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真相如何（2 / 2）
阳台的光很昏暗，程安明看着这个人的轮廓，始终觉得眼熟。
“十多年了，现在风波大概过去了。”谢二拿烟的手磕了磕桌子：“勇哥，你还回来吗？”
“我想你回来帮我。”
这次轮到男人沉默，好久之后，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少爷，我年纪大了。”
“你还是怨我。”谢二闭上眼，语气难得有些急：“你知道的，我当时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才把你送去国外的，当时风声太紧了，一旦查出来你和我的关系，整个谢家都会陷入危险。”
“是少爷，我知道的。”男人仍是慢吞吞：“我愿意的，没有怨你。”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帮我？”谢二紧紧盯着面前的男人。
又是沉默，很久的沉默。
“二少爷，我当时说过了。”
“你不像小时候的自己了，我……我也不能像小时候一样保护你了。”
在谢二越来越紧绷的身体后，声音响起：“我说了，那是最后一次帮你了，二少爷。”
……
“不就是让你杀个人吗？你为什么耿耿于怀到现在！”谢二彻底怒了，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知道我在谢家的处境，如果不这样做，我怎么得到爷爷的信任！”
“我……算了。”
谢二重新坐回椅子，身体重重摔回椅背。
十年前……杀人……
程安明盯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录音中”，眉头越来越紧。
“那块地皮被拍卖了，谢家已经在谈了，不久之后应该就能重新启动。”
“今天你来了，我顺手告诉你，就当对你的这十几年有个交代吧。”谢二挥了挥手，俨然是要赶人的架势。
“如果这是你要的，那我祝你得偿所愿。”
男人鞠了一躬，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谢二拦住他：“你那个兄弟，马云霆，他家人现在怎么样？”
马云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安明目龇欲裂，十年前受贿案副市长庭审前意外死亡，马云霆就是那个因患癌报复社会超速行驶恶意撞人的司机。
他在那场车祸中当场毙命，果然……这也是被人安排的吗？
“我以为你不会在意他们了。”
“还好，和我生活在一起，不会出现在公众视野中，不会给你添麻烦。”
谢二像是不知道他会这么说，怔了一下。
“好。”
“他那个妈呢？他要拿钱给治病的那个妈，现在怎么样？”
“死了，知道他死了之后不久也死了。”
“这样。”“原来是这样。”谢二声音听不出喜怒。
“那他白死了。”
“让他帮我撞死人，拿命换的钱，最后也没救活他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应该是要开口，犹豫了很久没有说话。
临走前，男人还是犹豫着说：“他本来也要死的，得癌活不了多久，能拿钱救他妈，他是愿意的。”
“可你不愿意。”
多说无益，男人只静静盯着谢二，然后一步一步后退，最终退到门口，转身离开。
程安明在男人走了之后不久趁着没人也离开了。
宴会快结束了，里面的人稀稀拉拉还剩一些，但大部分已经走了，跟谢圆说了一声，程安明自己离开了。
看着手机里的录音，程安明甚至要鼓起勇气才能听第二遍。
原来顾今的抄袭风波，还有十年前顾今父亲行贿案件，幕后主使竟然都是谢家，谢家二少爷。
十年前顾今父亲顾曲渊被举报行贿，当时副市长陈飞为受贿者，官商勾结，恶意中标s市龙江旁地皮。
程安明当时只是一名实习律师，跟在杨明非后面，杨明非是案子的律师。
在案子开庭前一天，杨明非发现证据有不完整的地方，邀请顾曲渊与陈飞两人当面问询，两人配合前往的路上，陈飞被突然“发疯”的车迎面撞上，陈飞与肇事司机当场死亡，而顾曲渊因在路上遇到急事突然下车而逃过一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顾曲渊自此之后彻底失踪，不再露面，当时甚至有人怀疑是顾曲渊雇凶杀人，杀死陈飞以掩埋证据。
不过人死之后案子彻底搁置了，没人再追究陈飞是否受贿，顾曲渊是否真正行贿，甚至是不是顾曲渊杀了陈飞。
叱咤风云的市长就此陨落，仿佛从未出现过。
风平浪静。
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谢家在后面做推手。
十年前为这块地皮，买凶杀人，造成陈飞死亡，顾曲渊失踪。
而十年后，谢家再次因为这块地皮，与楚吟合作，为了得到楚吟的人脉，也为了让楚吟的地位更巩固，设计污蔑顾曲渊的儿子顾今。
真是……命运弄人。
谢二大概没想到，十年后，他选中的受害人居然是十年前无辜商人的儿子。
——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是谢圆的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圆大概早就知道自己哥哥的行为，只是她比谢二知道的更多一些，他知道如今的顾今是当年顾曲渊的儿子。
而顾今抄袭案子的律师程安明是当时律师杨明非的学生，跟着杨明非一起跟进这个案子。
她知道，当时的案子疑点重重，因为陈飞的死根本没有深入调查，而程安明这几年一直在找这个案子相关的证据。
他也不相信当年的结果，不过他当年只是个实习律师，决定不了任何事，如今不同了，他在重新调查。
所以谢圆邀请程安明合作。
发来的文件，是一张谢家十年前的地质勘探证书。
s市龙江那块地皮，下面挖出了玉石矿。
而那块地当初被做地产投资的顾曲渊意外得到，大概是和顾曲渊洽谈失败，谢家最后才用了如此极端的方法。
她自己不能出面，自己出手揭发哥哥，这样的事情不会被家族容忍，即使扳倒谢二，谢家的家产也永远轮不到自己，她要找人合作，而程安明，是最好的人选。
——好，我们订婚。
这是程安明给谢圆的回复，谢圆知道，这样好的机会，程安明不会拒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到我们想要的了。
程安明坐在地上，把那两条录音发给谢圆，他合上手机看向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居然是他吗，勇哥？
——真的是他，十年了，十年再也没有见过他了，我早该想到的，只是他真的为了谢二做到这样了，我以为他的性格，是永远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谢圆情绪也有些激动，像是不敢相信来人一般。
——你认识他？
——认识，当然认识，他看着我们长大的，和谢二，和我都很好。
——不过他十年前突然走了，我以为他只是对谢二失望，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他帮谢二做这种事。
程安明嘴唇抿紧。
——你知道他住哪里吗？
——不知道，十年前就消失了，这次老爷子生日会邀请了几十年来的兄弟，但都没提到给他发邀请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邀请函是我发的，以谢二的名义。
——我以为他不会来的，他真的来了。
——
程安明不知陷入怎样的情绪中，只紧紧握着手机发呆，这么多年，真相竟然是如此，被污蔑的顾曲渊，枉死的陈飞，挖出玉石矿的地皮，还有……顾今。
“叮咚”
又是手机的声音，这次是杨明非。
——看到你们订婚了，我很开心。
——有时间出来，我们吃个饭。
还有……当年的老师和自己，老师作为当年案子的律师，对这件事真相了解多少，他是否……也是谢家的人。
程安明想起那个精神烁立的杨明非，想起他带自己入行时说的话，想起
——好，我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到杨明非的时候，他已经等了程安明一会儿了，杨明非依旧很严肃，是印象中一丝不苟，严谨稳重的样子。
“来了，坐吧。”
杨明非示意程安明坐下，给程安明夹了一筷子菜。
程安明突然意识到，杨明非老了，不像以前为了案子连续熬几个通宵也精神饱满了，现在他甚至夹菜时手也控制不住抖动了。
“你和小谢订婚了。”
程安明听得出来，杨明非是很满意这场订婚的。
“是，谢圆是很合适的人。”程安明回答他的问题，眼神一直停留在杨明非脸上，似乎要从上面看出什么来。
“那当然，那当然，很合适。”
杨明非眼珠有些浑浊了，他看起来很高兴，甚至倒了一杯酒在自己杯子里。
“谢家，谢家很合适啊。”杨明非嘴里含着酒，说话含混不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安明突然开始怀疑，眼前这人究竟是不是培养自己十余年的恩师。
他以前也是这样吗，也是像年会上惹人厌烦的长辈胡乱撮合吗，也是在喝酒时说话吐字不清吗，也是……看到豪门就凑上去攀附讨好吗？
程安明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见到杨明非第一面的时候，他在一堂课上做演讲，他说：挥法律之利剑，持正义之天平，除人间之邪恶，守政法之圣洁。
“老师，您很喜欢谢家是吗？”
程安明觉得自己有些咄咄逼人，但面前这人是他的老师，他必须问出个答案。
“您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谢家呢？”
程安明看到杨明非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空气也变得安静下来，杨明非不再倒酒，举着的杯子停在空中，仿佛连喝酒也忘了。
“安明，你很聪明。”
不知过了多久，“嗒”一声后，杨明非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终于开了口。
“不过有时候，不是所有事情都要弄个明明白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明非回答他的问题，却不看他，只看着前面的窗户，窗户外可以看到s市全貌，恢宏的，繁华的。
“可您是我的老师，我想知道得明明白白。”
程安明异常坚定，杨明非知道，他一直这么坚定，不论是对任何人，包括自己。
“十年前的案子，陈飞死在来见我们的路上，他的行踪，是你透露给谢家的吗？”
“刺啦——”
玻璃杯连同酒瓶一同倒在桌上，透明液体咕嘟咕嘟涌出，逐渐铺满整个桌子。
杨明非提起一口气，程安明以为他要说什么，但他只重重出了那口气。
“你知道了。”
程安明的心重重沉下去。
“谢家给我提供了很多证据，关于那个案子。”杨明非喉咙里挤出声音，程安明甚至觉得这不像杨明非平时的声音：“他们很上心那个案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于案件审理，我也乐得他们提供证据，直到后来庭审前一天，他拿出一份合同的照片。”
“这个合同以前从没见过，我需要找顾曲渊和陈飞核实。”
“‘您要找他们核实吗？现在怕是来不及了，明天就要开庭了。’他这样说。”
“‘来得及，我现在去约他们’”
杨明非是个急性子，当时没有注意到来人的意图，只着急着去见两人，连自己无意中透露自己要在哪儿去见他们也没注意到。
直到等了很久却没有等到顾曲渊和陈飞两人。
反而等来一通电话，顾曲渊车祸身亡。
杨明非后背突然渗出一身冷汗，他打开与谢家的信息，发现最后一条信息，杨明非对对方说谢谢提供的证据。
对方回：不用谢，我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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