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你并非他乾势,对吗?(1 / 2)

('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

但约莫是因为先前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我一时反应不及,便被余桓抢了话头。

那是我头回见到他使坏。

一双绿色竖瞳滴溜打转,眨眨眼,就张口吐出来惊世骇俗的一句。

“是又如何?难不成……你喜欢我家乾势,气急生了妒忌,要亲自毁了应下的约不成?“

余桓说这话时,极难得勾起唇角,带着点痞气。

他侧身挪了挪姿势,换出个更舒服的姿势,就懒洋洋倚着,一副恃宠生娇的贵妃模样。

我实在摸不清余桓为何突然这幅怪异反应,心里头震惊杂着慌张,视线在一人一蛇之间乱转,却大气也不敢出。

于是也便就这么不经意瞥见了申时衍轻轻咬起的下唇。

他似乎是憋得急了,从耳根处腾起一层绯红颜色。

然而那淡粉色的薄唇张张合合,又被他齐整的贝齿反复碾压着透出隐约血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终究也没吐出来一个字。

我本没打算打破他们之间的诡异气氛的。

然而余桓又一个挑衅般的挑眉与哼声之后,申时衍终于还是开了口。

却仿佛有意避开我投去的关切视线。

他微微低头,目光落在自己脚边这会已经渐融的素雪上,一字一句,说得极慢,几乎难掩其中痛意。

他说:“我没有……没有。我会依照先前承诺,带上你们。”

这话咬字太重,重得几乎让我觉得,他仿佛是极克制才说出来的这些。

我怔怔眨了眨眼,终究没抵过良心不安的感觉,正欲开口解释,便发觉身侧的空气之中当真多了丝丝缕缕的甜腥气味。

不是错觉,是当真见了血。

我一时哑然,循着气味瞧去,一下便逮到了申时衍那握着沉水剑,半掩在身侧厚重衣袖之下的、正向下坠落散开一片片血花的右手指尖。

啪嗒、啪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是极轻微的声响,可在四下都一片寂静的此间里,就显得格外明显。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视线,申时衍那原是垂下的指尖忽地收起,一下蜷起,彻底藏到我看不见的地方里去了。

许是因为他攥紧了手,那方才还是啪嗒滴落的血珠此刻竟消停了片刻,又过一会,才又淌出道更细的血丝,坠地几乎无声。

他一言不发地摸出条素色扎带,在淌血的手掌上绕过几圈,颤着指头打了半天的结,仍是一放下便松散开来。

几次未果,到底让他觉得挫败,便索性不顾形象,一低头,咬着系带扎紧了。

申时衍微微垂头时,鬓边被风雪扫落的碎发落了一缕,正扫过他掌上的血珠,便一下粘连成片,糊在眼尾。

那般情形,到底是叫人不舒服的。

可他神色怔怔,视线也不知落到哪处,显然没半点心思在此处。

自然也没注意到那一缕别扭的发丝。

可我终于觉得这玩笑太过,实在不想继续纵着余桓,便干脆一边伸手替申时衍撩开那道扎眼的染血湿发,一边开口解释这场闹剧的来龙去脉。

“没那么回事,左右不过是他想逗你。别误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走得近了,便更发觉申时衍此刻的失态模样。

对于这么一小点闹剧会对他造成如此之大影响的事,我始料未及。

于是乎,那瞬间,突如其来的愧疚盖过其他情绪,让我忍不住扭过头去,朝着余桓微愠道:“你今日怎么突然这般,你明知他……”

可我这句话到底也没说完。

因为我对上了余桓那明显是勉强笑着脸上,那一对显然带点痛意的碧瞳。

他既未反驳,也未解释,只飞快低头,错开我颇具侵略性的视线,低低道了句“抱歉”。

我便又僵在原处,忽地也觉得自己这语气太冲。

分明本可以更心平气和些,怎么一时间就憋不住了?

正懊恼着,刚想同余桓再解释几句聊表歉意,却还不及开口,我便觉得袖口位置被人轻轻揪起,扯动了几下。

循着动静再度扭头,映入眼帘的便是申时衍那张顶着枚惹眼眉心痣的容颜。

分明不过这么一扭头的时间,他脸上的情绪倒竟然变换得极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才的那些沮丧、失落、哀痛和强装出的淡然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微微透粉的两颊和明显带着压抑喜悦神色的眸光。

他见我回头,先是一愣,眨巴眨巴眼睛,才带着点傻楞楞气息开口问:“此话……当真?”

那模样有十足傻气,全然不见传闻之中那点天才仙君的模样。

当然,也与诸多诋毁里的形象截然不同。

我有片刻迟疑。

又在心底做了几番心理准备,才终于勉强将眼前幼犬似的人与模糊记忆里的形象联系到一起。

当真……稀奇。

不知怎么地,我总觉此刻我面前的申时衍,背后不知何时,竟多出来条来回晃荡的大尾巴。

狼狗似的。

我于是就下意识地勾了唇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发出点轻笑的声响。

在四周寂静的雪地里,那声音实在清晰。

申时衍又眨眨眼,歪着脑袋,蹙眉思索半天,才终于颇难为情地,又憋出来一问。

“你并非他乾势,对吗?”

这是自然。

其实照我这性格,若是换上旁人多次一问,定是要叫我呛上几句的。

然而,我堆到嘴边的嘲弄言语,终是在对上申时衍那微红眼眶的瞬间,又悉数被我自个儿咽了回去。

不行,再这般过分作弄,只怕当真要叫他伤心了。

这般想着,我灰溜溜转开已然在他脸上来回打量几回的视线,故作镇定道:“我并非他乾势,也不是这帮小娃娃们的母乾。”

我话音才落,便听见申时衍笑了。

起先只是“噗嗤”一声,而后便愈演愈烈,渐转成一连片强自隐忍着、极其克制的喜极而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伸起那只带着染血扎带的手,捂住双眼,扭过头去,避开我的视线。

本没想将人弄哭的我“哎”了声,立时手忙脚乱地去翻袋中的巾帕,想掏出来给眼前的人擦个泪。

却先瞧见了他抬手时,小臂上露出的那一片狰狞创面。

我于是一下想起来,约莫二三十年前,我曾在宗门外捡过个不会说话的小跟班。

他魔气缠身,容颜尽毁,身上的疮疤好了又烂。

我捡到他时,他仰躺在离乱葬岗十里地的山坡下,疼得连提剑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唇瓣哆嗦半天,好容易才让我听明白,他是想求我给他一个痛快。

那时我医术初成,善心大发,说什么也不肯。

于是就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地救起了人。

只是起先我医术不精,用错法子,虽替他解了手上的魔气,却也给那处留了块永世无法消解的丑陋创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颇不好意思,一咬牙,只好说若是他日后破相讨不着道侣,便可来怀清宗找我索赔。

再不济,我替他说媒去。

他当然也没理我。

只低头瞧着那丑东西看了半天,而后“扑腾”一声,钻到药池里继续泡着去了。

那之后又过了三年、五年,抑或更久的时间,具体多久,我已记不太清。

但总归,我眼见他一点点转好,几乎就快能露出本来容颜。

直到某个极平常的日子,他不告而别。

我寻了许久,却仍连他半点踪迹都没。

一切痕迹干净得,几乎要让我以为,过去那么多时日,都不过是我的错觉而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读吧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本以为,在思过崖上的那几年,已让我彻底放下前尘。

原来只是错觉。

只消这样轻飘飘的一点,前尘往事便悉数翻来。

滚滚滔滔,犹如江水,一瞬就将我重新抛回多年前的记忆里。

我闭了闭眼。

会是他吗?

当年我殚精竭虑,到头来却只换了个不辞而别结局的人。

会是他吗?

那是我第一回下山游历。

一期游历的时限为十年,而我也不过,花了那么五六七八年救他吧。

非要想这些往事的话,其实本也没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是在他离开后,那种骤然空虚的情绪使我难以抽离。

以致于我哪儿也没去,就在那为他所筑的,同捡到他位置近乎分毫不差的阵法幻境之中,一直等到期满。

失魂落魄地,带着一堆还未及实施的方子回了宗门。

然后,作为宗门之中唯一一无所获的弟子,被师尊罚去后山思过崖重铸道心罢了。

彼时思过崖上空荡荡、光秃秃,唯有断崖边上的石缝里,挤着棵半死不活的松树。

那树的半处坦着个碗口大的,被雷劈得黢黑的窟窿眼,分明像是死透了。

可顶上的枝干尖儿却还往外冒着嫩绿的芽叶。

我觉得有趣,便将这树当了我的宝贝,将那些分明舍不得丢弃的医方和申时衍的患症系数藏了进去。

日子就这样过着,一晃三年。

在一个极平常的白日里,天色骤变,雷电骤起。

这诺大九州,竟有位魔修大能白日飞升,引出漫天雷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巧不巧,一道劈在那我藏满东西的树洞里边。

天雷降世,不过一眨眼,就将那洞里的东西连同整棵树烧了个干干净净。

我立在几步开外,目瞪口呆。

却在此瞬大彻大悟,重铸道心。

又驱纵着,久违地提起了本命剑。

一剑破开禁制,重新回了宗门去。

……

如此经历,我再也不想有了。

可那痕迹到底消散得太快。

我只来得及瞥见一眼,晃了神。

等再想细看时,申时衍那偶然露着的小半截手臂上早没了半点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一时怔怔,几乎就以为方才只是错觉。

可再如何细想,若无甚么诱因,我岂会无缘无故想起这多年前的旧事来。

更何况……记忆之中的那疤痕模样早就模糊不清,只不过瞥了一眼,若非下意识感觉,我怎会无端想起来这些。

但这一下申时衍遮掩得极快,末了还一低头,极仔细将那分明白净的小臂挡起。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有意遮掩。

我倒也不傻。

虽说有几分好奇,可既然对方有意掩过,再如何,也没必要追问。

更何况,眼下还有求于他。

于是我只做当真没看见那痕迹似的,一扭头,就将目光转开,扭到一边去了。

偏生这从前种种重上心头,搅得我一阵心烦意乱。

原本贴近申时衍的站位不自觉挪了挪,和他稍扯开些距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申时衍这会正兀自调整着自己的状态,一时也没落心思在我心上。

自然也就没捉到我这轻轻的一点疏离。

许是终于得了个自己爱听的回答,他这会心情肉眼可见地愉悦。

虽因起咒聚气,面上不免显出来几分严肃之感。

可偏就是叫人怎么看怎么有一股莫名而来的欢愉舒畅。

这副模样,与我印象之中,宗门内众人悄悄议论的形象相去甚远。

似乎……并不那么招人讨厌。

我倒是有些摸不清他了。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倒也不是摸清申时衍底细这一件事。

我的视线又落回歇了方才一副强装出的气势的余桓身上。

他没再介入我与申时衍两人之间的氛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我出言解释之后,他便泄了气似的,一言不发,只半倚着石壁,阖眸吐息。

微僵的右手一下下抚过那五只将脑袋埋在他腰侧膝上的小崽子。

一下一下,动得极缓、极慢。

他周身稀薄的灵力摇曳逸散着,淡淡地环在附近,刻印描摹他们模样,流动得极其轻柔。

就仿是一只极温柔的大手。

描摹模样……

思及此,我猛然一惊。

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余桓的反应不对。

这哪是逃出生天?分明是一副生死永隔的状态。

我暗道不好,一扭头同正专注聚灵的申时衍提了句,便匆忙往余桓身侧的位置凑近。

见我如此动作,余桓立时睁了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双玻璃珠般澄澈的绿瞳之中,盈着蒙蒙一层水气。

余桓“嘶”了一声,眸中的神情却似是哀求。

我脚步一顿。

他轻轻吸了口气,蹙眉熬过阵痛感,才叹出口气,像是祈求般朝着我道:“待我术成,他们七日内都不会醒来。”

我“噫”了声,虽没打算遂他的意,却还是将脚步放得轻了些,慢慢踱到他跟前。

望着那几只正砸吧嘴睡得正沉的小崽子,再看向余桓指尖逸散的灵力。

心头不知为何莫名涌起股酸涩发涨的感觉

我深吸一口气,微微蹲身,凑在余桓面前,缓声问:“好容易将人盼来,你却这般糟践自己身体,怎么,不打算出去了么?”

余桓却没反驳。

可他指尖从平稳陡然转成断断续续的灵力流柱早已说明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于是又道:“余桓,你难道想让孩子们没了双亲,从此做那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孤儿?”

我话说得重了些,却也没错。

这下余桓那本就有些不成气候的灵力流柱因他心绪起伏而断得彻底。

他木然地静默片刻,连方才起术的手指都没收回。

薄唇分明几度张合,却只有沙哑的、支离破碎的一连三个“我”字。

像是顷刻间倒回成了不会说话的孩童。

余桓什么都说不出来,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他一咬唇,扭过头去,将手抵在额角,哽咽了下。

又是许久。

许久许久,我才重新听到他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并非我所预想的那样。

余桓说得竟并非是愿意同我们一齐离去的话语。

他说的是,

“孩子们还小,若是现在就离了我去,待成年后,便记不清我模样了,如此……再好不过。”

我自然一听便急,当即上前,凑到他面前,又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余桓的神色却是决然。

“我身上有禁制,若是离阵,必被察觉,左右又没几日可活,何必再给你们添麻烦。倒不如……提前燃了修为,化出蛇骨镇于此处,如此便可多撑些时日。若是运气好些,兴许在英宗主此番出关前,都不会叫人察觉。”

我难得听余桓说出这样一长段话,却不想竟是诸如诀别一类的话语。

我当然不会同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读吧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比余桓解释更快的是我手上动作。

三下五除二,就一个劈砍,落在毫无防备的余桓颈后,恰到好处将人砸昏。

他似是没料到我出手这般果决,连半点反应的时间不给。

脸上的神情还停在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上。

虽说我没法聚灵使力,可再怎么说,我也是正儿八经的修士出手,岂有不懂这些拳脚功夫的道理。

既然他能对这帮小豆丁下手,叫他们安安稳稳睡去,一觉醒来便到另处。

那我又为何……不能举一反三,也仿了他的想法来?

不过,这事吧,倒着实还有个尚待解决的点。

于是我扭头去看申时衍。

毫不意外地就对上他那分毫不挪,直直落在我身上的视线。

隔着不远的距离,我这点小动作在他眼里,想必根本一览无余。

我本想走动几步,等凑到他面前再细说,可方才那一方前尘往事终究搅得我心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我对他有更深入了解之前,我并不想把这一份并不该属他承担的情绪落到他身上。

还是同他保持些距离吧。

这般一想,我便又低下头,收回堪堪迈出的脚步。

就立在原处,迎着肆虐的风雪,仰头向他,朗声道:

“他想留在阵中,我想左右说不服人,便索性将他打昏了,连同这几只小娃娃,一并带出阵去。”

申时衍显然怔了怔,期盼的眼神落空,似是才反应过来我并不打算走近。

他于是一点头,收了收手上正聚灵的动作,边换个姿势向我走来。

我也不知当时怎么想的。

竟在他迈步向我来的同时猛一转身,故意又拐到叫余桓安置在另一边的几只小娃娃边上了。

那动作起得匆促,其中的逃避意味一览无余。

申时衍才走到半处的脚步顿时停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答我方才的一问,只兀自开口:“你生气了?”

生气吗?倒也谈不上吧。可我着实心烦得很。

尤其是,一扭头望见申时衍那茫然无措的表情。

更让我不知从何说起。

我从来都不知申时衍喜欢我这件事。

更不明其中原因。

但自从瞧见他手上那疮疤后,我脑中就开始一刻不停地回想。

若他就是当年的小哑巴,若他是感念我当年救他……

这个问题便有了回应。

可……那当初又为何要不辞而别?害我险些道心不稳,后患无穷。

若他不是当年之人,又为何在我连他名字都未记住的情形下就喜欢上了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当时并未想明白这些事。

许是那儿的风雪太盛,又许是我才做了件大事,心绪未平,脑子也跟着停了转。

我硬着头皮起身,用疏离简短的两字“并未”,一下将申时衍那满腹困惑都挤回了腹中。

他抿着唇,下意识低头向手上望了一眼,似是在想些什么。

然而终究没再追问,只是很识趣地退回几步,站在原来那一处最适合聚灵破阵的位置上,继续起方才的动作。

阵法将破,四周的风雪减弱,一时渐归寂静。

无声无息。

竟是种叫人觉得压抑窒息的寂静。

我深吸几口气,不知何解。

所幸秘境之中的景色原是受阵法影响的,一下叫人有了转换心思的由头。

随申时衍解阵,细雪消融,四周都化出来星星点点的绿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比先前任何一个时刻都蓬勃有力,满眼生机。

我有太久没见这春景,一时愣神。

便终于叫申时衍逮了个机会,找到话题与我说起话来。

“外头前两日刚过春分,如今也正是一番春景。你可是喜欢这些?”

他说话极轻,带点谨慎。

手上操纵阵法的动作未停,只边分了缕灵力,从刚化出的桃枝上捡了朵黄芯淡粉的花蕊下来,小心翼翼传到我眼前。

虽对申时衍尚有几分抗拒,可罪不及花。

于是我“嗯”了声,轻易便说服自己将这花接了下来。

这才眼见申时衍轻轻松了口气,稍从方才紧绷的状态下放松出来了些。

我捏着花枝来回打转,余光不免从花瓣间的缝隙透过,落到申时衍身上。

不免注意到他显然比方才少了几分血色的脸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或许是因着方才疤痕暴露的缘故,这会他便索性收了一手,只留无甚痕迹的左手支撑整个阵法。

饶是他修为足够,此刻也不免显出几分吃力。

若是此时,我还因着那些个并未确定的事情来迁怒他,未免不近人情。

本还有所芥蒂的心思一下消了。

我“噌”一下起身,给余桓挪了挪姿势,就往申时衍的方向去。

见我毫无征兆又朝他去,申时衍显然一僵。

手上动作登时便缓了缓,叫他脸上重又有了几分血色。

我不知怎地,心口发闷。

本是想和缓些语气,叫他不必那般心急的。

可许是有怨结在心,我一出口,这话就成了十足讥讽意味的怪罪。

“修为高便能这般不管不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申时衍显然着急,连手上一直未断的动作也难得一顿。

但他对我这一股莫名而来的怨气不明所以。

于是能说得出口的话语也便只有无措的道歉。

对上如此反应,再多的怒意也在转瞬消散殆尽。

更何况我本就并非有气。

似是无奈,我叹出口气,脚步未停,终于又回到他面前。

一扬他递来的那花枝,点在他腕处。

香气随之晕散,填进我与他面前的缝隙。

我说:“我并非此意,也没有生气。”

寻不到更好的由头,我便索性一股脑,将这些反复无常的情绪问题悉数推到了离开秘境前的焦虑心绪。

见他半信半疑,我想了想,便又道:“我已有六年待在此地,对外界所有一切浑然不知,更不明师尊同门的心思,忧虑多了些,便难免情绪不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并非针对你,是我自己……”

虽说起先我这一套说辞着实是为了诓骗申时衍才临时扯出的话题。

可说着说着,竟叫我真真生出几分这样的想法。

感伤情绪一时占据上风,着实让我无法继续。

可谁知,我这话里的感伤情绪还不及宣泄,申时衍的注意倒是一下被另一处重点给吸引了去。

“六年?”他似是不可置信,专将我说的那年限又复述一回,才继续确认,“你说……你在这境中过了六年?”

我并不明了他为何是这般反应,却仍依言点点头,应了他这一问。

“哐当”一声,沉水剑落地。

申时衍手中聚灵的动作顿散。

在我的诧异里,他倾身将我死死拥在怀里,一遍又一遍,说了许多个隐约带着泣音的“还好、还好,不过是六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读吧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13

我下意识地从他怀中挣了出去。

只觉得莫名其妙。

申时衍这般修为,此刻竟叫我推得一个趔趄,急退几步,才又勉强站定。

许是想逼着自己转换情绪,此刻他竟没开口解释,只蹲身去捡那落地的沉水剑。

我见他指尖微颤,修长指节一拨,就将沾到剑穗上的细雪掸去,簌簌落了片白雾。

可他又调整得极快。

待再起身时,便已收回了方才失控的情绪,诚恳同我解释道:“抱歉,只是……你在此地的六年间,秘境之外已过去二十载。”

这下震惊之人便成了我。

“二十载?那、那……”我脑中阵阵嗡鸣,思绪纷乱,却下意识又问,“那你也寻了我二十载?”

申时衍显然有些迟疑,握着沉水剑的手再度收紧,发出“喀嚓”声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顿过片刻,才“嗯”了一声,继续道:“自你坠崖后,寻了你二十载。”

虽不知他又将这事强调重复一回有何深意,可那时我颇受感动,竟一下说不出话了。

大约是我从没肖想过这位在宗门中向来与我并无交集的宗门天骄有一日会为我而来。

越过千难万险,捱过漫漫长路,坚定不移地向我走来。

那瞬我想,先前定是我看错了。

这样这样一个全心全意奔我而来的人,又岂会是先前那不辞而别的小白眼狼?

那些介怀的情绪到底散了。

我一晃头,将他们从我脑中悉数抖净,才仰头笑笑,极诚恳地对申时衍说了句“谢谢”。

谢谢你来寻我,谢谢你记挂我,谢谢你……没嫌弃我如今凄凄惨惨戚戚。

申时衍一眨眼,分明眼底已带了笑意,视线却很别扭地转到一边,局促答:“嗯……嗯,还是先待我解阵带你们出去,再说这些。”

这话不是个问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边说时,申时衍便已重新抬手,继续起咒聚灵,准备破开秘境。

我忽地又忍不住问:“你不嫌我如今经脉尽断,并无灵力,甚至……兴许日后也不会有恢复可能?”

“不会的!”我这一句话有意说得慢腾腾的,申时衍却接话接得极快,“若你愿意,等日后出去了,我为你渡灵修补。”

渡灵啊……这法子荤的素的途径都有,有时同合修也无甚区别。

我于是一下就起了逗趣的心思,追着申时衍又问:“渡灵?哦?哪种渡灵?”

申时衍怔怔“啊”了声,反应出我话中的另一层意思,耳尖便立时透了粉。

我盯着他因故意撇开视线而露在外边的淡粉耳廓看了半天,眼见着那处终因我炽热视线而逐渐烧红,实在憋不住笑,“噗嗤”侧过身去,笑得一耸一耸。

“祁烟,你是故意的……”

见我笑开,申时衍的视线慢腾腾又转了回来,缱绻落在我身上。

“是啊。”我撞上他视线,一下笑得更欢。

他耳侧的薄粉于是就更为猖狂地蔓延开来,将两颊都染上层浅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努力将那笑憋回去了点,视线却仍离不开申时衍那带着点纵容的清浅笑颜。

他被我盯得久了,几乎连脖颈处都要腾红。

于是终究,他无奈分神,抬眸望向我。

“祁烟,别逗趣我了……饶了我吧。若我心乱,灵力也要失控的。”

起阵的灵力涌动带起微风,拂过他脸侧碎发,撩得那一片光影摇曳。

在他看向我的那瞬,我笑得更灿烂。

于是他周身的灵力果然如他所说,失控转瞬。

溢散的破碎灵力砸碎在地,撞起一片掺着碎雪的碎桃花瓣。

又缓缓向下轻坠,落在我和他的肩上、发上、身旁。

摄人心魄。

我呆立原地,而申时衍急转过身去,深吸几回,才又继续聚起灵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相沉默了一小会,他才忽然说:“祁烟,方才你发上落了桃花瓣。”

失去灵力之后,我的五感也相应退化,反应在外,就显得迟钝了些。

被申时衍这一说,才确乎感觉脑门上是落了东西,伸手一摸,果然捡下来个只剩半数花瓣的桃花花蕊。

我“哦”了声,下意识道谢,余光一瞥,却瞧见申时衍也正歪头从脑袋上顷落下几片残瓣。

分明是背对着我的人,却仿佛背后也长了眼睛,不必回头,也能将我的动作探个一清二楚。

毕竟他本就天赋异禀,修炼极快,灵力充沛,探点消息倒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可我已有六载没动用过灵力。

这期间,破碎经脉和丹田就像破了底的竹篓,兜不住半点灵气。

以至于……我几乎都要忘了如何驱纵使用它们。

思绪打了个岔,本来也没那么顺畅的心思一顿,就又没能说出话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说话,就地寻了个刚从积雪中化出来的树墩子,一屁股坐上去,托腮看着申时衍大展身手。

到底是前辈大能留下的洞府秘境,一看就不好破解。

越到后头,那一根根丝线般的灵力就缠绕得越发厉害。

纵使是申时衍这般的宗门天骄,也不得不放缓了速度,仔细拧着其中的一丝一缕,谨防它们缠绕成结。

那些灵力绕在他周身,像是蚕茧,又像是蛛网,寸寸收紧,逼近中心。

申时衍的动作渐显吃力,让我也有几分坐立难安。

可越是心焦,我就越逼着自己面不改色。

生怕在此关头影响了申时衍的发挥。

我本是克制得极好的。

直到那阵法中的一道灵力线猝然崩断,“啪”地打中申时衍颈后,缠住他小臂,引得他闷哼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猛然起身,却不敢出声,只死死盯着那已然见血的伤处,心急如焚。

“无事。”

大抵是我的反应太过明显,申时衍才缓过这猝不及防的一击,便赶忙向我报了个平安,示意我宽心。

他在有限的空间里转了半圈,将伤处掩到我看不见的位置,又道:“这是破阵的征兆,不必担心,一切顺利。”

可我想问的不是这些。

方才那瞬,他伤处滋出的鲜血和身体下意识的震颤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却以为我记挂的是这破阵法。

我心口发闷,憋着口气,又问:“疼吗?”

申时衍大抵没料到我会这么一问,怔怔摇了摇头,才道:“祁烟,我不怕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读吧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14

分明我想听的并非如此回答。

他的答话没有半分扭捏。显然出自本心。

他就是这般想的。

可分明他已是宗门天骄,是连我那冷傲师尊都极难得能夸上两句的人。

怎会在伤后答这样的话?

此刻我好奇得紧,却也不免懊恼自己先前从不关心申时衍的问题。

当初在宗门里时,他平日都是什么样子的来着?

我可曾,在哪儿听到过他的来历吗?

在本就只算得上是贫瘠的记忆里,我只知道他并非像我这般,自幼长在云衍宗。

可至于他到底是何时来的宗门,我实在全无印象。

我第一回听到他名字时,他在宗门已然崭露头角,小友名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么……会说出这样话语的他,从前又会是何种经历呢?

我一时心跳加速,正快要想入非非。

申时衍却恰在此时开了口。

“说起来,祁烟,关乎余桓的事,我如今。有个想法。”

许是方才那一团乱麻似的阵法终于让他摸出了门路,渐渐就得心应手起来。

于是便有了些许能分出的心思,来解决另一问题。

我刚腾起点的幻想与旖旎这瞬就消减了去。

正事在前。

我慌忙将跑远的思绪撤回眼前,“嗯嗯”应声,仔细去接申时衍的话。

他指尖一勾,扯着几道理顺的灵力流柱,摊到边上,为自己腾了点地,扭头来朝我说话。

“我方才一边破阵,一边观察了一番这秘境,发觉要将余桓带出,只怕没那么容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躯壳是被镇锁在此处,若是直接将他带出,必然引得秘境阵法察觉,只怕会惊动了缮兽山那边。”

依我看,须得替他做个空有几分灵力支撑的傀儡,替他伏在阵法上。”

虽说费时费力了些,可更能确保万无一失。”

极难得听他一口气说出来这么长一段话,我正边诧异边听得入神,他却忽然止住话头,望着我,诚恳问:“祁烟,你觉得呢?”

啊?

像这般我出不了半点力气的事也要问我吗?

我同意与否,又不能撼动这事最终的执行者半分。

不就是走个过场吗?

我在心底默默吐槽着,面上却只笑笑,连连应声,点头如捣蒜。

申时衍显然看出我这皮笑肉不笑的一股敷衍,当即又慌起来,自顾自一通解释。

“我是当真想听你的意见,若你不愿,我们就再议。总归,要论出个你我都满意的方式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般认真执着,倒是显得我过分敏感了。

我一下没了内耗的由头,于是又颇为不好意思,只好硬是挤出个借口,将方才的情绪搪塞过去,又问:“可需要我做些什么?”

申时衍神色当即严肃,眉心蹙起,认认真真应到:“要,要你……祁烟,别离我太远。”

我本是想拒绝的,可是一想到那二十年,想到先前第一次在秘境中听见申时衍声音的情形。

心头不自觉就软了下去。

我没说出拒绝的话来,一转眼又在树墩子上坐好了,双手托腮,感觉自己像个监工。

申时衍清浅笑着,手上的动作起起落落,灵巧如同有着几十年工龄的织工。

果然是修炼奇才,宗门天骄,这世间几千几百万分之一的天赋异禀。

方才还棘手万分的问题,落在他手上,不过解了那么半个时辰,便轻而易举了。

我在心底暗自感慨,啧啧称奇,却生不出半点嫉妒的情绪来。

不知为何……兴许,是我总觉得,他这些年一直都不算开心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宗门的天骄只这么一个,却处处都需要他来撑起门面。

藏经阁里学不完的先贤功法,月月都有的各宗交流会,以及宗门里那一堆既要他传授功法又记恨他年轻有为的长老们……

我在宗门时,他名气虽盛,名声却差。

除却每逢大会那般正儿八经的场合,私下里几乎没人恭恭敬敬称他的名姓尊号。

旁人都只喊他“冷煞星”。

“冷”是说他整日板着个脸,一副生人莫近的高傲,“煞星”是说他自入宗门后,这门内就再无长老破关冲境,修为停滞不前。

我初听时只觉得有些荒唐。

毕竟这破境之事除却修炼勤勉,全凭运气。

这些年宇内灵力稀薄,多处灵脉枯竭,本就不利冲境。

他宗长老破关,也多半专选处秘境,缔造结界,潜心修炼,熬个三五十载。

云衍宗内秘境甚少,自我跌入此处前,宗内约莫已有八十年显出过秘境入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后来……在一众因灵力稀薄而修为停滞不前的长老面前,申时衍的修炼却丝毫不受影响。

甚至,因为修习各种宗门大能所传秘籍功法,他的修炼速度不减反增。

宗门之内对他的忌惮越发肆虐。

甚有传闻,说他来宗门前秘密修的功法,实则与魔修同源,能以身边之人为引,损人利己。

当然,我从未与他有过单独接触,自然都只是道听途说。

我虽不怎么信,可也架不住总有人同我说,到底入耳了些去。

所以也才……难免对申时衍带了几分偏见。

但此时,那些曾从别人处听来的,有关他的不堪之言,早都没了影。

我虽对他喜欢我这事唯有受宠若惊。

但他待我这样一个经脉尽断,灵力全失的废物极尽真诚,不似作假。

先前他究竟如何,我已无从考证,但无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今往后,有关他的人和事,我自己会慢慢体验。

然后写一份答卷。

至于这份喜欢嘛……如何回应,还是等我出了这秘境之后,再细细决定。

我抬眼,申时衍就在我面前不远。

无数的、由灵力汇成的阵法线点被他套在掌间,一道一道,拆散断绝。

在他掌间,阵法消解,整个秘境,化冬为春。

我那时尚不知他身世,不知我们的纠葛从前,更不知他纷乱心境。

只想着珍惜眼前。

于是,在那满目的绿意里,我笑意盈然,一歪头,忽地朝申时衍朗声唤道:“喂,申时衍,等出去了,你带我去吃春饼吧。”

猝然被我点名的人先是怔怔,而后才连连点头,结巴似的,磕磕绊绊说出来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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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之后,申时衍的状态比起先前简直更上一层楼。

那堆方才还略显复杂的灵力阵法,此刻在他手上,就仿若成了幼童的玩具。

三下五除二,就解了个干净。

最后剩下个线头似的小结,叫他轻轻捏在手里,玩具一般。

可我知道那分明是这秘境的阵眼。

外头的护阵阵法已解,如今只要毁了阵眼,便可叫整个秘境都陷入坍塌。

自然也就可以出去了。

可申时衍既然留着它,便说明……他并未想直接毁了秘境。

这就叫我想起方才有关余桓的那一段讨论来。

于是,我盯着那一颗绳结阵眼,禁不住问:“你既然已取出了阵眼,却不损毁,可是因为……余桓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阵法若破,秘境消解,缮兽山势必派人前来,如此,余桓脱逃的事便必不可能瞒住。

申时衍朝我点点头,,合掌握住那小巧阵眼,迈步向我走来。

“是,秘境需解,却万万不可破坏了阵眼。而且,在我们出去之前,还有一事……”

这话还未说完,申时衍便先微眯起眼,视线似乎落到我身后的位置去了。

我于是顺着她的视线转过身去,果然便看见已然转醒,正揉着脑袋缓缓坐直的余桓。

看来我这一副灵力全无的身躯行事是不方便了些,竟连先前在宗门之中学会的,这点无需凭借灵力的功法都忘了去。

刚才被我打晕的人如今不合时宜地醒了。

我干笑两声,试图缓解这其中的心虚和尴尬。

余桓估摸着着实还没缓过这一阵,眼下正拿手拍着胸口顺气,时不时轻咳着。

申时衍见状,轻叹出声,道:“还是先解决他的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点点头,算是附和,脚步却半天没挪动一点,求救似的看着申时衍。

好在他一下便收到了我的讯息,长腿一迈,顷刻就越到我前边去了。

我这才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试图借他的身躯挡上几分。

以免和余桓的视线撞个正着。

然而余桓这会倒明事理得很,抢在我开口之前,先笑道:“我又不怪你,这么躲我作甚,倒显得我会吃人似的。”

我“诶”了声,这才从申时衍身后冒出个脑袋。

“你不怪我?”

“事权从急,我知道你是好意,又岂会怪你。”余桓摇头,缓缓说着,视线扫过四周春意,似是诧异,“你们……竟已将这秘境之中的阵法解了?”

我一指申时衍,“不是我们,是他,他一人解了这秘境。”

我本就没什么抢功的想法,余桓一问,我便将经过隐去和申时衍间略微不愉快的那段,悉数同他说了一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桓并未应声,低头思索片刻,才又看向申时衍,认真道:“此处乃是太初时期现世的一处灵器秘境所生的洞府,不止是我,缮兽宗内也有多位长老试图联手破解,却一直未能如愿,你一人却……轻易破开了?”

申时衍尚未答话,我却先“啊”了声。

这阵法若真有余桓所说那般困难,那先前我看申时衍那得心应手的动作又是怎么回事?

莫非,在他寻我的这二十年里,修为比我坠崖那会又升了?

还不止一星半点?

真是恐怖如斯。

我又看向申时衍,他这会的神色却略有几分犹豫。

似是思索片刻,才终于下定决心,简略一答。

“是。”

余桓见他不肯多说半点,却来了兴趣,微眯起眼,转了转碧瞳,一指我,又问:“她知道你有如此实力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话题猝不及防又转到我身上,申时衍显然一愣,眼底显出点挣扎慌乱的情绪。

余桓登时了然,“哦”了声,便扭过头去,抖了抖化出的蛇尾,故作体贴道:“那我不问了,以免叫她听了去。”

他是故意的。

他与我相处六载,对我这旺盛的好奇心再清楚不过。

话既然已经说到了这儿,当下我若是不将事情问个清楚,夹在两个人中间,定是要寝食难安了。

于是我就又看向了申时衍。

他这会竟躲着我视线,显然是没打算交代。

不过聪明如他,一下便也将余桓这点故意使坏的心思看了个明白。

于是乎,就借着余桓这会气息未平的借口,一掌贴在他颈侧,以渡送灵力调息为由,替余桓“上了个刑”。

明显偏于浓郁的灵力流正卡在余桓能够接受的临界值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下动作便不同于一般疗伤时的那般轻柔舒缓了。

涌过经脉的每一段流柱都将之撑到极限,势必就带出种又暖又涨的异样触感。

本就不好受。

偏偏申时衍又刻意挑了余桓颈侧,那周身最柔软位置,虽说效果显着,可因贴近情腺,此处对外力的排斥更重。

再怎么说,也是不如其他位置好受的。

不过片刻,余桓便难受得换出了蛇信,“嘶啦”吐着,额角尽是薄汗。

然而成效很快。

熬过半盏茶的时间,便可见余桓的气色显然好了不少。

一向血色全无的脸上,如今看来,也难得有了抹红晕。

虽知道这是对方有意为之,可终归也是为了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桓兀自喘了会气,缓过劲来,才诚恳道:“多谢。”

申时衍抿着唇,“嗯”了声,勉强可算作应答。

而后,他便继续开口,面朝向我,解释起方才余桓索所说的事来。

“不是我有意瞒你……只是,祁烟,我怕你嫌恶我。”申时衍苦涩顿首,摩挲着沉水剑上那串剑穗,缓缓又道,“我修炼如此之快,乃是因为同修仙魔二途。”

这话一出,连余桓也是一惊,顾不上气喘便问:“你有天赋如此,为何竟会选了魔修一道?难道你不知,魔修一道虽修炼更快,却更易殒身。”

“此事本非我意。我那时乃是……被逼无奈,才修了魔。谁知竟误打误撞……得了这同修仙魔的机缘。”申时衍慢慢被着话题勾进了回忆里,视线渐远了去,也不知瞧的是远处哪一片风景。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那是往林间去的路。

亦是我第一回在秘境之中听见申时衍声音的地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读吧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说起来……还不知晓当时申时衍的心情。

二十年……

那么长、那么久的时间里,当他第一回听到我声音的时候,会是何种心情?

惊诧、欣喜,又或是……难以置信?

我险些坠入回忆之中。

余桓一开口,便又将我翩飞的思绪扯了回来。

似乎是已经接受了我们两人不会就此抛下他的安排,余桓叹了口气,坐得端正了些。

又伸手一直一直死死禁锢着自己的阵法,才问:“你们打算如何处理?”

申时衍只瞥了一眼,便开口道:“不难。我可替你造个虚影傀儡。”

“虚影?傀儡?”余桓蹙起眉,“难吗?”

“你做,难,我做,不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似乎是这话题终于到了申时衍最擅长的部分,他把玩着手中阵眼,神情一时显出几分得意。

带笑的眉眼一转,视线就又落到了我身上。

让人有种他正开口问“怎么样我厉害吧”一类话语的错觉。

我点点头,并没吝啬这点赞许,当即就道:“好厉害。”

申时衍这会却又显得羞涩起来。

听我这般直白开口夸赞,他眼眸低垂,只勾着唇角淡淡“嗯”了声。

然后继续看着我。

让我有种……他在期待下一句赞许的错觉。

但正事要紧。

我一指余桓,又将话题拉回到秘境之上。

“虚影,傀儡,都是什么,如何做,可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虚影傀儡乃是一种可呈现所需影像的傀儡术。”

大约怕我听不懂,申时衍边抬手,简单掐起法咒,变出个在他掌上蹦跳的纸人,才继续解释:“这是基础的傀儡术。”

这纸人也不知是照着他心思捏的还是如何,总之一个劲地往我身上贴近。

我觉得有趣,便干脆伸手,将他从申时衍的掌中接了过来。

申时衍便又借机凑得近了些。

“而这种……”他右手一点,落在那纸人身上,将他化成个缩小版的自己模样,“嗯,这种便是虚影傀儡。”

我大惊失色,在纸人变化的瞬间就想将它丢回给申时衍。

然后这小家伙不知是不是承了申时衍的意,一见我有赶它的意图,便干脆一屁股坐下,晃悠晃悠脑袋,一脸无辜地扯住了我袖口。

我那将他丢回给申时衍的想法只得作罢。

于是乎,便就端着那小家伙,继续与申时衍交流。

见我如此反应,申时衍的两颊又浮了层薄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扭过头去避开我视线,轻咳了下,才又道:“嗯……这留影傀儡,就,大抵如此。”

真是,分明脸皮薄,怎么还喜欢耍这种把戏?

我笑笑,却没拆穿他,只又把话题转回了正事上面。

“看着倒是像模像样。那其余的部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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