感到久违的不适应。
反正帮他省了一笔钱,何乐而不为呢。
季昭野便拉了行李跟着宋苛去了他住的酒店,宋苛先路过一家便利店买了包吐司当午餐在路上啃,那吐司干巴巴的,季昭野看着就没胃口,谎称自己吃过了不用宋苛找饭馆等他。
到地方了他禁不住吐槽宋苛是区分不了酒店和宾馆的那一类人,何况这宾馆面积相较其它的还要小。
内部环境没季昭野想象的槽糕,简洁原木风格,宋苛按了电梯去三楼,出来左拐几步便到房间了,房间外面是红毯铺着的走廊,每隔一间点了暖灯。
宋苛开门插好房卡,房内瞬间亮堂了,季昭野看屋内的摆设,又回头看看外面的环境,嘴畔扬起一抹怀念的笑。
“你笑什么?”
“你不觉得这里的布置和初中研学住的宾馆差不多吗?”季昭野拖完行李放门口,摸着房间的白墙坐到落地窗边的小沙发上,纸袋搁到小圆桌。
宋苛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明显冷了好几度回复他:“不记得了。”
他说罢从衣柜里挑了几件衣服扔到靠近门的单人床上,指了指另一边示意季昭野睡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昭野自知提起过往不能让二人加深感情,便闭嘴开行李箱收拾衣物,待宋苛拾起床上的衣服进了浴室,淋浴头的水声哗哗响起,同时冲散了季昭野的思绪。
设身处地为宋苛着想,他忘记了很正常,然而季昭野记得研学那几天发生的每一处细节,宣告他的感情只能是无望的暗恋。
季昭野没等宋苛出浴室就图方便自顾自脱了上衣,亮蓝的天笼罩屋外的楼房,窗帘半合刚好提供一个隐秘的更衣处。
说他没心机肯定是假的,不过季昭野本能地想宋苛一个直男在大学里估计看惯了室友当面换衣服,自己做能掀起什么风浪?
他在疫情期间也没变懒骨头不锻炼,仅减少了健身周期,胸下还留着一层薄薄的腹肌。
他卸衣时耳边全是衣服摩擦身体的声音,全然没注意后方的宋苛轻悄悄开门出来了。
直到浴室里热腾腾的雾气飘到屋里影响到他的体感温度,季昭野转头就和宋苛撞了面,宋苛眼眸停在对方裸露的锁骨上,流转过一丝不自然,他伸手调了下空调温度,催促季昭野进去洗澡,热水快没了。
季昭野“哦”一声就走进浴室,宋苛在外面叫住他,他就从门框那探出个头问怎么了?
“换洗的衣服没拿。”宋苛讲完到电视柜插口插上吹风机吹头发。
…季昭野故意没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浴室出来后,宋苛已经卧在床头架着笔记本办公了,用的是轻薄本,季昭野拿干浴巾擦头发,凑过来看他做什么。
“吹风机在那。”宋苛手上没停下打键盘的动作,往别处递了个眼神,季昭野还是不动,轻挑起眉毛问他是不是在敲代码。
“嗯,做数据分析。”宋苛把电脑放远了一些:“你头发有水,快去吹干。”
“会吵你办公,算了吧。擦擦就干了。”季昭野边说边加快手上浴巾擦头的速度,发尾溅出来的水珠不时甩到宋苛的脸上。
宋苛的表情肉眼可见地跌到谷底,他撂下一句“那我不做了”,下床把吹风机插好,开了电源。
季昭野识趣走过来,手刚触到吹风机的柄便被另一只大手拍开,宋苛沉声说把浴巾系在肩上,拖沙发过来坐好。
又生气了?分开那么久季昭野快不了解这人的脾性了,只得乖乖照做。
他坐在小沙发上,享受“tony宋”的吹头服务,前半段舒服得要睡过去,宋苛微凉的指尖轻柔地摩挲在发间,吹风机提到中档将每根发丝抛于空中吹干。
“嘶!”季昭野到后半段小眯片刻,后脑勺的头发被狠揪一下。
宋苛几不可闻地笑笑:“头发绞到吹风机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趁机报复?”
季昭野鼻子没嗅到蛋白质的焦味,再说他的头发没长到那种地步吧!
“我不是你。”宋苛的语调上扬,心情阴雨转晴了。
吹过头发二人各干各的事情,季昭野解决甜点,宋苛敲键盘一敲就到傍晚,落地窗换成暮色背景,他开了电脑休眠作势要出门,季昭野在床上动了动,慵懒地说他点了外卖,宋苛别下去买吐司了。
他话尾多加了一句蹭你的房间不好意思,拿饭钱抵掉没问题吧?
门口的宋苛穿鞋的动作慢下来,回了声谢谢便继续坐床上办公。
晚饭送来了,几道家常菜摆在塑料盒里,其中有道青椒炒肉丝,这小心机耍得过于明显了,宋苛无言地帮季昭野挑干净,满满一碟青椒全下了他的肚。
“你那么喜欢吃青椒?”季昭野弯着眼角夹起几个肉丝咬进嘴里,不自觉地要提初中宋苛每次吃午饭习惯性回头解决他挑食的菜的事情。
“食不言,闭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读吧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饭后几小时,季昭野剪完视频去卫生间洗漱完就跳进被子里闭上眼睡觉,他眼皮外的光圈顿时暗下来,知道宋苛把大灯关了,留了床头小灯。
过了十几分钟,那小灯光线也消失了,整个房间被黑暗笼罩。
季昭野翻了个身面向宋苛的床位,双目聚焦到床上的人,他不确定对方能否感觉到,又或者宋苛也在注视着他。
斟酌半天,他小心地提起高考毕业后的暑假,宋苛家里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空气流窜的气息似乎只有他一人的,宋苛可能早已进入梦乡了,就在他这么认为时,对床的人发话了,却不是回答他的问题:“你有在等我吗?”
“我当然等了啊,后面你说没办法来我打暑假工去了,手机不常看。”季昭野隐瞒了自己逃避的事实,他太久没打开和宋苛通讯的软件了。
“你还没回答我...宋苛?睡着了?”
早上打工太累了吧。
他听见宋苛均匀的呼吸声,声量自动放小了,季昭野就塞好脚边的被子回到平躺的姿势。眼睛闭不闭都是黑漆漆一片,便睁着看天花板看到困。
不知是恋床还是出于别的原因,季昭野失眠了,他合上眼睛就想起以前的事,桩桩回忆多出孔洞用红绳连接在一起,像是日本传统动画永远出不完的续集。
凌晨时分他轻手轻脚将被子从身上移走,起身坐在床沿,拿手机开了手电筒再反放到枕头边缘,微光隐约能看见附近的物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昭野摸着床头柜边缘到了宋苛的床沿,他手一滑误碰到开关,小灯闪几下亮起来了,还好不刺眼,季昭野做贼心虚似地瞥一眼睡着的宋苛。
宋苛半侧着头朝向自己这边,没醒。
跟那时候一样睡得熟,做什么都不知道。
季昭野没关小灯,这样方便他欣赏宋苛的睡颜,与动态的没什么区别,就是纤长睫毛的阴影在灯光的衬托下拉长,给人一种想用手刮过的冲动。
忽地想起研学游的大巴车上,斜后方宋苛一个人坐靠在车窗上熟睡的侧脸,叠着交错的树影,闭上的眉眼和现在如出一辙。
他没克制住,真就上手浅浅一刮睫毛尖,马上收住还要捏睫毛的计划。
宋苛没动,盖着宾馆的浅白薄被,靠近床边的手垂下来露出半空,季昭野想着真好笑,这么多年睡觉都这个傻样。
怪不得研学那天晚上自己能成功趁虚而入,多没防备的一个人啊。
季昭野摸不清宋苛的想法,他从懒得问到焦虑怎么问,他们好不容易再遇见了,万一踩到坑又跳不出来了怎么办?
宋苛现在都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以前的他可是上赶着给自己道歉的——
和当初的自己处理方式真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季昭野倒是能给自己自圆其说,他那时不够成熟,苦于对宋苛产生的模糊情愫,先是问他知不知道同性恋,得到厌恶的结果后他决定藏起奇怪的情绪,但那周之后宋苛在学校的怪异举动又让他燃起了希望,他想宋苛心中的窗户纸姑且没有捅破,必须寻找一个契机让他亲口承认。
最终的判决出来了,他是彻底玩脱了,对好朋友的不同认知导致季昭野误解宋苛应当是喜欢他的。
他强势地要逼人跨出来,然而宋苛始终把自己放在友情以上恋人未满的位置里。
接着宋苛的生日,当天他的情绪很差,家里安排的麻烦事和人让他喘不过气,他逃掉补习班去找他的‘避难所’,结果用来避雨的屋檐亲自把自己推出来,质问他就没有错吗?
不成为一个健康的儿童拥有完整家庭是他的错,不适合应试教育的学习是他的错,不喜欢女人是他的错,他错的真多,他走的全是世俗最不常去的偏僻小道,他大错特错!
他无法和宋苛正面交流,能躲则躲,一直视对方潮湿的双眼,心底的真实想法就会瞬间迸发进脑子说出来,那干脆像以前一样放任自己不就好了?
风筝飞得越久线越容易断,他见宋苛离了自己还能和学习委员谈笑风生,与同学正常相处生活就心生怨念。
你凭什么要从水井里爬出来?给我回来!别留我一个人!
宋苛,你应该郁郁寡欢缩在自己的世界里,你得低声下气过来求我回到你身边,成为我的同类!
季昭野济养自己的长颈鹿,驯服好了怎么能给别人随便抢去了?
他既偏激还被动,他不屑追逐脱绳的宠物,毕竟总有一天他们饿了累了就会归家,依偎在自己身边摇尾乞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因他们是相同的,学习父亲控制他的人生去复制到宋苛身上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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