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死遁逃 得诊身孕】而他偏偏只那一次,没服避子丹。(1 / 2)
('褚箐脚底抹油,一溜烟跑的极快。
却显然忘了,她眼下分明无处可去。
那在秘境一行之后,就因系统损坏而暂时关闭了的退休空间一时半会还未能修复完全。
而她在世界又是个已死身份。
若是不脱离,能待的便只有江烆在混祭宗里的那居所而已。
于是情急之下,就只是从江烆眼前脱身,然后一闪回了他居所里。
好在这一处位置江烆从没对她设过防备,随时想来都畅通无阻。
褚箐迈进院内,松了口气,从兜里摸出那块曾录下后江烆影像的留影石。
却意外带出张不知何时一并塞在了袋中的纸片。
褚箐正打算低头去捡。还不及动作,便被一道凭空而来的剑光打断了动作。
她只得暂且歇了这心思,一闪身后撤,躲开攻击,看向来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江烆。
是重又穿戴齐整,提着佩剑“延年”,一副气势汹汹模样的江烆。
毕竟此处是他居所,褚箐倒不意外。
他身上的血腥气息极重,眼眶微红,一言不发地上来就打。
褚箐“嘶”了声,略微反应不及,攥着那来不及放下的留影石急退几步,才终于得个喘息,也抽出佩剑相敌。
“还愣着做什么?快替我申请脱离啊?”她从江烆愈发密集的剑影中抽空给吓呆的龙白递了个信,便又和江烆打得不可开交。
龙白手忙脚乱地动作起来,答话极快:“宿主,稍等、稍等,我马上申请。”
但所幸淫域调教台的那一遭着实把江烆玩得够呛。
他与褚箐又对了百来招,便略有体力不支,慢慢落到下风。腕上力道忽滞,可算给褚箐逮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她提肘抬腕,一倾身,便击落江烆佩剑,重又将他抵到桌边。
江烆咬紧牙关,依旧用发软的手脚与她抗斗。直到被实在忍无可忍的褚箐缚起双手,反扣背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褚箐——!”江烆的声音带着颤,“若是当真要作践我,为何要陪我过生辰,为何要在秘境之中给我那一吻,后来、后来又为何护着我伤处,记着我喜好……”
他哽咽着,抖出来那几件阴差阳错的温存。而后,便又接上句近乎凄厉的话语。
“去‘淫域’前,你说过,不是炉鼎,那便分明……该是道侣……”
褚箐的思绪叫他这几句也带回了先前,心下略微震惊。像是一晃神,才惊觉自己同江烆先前竟还有这么多零零碎碎的温存时间。
不知不觉,连她自己都忽视了去。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褚箐手上动作没松,人只心一横,一改先前的温柔面孔,恶狠狠开口,“我当时,只没说你是炉鼎,却也没说是道侣。”
江烆在他手下近乎痉挛地蜷起身体。似是不死心地,又带着哭腔问:“你到底、到底拿我当什么……”
“什么都不是。”她轻嗤了声,语带几分轻蔑不屑,“你这一身,里里外外早都叫我肏熟玩腻了。如今,已叫我再提不起任何兴趣。”
江烆周身颤震颤着,忽地就失了力气。他瞳光涣散,语调涩然,像是自嘲般,慢腾腾才挤出来这么句。
“……你骗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褚箐没立时答他。
她凝眸,盯着龙白好容易开启的脱离按键,几乎没多犹豫,便按下了确定。
【检测到宿主已开启脱离。脱离倒计时:2分钟本次脱离传送点:养老空间。提示:该地点时间流速与书中不一致。当前默认时间流速为:3倍速】
看着上边尚且还有2分钟的倒计时,褚箐便顺手将那价值800积分的留影石往江烆脚下一抛。
而后,又紧了紧江烆身上的束缚,确认他在自己脱离前都挣脱不开,才退后几步,继续诛他的心。
“我骗你?江烆,从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我恨你,只恨你。和你上床,本来也不过是单纯想肏你玩玩而已。”
【倒计时:15、14、13……】
褚箐故意将语速放得极慢,一字一句,说得清晰,而后,才在江烆脸色苍白痛苦得痉挛的时间里。踩着倒计时末尾的时间,放出来最后一句。
“除非你死,拿命来还我的命。否则……这辈子,你都别想再见到我了。若是不信,你大可以再招魂试试,反正,我绝不会回来。”
【开始脱离】
阵闪的白光略过,褚箐的身影淡去,在江烆面前,再没了踪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烆蜷在原地,有许久,不见半点动静。
他身上那被褚箐缚住的位置早已慢慢自己散开,人却倒还像是被囚着般,在剧烈的情绪波动下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时间便就这样又淌过去好半天。
直到那居所外边响起来阵由远及近的刀剑声响,江烆才慢慢撑着痛到发僵麻木的躯体动了动。
失焦涣散的瞳孔复又清明,视线回落,就叫江烆阴差阳错地,瞧见了褚箐先前落下却没来得及捡起的那张信笺。
那上头的字迹清晰,纸片略微泛黄却干净整洁,一看便知,是被悉心保存了很长时间。
而那信笺上的内容,江烆只瞄到最后一行,便猝然眼前一黑,心绪浮动到又呕出大股鲜血。
“——怀剑宗怀祭上”
他忽地就猜透了,为何自己当初遍寻不获那带走照夜奔之人的踪迹。
也忽地,就明白了为何褚箐后来再没叫他继续去寻那怀剑宗秘宝的踪迹。
原来那东西早就到了褚箐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骗他,害他以为自己当真理亏,所以才于心有愧,纵着她在混祭宗内,半是逼迫半是羞辱地做了那么些堪称凌虐的事情。
人都叫她给肏昏了过去,还只觉得没让她消气尽兴,有些懊恼。
现在看来,当真……可笑至极。
江烆伸手,死死攥着心口位置,妄图凭着一己之力,缓过那汹涌而来钻心痛意。
却终究只是徒劳无功而已。
愈发剧烈的,如排山倒海般卷来的痛苦一浪高过一浪,几乎就要将他溺死在那苦痛之间。
直到,外头那哄闹的剑戟声响传到近前。无数的剑光轮番撞向他居所的结界封印。
江烆召起“延年”,借着佩剑,强撑着起了身。
来人,是许许多多他的仇人。
以及……淫域域主的人。
他望见那独属于淫域域主手下的腰牌信息,脸上血色褪尽,顷刻间,便知晓褚箐曾带他去了那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能引起域主注意,便只能是淫域内那寸土寸金的调教台。
他唇瓣抖了抖,只一瞬,便想通了这一切。
褚箐拿他充了炉鼎,上了淫域的调教台,让他在所有人面前……从内到外地被玩烂了遍。
难怪、难怪褚箐要费尽心思将他闭感,封住他的听觉视觉,又哄着他受了道禁言符印。
原来是怕他察觉,怕他失言,将她的身份抖落了去。
可最后情绪崩溃颜面尽失,身份暴露的却是他。
他甚至都不知道那被褚箐指使着轮了他的人是谁。
便就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被肏到失禁,逼出“延年”。
江烆踉跄着,整个人霎时脱力般跪倒下去。
心丹离体,又刚被抛在调教台上肏到灵力溃泄。他眼下是当真再挤不出多少灵力。
方才和褚箐的几下,都近乎全凭拳脚肉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他已无力再战,更无脸面,再对上这些曾见过他最放浪丑态的人。
他只想躲开,躲到极远极远的无人之地去。
江烆起手,硬是榨干枯竭身躯里最后的那丁点灵力,给自己启了道传送阵法。
光影闪动,阵法渐起。
余光里,他却又瞧见褚箐临走时丢下来的那块留影石。
他几乎不用拾起便知,那里头留下的会是何其下流不堪的东西。
但他在调教台上丑态已经够多。
那被玩弄的一轮又一轮,早都足够撑起这帮人几十年的谈资。
再如何……也不差这么零星一点了。
他不想,也不敢看那里头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论里边录着的,是先前的哪一次。
他都……不在乎了。
江烆绝望地闭上眼,终归没有勇气,去拾那块孤零零在地上躺着的留影石。
他只一闪身,跌进了那开启的传送阵里。
心丹离体却又过度损耗体内灵力的反噬与阵法同时而起。
江烆在凌迟般的剧痛中彻底昏死过去,落在传送到达的荒山之上,从坡顶滚了下去。
他在坡底躺了三天,才幽幽转醒。
却已没多少求生的意念。
但偏偏,路过的云游医师力大又心善,把肩上担着的柴堆一放,就将他捡了回去。
那医师夫妇见他是个未受刻印的地坤,平日里便也刻意守着些距离,未有冒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待他极好,江烆木然地活了半月,遍体鳞伤的身上都慢慢养好了些。
然后,就有了食欲消减的干呕反应。
起先他本是不明的。
然而那反应愈发强烈,一日比一日更甚,逼得他到后来几乎都闻不得半点荤腥。
那医师见他并无刻印,却又有此反应,几番欲言又止,终归却还是上手替他诊了诊。
因而,就诊出道荒唐的喜脉。
江烆蜷起身,眼神空洞,却终归想起来,在调教台上的那最后一次,是他求着褚箐肏了进去。
于是褚箐确实进了他宫腔,也灌了他满腹精水。
而他……偏偏只那一次,没服避子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读吧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江烆涩然笑了,但那笑里满是惨淡。
他掌心颤抖着,双眸紧闭,一时间,并不知该以何种心情应对这来得不合时宜的小生命。
若是放在先前……哪怕只早来那么一月,兴许他会欣喜若狂,百般悉心呵护。
即便而失守宫腔从不是他主动打开,即便……他与褚箐之间根本尚未有过刻印。他也定然毫不犹豫留下与褚箐的这一道血脉联系。
但眼下,他才知先前温情不过镜花水月一场假象。
自始至终,褚箐从未动心,甚而,也从没有过半分怜惜。
所以先前的羞耻感受并非错觉。那间或有过的各种疼痛和凌辱分明也不是情趣。
只不过彻头彻尾的报复折辱而已。
再多欣喜欢愉,也不过他一厢情愿。
包括她意外留下来的这一个孩子。
孕在他腹中,连着褚箐血脉,乘着两人过往皮肉交缠的记忆,眼下,却倒更像是梗在他体内的一柄尖刀利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轻而易举地,就能叫他痛不欲生。
江烆窝在一室深秋的微凉之中,攥紧被褥,慢慢蜷起,只觉周身尽是刺骨寒意。
他摇着头,语气淡淡,却很是清晰。
无论如何,他不要这个孩子。
医修只一颔首,应下此事,没问原因。他蹙眉略微一思索,终归还是提了句自己的安排。
虽说是医修,可眼下他手边并无落胎用的几味药材,还需得离了荒山,到外头的乡镇里头去买。
荒山地僻,鲜有人烟。他本是为避世而来,然而偶在林中遇过几位受伤猎虎旅者,顺手一救,名声便又传扬了出去。
因而若非急症,每过一季,那村中便会派人搭上驴车,过来请他一回,挨家挨户看些小病小痛的症状。然后再搭着他去镇里头采买。
两相得利,这事便就一直延续了下来。而算算日子,下回往镇中去,大约还月余时间。
说来说去,无非此事急不得。在此期间,江烆还是就先温养着身子,调理一番。
江烆默然,缓缓一点头,却没拒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盯着眼前医修那勾着破口的布衣,再见他掰着指头计算灵石数量的窘迫,心下了然。
但他此番逃得仓促,身无长物,最值钱的便是那佩剑“延年”。其次,便就是“延年”上所挂玉坠。
那玉坠通体温润,触手生温,自他乾母手中传来,而后再没摘下,一说,是能同此剑一起,护他此生喜乐,顺遂无虞。
虚言而已。
江烆几乎没多犹豫,便将那坠子取了下来,叫住医修,递了过去。
他并未说穿对方表现中的拮据,嘴上只说是为这救命之恩的报酬谢恩,叫他暂且收着,日后若有急需可用。
那医修哪里肯收,与江烆推脱半天,叫他一个孕反呕血的症状乱了思绪,这才叹着气松口,将那玉坠收入囊中。
江烆稍抬指腹,习以为常地摸了唇角血痕,轻轻“嗯”声,便借口歇息,又躺倒下去,自己伸手揉着胸前,慢慢捱过那股突生的反胃。
那感觉并不好受。胃里的烧灼感一直涌到喉头,滚至齿间,又涩又苦,却分明什么东西都呕不出。
江烆近来被这感觉折磨得心力交瘁。起先本还想着用些法子稍缓,然而一连试了几次皆是无果,便索性放弃,只生熬着,等这副身躯自己疼过了劲。
最坏结果,也不过是疼昏过去。一觉转醒,除了周身冷汗涔涔,倒也没什么旁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医修还是捡着荒山里仅有的几样药材,勉勉强强给他熬煮汤水,补充气血,稍添几分力气。
清苦贫乏,日复一日,极轻易地,就磨去了江烆先前在混祭宗里锦衣玉食养出的那些个娇贵脾气。
心丹离体太久,他五感皆钝,慢慢将退成凡人身躯,也得生老病死。
他对入口的东西愈发不计较了。什么都只“咕咚”一口往肚里咽。运气好便能留住半碗,运气不好,便就是“呜哇”一声,悉数又吐回外边。
那小家伙月份才大了丁点儿,脾气却好比凛冬里头毫不讲理的老天。天朗气清地,莫名就抖下来一场厚重的雪。
医修回来那日也是。
毫无征兆的大雪险些封了山路,医修搭着的驴车七拐八拐,比预想的日子晚了近三日才赶回。
细雪仍簌簌坠着,从驴车上跳下的医修眉宇鬓角都落了层雪,糟老头子似的,好不滑稽。
逗得他坤妇都“咯咯”笑起来,伸着手,去替他拨开那花白的鬓角。
江烆抱着块鹿皮静静坐在火堆前,眼底光影忽闪忽闪,满是羡艳。人像是看得呆了,竟有许久,也未曾收回视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那医修同他爱妻耳语片刻,在她红着脸羞恼打趣的同时,抱起堆打包齐整的药包。
江烆的神色才怔怔收回,落在那一堆药包上面。
正想着这都是谁用的东西,再然后,那堆药包就到了自己怀中。
不是只要一副落胎药而已,怎么会有这样多?
江烆不明,依旧愣着神,慢慢抬眼,对上医修视线,还不及问,对方的解释便先落了下来。
“只最上边这包是落胎的药方。”他挠挠脑门,语气之中还带几分难为情,“你那玉坠子实在金贵,我收着总觉不安心,便索性当了,多给你添上几分上品的补药来,好让你养养身体。”
江烆抱着那堆精致绢布包起的药包,闻言,却是如遭雷击。
他惊诧的目光转来,喑哑着问:“你何时……当的那玉坠?”
“四日?不对,七日前,叫这大雪耽误了三日脚程,应是七日才对。”
“已有七日,那我,不可耽搁,该走了。”江烆喉结一滚,猝然起身,怀中的药包“唰啦”落了满地,却也顾不得捡,只赶忙先闪身进了屋内,取回“延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这是怎么……”那医修茫然拾起散落一地的药包,追着他进屋,“你身子未愈,又将落胎,怎地突然要走?”
“我……”江烆顶着张已无血色的脸慢慢转过身来,语带惨然,“我树敌众多,那玉坠出手,定引得仇家寻迹而来。若再多待,只怕会牵连了你。”
那医修霎时僵在原地,半晌,才喃喃了句:“你应当早些同我说。”
江烆苦笑,道:“只是要一副落胎药。我不知……你此番就会当了那玉坠。”
阴差阳错,竟是好心办坏事。
医修默了片刻,边扭头去牵条麻绳将药包串起,边道:“那这药你带上。最上面是落胎药,其余皆为补品。再稍等我给你备些伤药。”
“七日足够他们追得踪迹,不可。”江烆接下那药包串,却不愿再多耽搁。
大抵是为了真切劝住医修,他又是诚恳一拜道谢,再道:“这月余时间,你们二人与我有恩……我并不愿害了你们二人。若是旁人追来,你只说我已遁逃,往山崖上去便可。”
语罢,便当真再不磨蹭,提了“延年”,决绝就往外边去。
那医修哑然,怔怔瞧着他越过暖融融一片篝火,踉跄拖起病体,没入茫茫冬雪,不见了踪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烆走得仓促,却也好在他几乎没多犹豫便走了。
因为那仇家果真几乎立时便到,一番查问,便追着江烆新鲜痕迹而去。
向来冷清的僻静院落里便踩了一堆凌乱脚印,层层叠着,一如医修那纷乱心绪。
他默不作声地盯了那堆脚印半晌,揽着怀中轻颤的妻子,待她慢慢喘匀了气,才起身,提着破落扫帚,将那帮不速之客的脚印扫开了去。
片刻,扫净了院中,才又一抬眼,望着门外簌簌风雪,微叹口气。
已是凛冬,风雪肆虐,比先前更深,并不好出行。
江烆握紧延年,一步一顿,挪得极慢。四周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晰。他扎进深雪之中,冻得眼前发昏,却不敢停。
但灵力俱散,动作迟缓,无论如何,也比不得那帮精力十足的追兵。
剑气扫过枝干抖下的积雪横亘在前,逼得江烆急停,转身迎敌。
却在瞧见来人的瞬间身形僵硬,呼吸微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旧部相逢,却已是带了狠厉的情形。
“江烆——!”他出剑的手不带半分犹豫,破空而来,直击江烆面门,“你怎么能,怎么敢,害混祭宗上下蒙羞至此!那可是宗门地界!你怎么敢——做如此淫邪荒诞的下流行径!!还留下影像!”
江烆周身一颤,脚步因这诛心一句滞住,竟没完全避开那一道带了十成十力气的剑光。
青白色剑光削断串起的药包,穿透他肩上,露出小半截剑尖。
“噗呲”鲜血飞溅,江烆被震得急退,撞上身后山崖石块。四肢百骸,粉骨碎身般的剧痛传来,疼得他一时连手中的佩剑都险些抓握不住。
在如此狼狈情形,他终归还是知晓了褚箐在那块留影石里录下的东西。
毫不意外,是他抛下原则纵着她的,最不堪的一面。
周身都已疼得麻木僵硬。
心死,也不过如此而已。
江烆木然地蹲身,机械般伸手,去拾地上散乱开的药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原是想找那副落胎药的。
纵然要死,他也要先堕了腹中这胎,断去和褚箐的最后联系,多少……为自己留些最后体面。
然而乱了顺序的药包掺杂在一起,又叫他肩上鲜血浸湿大半。血腥气息盖过其他。一时间,便让他实在分辨不清,于是,就只好胡乱将地上并未破开的药包都拢在怀中。
步步紧逼的剑光接连而来,江烆很快便被逼至断崖,退无可退。
那头的剑光钉在他脚下,语带股斩尽杀绝的凌厉。
“江烆,你已无路可退,还不束手就擒,随我回混祭宗内,待诸位长老护法严审!兴许,还可留你一条贱命。”
江烆借着“延年”支撑起身,咬咬牙,好容易站稳了。
他抓着零星几副已被鲜血浸透的药包,却只是惨淡一笑。
退后几步,没半分犹豫地,就从那断崖上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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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水,便得生。
江烆一路从崖壁上横斜的枝干上撞下,坠落时候的冲击力道被一挡再挡,到了落水时,便竟也不剩太多。
除了砸进水面的那一瞬晕头转向,再后,便全然是融融的暖。
冻了一路的发僵身躯几经苦痛,这会,却终于稍得喘息。
江烆浸在这冬日极罕见的暖意里,手上力道却不敢松。扯着仅剩的药包和佩剑,就往岸边靠去。
他肩上的伤处仍旧往外淌着血,扯得他整个人都意识模糊,昏昏沉沉,眼皮子几度粘黏。若不是强撑着一口气,只怕早也就昏死了过去。
湿透的衣物一出温泉,被凛冽东风一吹,就是锥心刺骨的寒意。
江烆哆嗦着,躲进处勉强可避风雪的石洞。
他捡了枯枝,本想靠“延年”起团火。
但骤失灵力后的身躯实在退化得厉害,几番趋纵“延年”,竟都没得它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末了,还是江烆倾身,往剑上滴进了鲜血,才勉强重又召起这佩剑,生出团极孱弱的火焰。
他抚着那剑身,阖眸微叹,却接受得坦然。心丹离体,功法全失,不多时,便将成凡胎肉体。既如此,“延年”弃主,想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江烆没再多费心思,他搁了佩剑,剥下最外边的一层湿衣,搭着晾起,便已实在累极。偏过头一倚微冷石壁,竟是就这么睡死了过去。
再醒,已是被饥寒交迫的不适逼着睁的眼。
他揉着因饥饿而微微抽痛的胃部,举目望去,却只又瞧见那仅剩的五个药包。
这些东西一路跌,一路碎,最终留到他得用之时的,便只这么几个。
也不知里边,还有没有他想要的那一副避子汤药。
眼下他并分辨不出。只好……赌一赌运气。
可他这一生,所谓的“运”,却总是玄之又玄。
分明是抱着粉身碎骨决心才跳的崖,却偏偏……终于叫他得了这冬日里难得的暖。
江烆的眸光闪了闪,内心满是涩然,又扯着唇角,揪出点无声地苦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抵是连老天都不收他这贱命。
非就要他苟延残喘着,吊着口气,继续活下去。
火舌跃动着,映出的光影在青黑石壁上摇曳。江烆垂眸半晌,才默然起身,搭上干透的外衫,慢慢往外头走去,没入风雪。
许是世间当真有否极泰来这一说。
他顶着冷刀般的风雪,才走出小半段距离,便在自己坠崖那侧的石壁之下,瞧见了满地因他坠落而砸下的松子。
勉勉强强,先可顶上一阵。
江烆蹲身下去,一点点拾了些,兜在衣角里头。然后,才又呵着气,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指尖。
这阵的风雪实在太大,他拾够充饥果腹的丁点一份,便也不再多贪,捡了些枯枝,扭头又窝回了洞穴里去。
那风雪起起落落,一阵一阵的,拖了有大半个月,江烆也便就凑合着,靠洞穴附近的冬菌野栗熬了那么些日子。
已近三月的胎体慢慢显怀,江烆抚着腹上微微的凸起,却才后知后觉,自己坠崖后的这段艰难时光里,这小生命却是异乎寻常地安静。
竟连一次孕反的迹象都没展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然地,险些就叫他都忘了,自己根本还没将那落胎的汤药下肚。
大抵是预感到了江烆的反感与抗拒,小家伙眼下乖巧地不行。
江烆抚着小腹,指腹擦过上边因臌胀而慢慢裂出的妊娠纹路,视线慢腾腾地,又落到了那五副药包上。
只一夕,他从云端被踩着尊严碾进了泥里。除却一身不堪的耻辱骂名,便落魄得什么都不剩。
旧故亲部,皆成死敌。连那结过咒印的本命佩剑“延年”,都弃他而去。
却偏只这时,这来得不合时宜地小家伙却像是偏偏卯足了劲儿,想在他的决意之中,为自己挣一线生机。
那小家伙……似乎很想活下来,活到,能亲见这世间的那天。
江烆又慢慢攥紧了搭在小腹的指节。
他与自己呕着气,心绪几经波折动转,却还是渐就软了心。看着那仅剩的五副药包,像是终于妥协般吐了口浊气。
若是这五副汤药里头,没有落胎的那一副,那他……就将这孩子留下来。
等过了满月,抓周抓出个宗门决定,再悄悄送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到这里。
于是,江烆又与上天赌了一把。
他算着日子,又花两月,照着用药的规程,依次煎服了那五副汤药。
而后,那孩子到了就长到了第五个月。
江烆的腰上又鼓了圈,生出七八道焦褐色的妊娠纹。行动已不似先前那般灵动松快。身上像多了块石鼓坠着,做任何动作,都要多费上几分力气。
但好在,凛冬已过,万物迎春。
江烆揉着微酸的腰肢,收起已如废铁般的佩剑,踏出洞穴,沿着流水,慢慢向前走去。
然后,就在这初春的暖意里,迎来了那迟到已久的孕时情期。
那羞人的烧灼燥热是从久无慰藉的后穴里头涌起来的。
江烆起先还并不明其原因,然而一同肿胀起的情腺和双乳很快就让他反应出了这奇怪感觉的由来。
虽说他未经刻印,但这副躯体早记熟了先前褚箐放来的那缕缕信素气息。眼下,那腹中胎儿孕育到后期,只靠他信素已然不够,本能地,便渴求起褚箐的信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此情形,本是应该由褚箐经手抚慰,给他再渡些信素安胎的。
但属于褚箐的信素迟迟未来,那先前曾受她反复肏弄过的躯体便就一如往常地发起浪,想等褚箐肏进时的那股信素气息。
只是……这渴求信素的身体却并不知,想要褚箐抚慰,那已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江烆扶着粗糙树干,跌坐下去,神色已被突如其来的情期欲念熏蒸得恍惚涣散。
胸前身下顷刻都湿了一片,乳香与淡淡精水的腥膻交杂。
也许是因为这一次的情期一连憋了五个月,来势汹汹,势如洪水猛兽。
让他迟迟不得抚慰的身躯软透熟烂,极轻易就情动得不行。
可那样不堪的淫荡反应,极轻易地,就将他拖回那不堪回首的往事里。
带着媚态的眉宇之下,却是江烆惨白无血色的脸。
他自然记得该如何自渎,也绝忘不了褚箐诱着他、哄着他,让他从抗拒到接受着,在她面前伸手抚弄的那些记忆。
乳粒他自己摸过,茎身他自己抚过,就连后穴里头……他也自己塞进过指节扣弄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褚箐逼着他半推半就的几次,却很轻易就让他记下了该如何取悦自己。
哪处敏感哪处欢愉,记忆之中,无比清晰。
自渎的手法轻车熟路,几乎都不必费去他多少心力。
但他心口生疼,像是有虫蚁啃咬,细细密密的痛意很快便如水波纹般荡开圈圈逸散。
江烆咬住下唇,木然解开衣袍,靠着枝干半坐起身,张开双腿,往下伸出了手。
已到五月的孕肚梗在中间,甚是不便。而他这副先前被褚箐玩得熟透的身躯偏又很是不易满足。他先前要么是被狠嘬着乳粒高潮,要么就是被猛肏着后穴高潮,再要么就是被重踩着茎身高潮。
眼下这上上下下抚弄的动作太缓太柔,高翘茎身只一味吐着清液,却怎么都射不出来。
那茎身被褚箐教过太多回,已然铭记了,是断不可能凭前头的轻柔抚慰射出东西来的。
对这些……江烆自然也再清楚不过。
他后穴里头又空虚得厉害,穴口收缩着,清液一股接着一股,转瞬就将他身下的草叶浇上层透明色的淫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幕天席地,没半点遮掩。
江烆就这么被情欲折磨着,又落到种难堪的境地里。
这一回的情期避无可避,江烆在痛不欲生的身心折磨下,终归还是伸手,摸进自己后穴里头,重重地插弄。
那穴肉被指节反复撞击着,食髓知味,“噼啪”的水声作响。
江烆的茎身这会就哆嗦得厉害,即便没得抚慰,也远比先前要活跃太多。淫液沿着上头的小眼外溢落地,拉出道黏腻银丝。
江烆咬着牙,却只想再快些结束这一切。
于是他将另一只手摸向了胸前。
那上头的乳环,他一直还没摘。
先前倒还好,平日也无甚感觉。但眼下,那孕后的胸膛总是臌胀着,隐约带这股乳水香气,却偏偏乳尖又叫这银环穿过,硬生生截住半段,逼得什么也滴落不出,就总磨得红肿生疼。
江烆微张着口,视线涣散,勾住乳环,指尖掐起那微凸的乳粒,对准乳孔,轻轻重重地碾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头夹击,他茎身便就兴奋得更快,硬挺滚烫,很快便在一阵剧烈的颤动下射了出来。
白浊颜色的精水喷溅出去极远,那茎身才慢慢疲软下来。
江烆从高潮痉挛的穴道中抽出手指,心口处却久违地涌起股反胃。
却并不是孕期反应,而是生理性地,对那高潮的感觉胆寒恶心,以至于干呕阵阵,几乎要将一整颗心肺都悉数呕了出去。
惊悸恶心的反应又过好半天才消减,江烆垂眸,缓过一口气。
才射一回,他的情期远还没结束。
而这事……也不过是个开始标志。
孕期越后,作为地坤所需的信素就越多。而如今才到孕期的第五个月,往后那四个月时间,如此番被迫诱发情期的情形只会愈发频繁。
这是地坤无可避免的生理需求……江烆并不敢想。
两相抉择之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烆在情期高潮后的短暂清醒之中,提起了剑。
他掐着剑尖,一下一下,刺入颈后情腺,在近乎凌迟的剧痛之中,咬紧牙关,亲手搅碎了自己的那颗情腺。
没了情腺。往后,他将慢慢从地坤,退至庸和,永远永远,失去他那独一份的信素气息。
并且……终生都无法形成刻印,与人长久结契。
但江烆已全然不在乎这些。
他指尖带着狠厉,又一下两下,扯破乳尖,将那上头带着血肉的银环也拆解下来,丢到一边。
然后,在最后一缕强撑着的清明之中,为自己裹回衣服。
又是眼前一黑。
意识全然涣散之前,江烆只感觉腹中那安分许久的小生命,忽地抬脚,踢了踢他肚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读吧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五月再往后的时间里,那孕肚就涨得飞快。
石块似的,沉甸甸坠着。
江烆那碎裂的情腺时有阵痛,大抵是当时下手仍不够重,因而就只是将碎未碎,没全然废去。
他骤失信素,嗅觉也变得迟钝。却好在,终归是摆脱了那叫人难堪的情期丑态。
但腹中胎儿没了信素养育供给,便只好从口腹之欲上多寻供给。
江烆的食量愈发增快,行动倒多有不便。
分明春时林中的野菜花果都更多了些,却还总觉不够果腹。
江烆微叹着,极目远眺那道道山外的袅袅炊烟,终归,还是又暂歇了这避世的心,两腿一迈,就往人烟处去。
山的那一头是处偏僻孤村,依稀几十户人家。江烆提着的心慢慢松下来,一咬牙,顶着个带纱的斗笠上前,一番打听,便暂且在那孤村里有了个处栖身地。
他大着肚子,行动不便,却还好先前的那些功法学识尚存,多少还能指点一二。
于是,便承下了十里八乡野路子的教习一职。天文地理,功法刀剑都教,却不收灵石财物,只讨吃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此,石坝村里就多了位带着身孕的教书人。
从春到夏,又是转瞬即逝。
江烆隐约掐算着日子,眸色恍惚,提前就歇了教习的事情。
在氤氲的药香里头,他这未经刻印却有身孕的古怪情形难免惹人非议。
略带恶意的流言传来传去,偶尔,也就落到了江烆的耳朵里。
但他只是默然不语,神色淡淡,一如什么都没听见。
然后,就在那一个远比预产日子要前的炎炎夏日午后里。
猝不及防地迎来了临产的阵痛反应。
腹腔里头的剧痛翻绞着,倒真真像是有一柄刀刃梗在其间似的。
江烆久违地被疼痛逼得失了神,额上身上的冷汗道道淌下来,将床褥都沾湿成一片黏腻。
血腥气味晕散在室内的每一个角落,浓烈而连绵不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烆咬着被褥一角,瞳光涣散,整个人已震颤哆嗦得不行。
他只感觉到了腿间的鲜血,越涌越多。但那腹中胎儿,却始终未有动静。
江烆挣了挣,已没太多力气。
他咽着口中翻滚的血腥气味,几乎有种要死在当下的错觉。
可他被疼痛遏紧的喉间嘶哑艰涩,连一个字都吞吐不出。
更遑论大声地救呼。
江烆疼得失神,仰在血泊之中,进退维谷。
他于心有愧,愧对那尚未来到这世间的小生命。
本以为,就要死在当下。
但他在那起起伏伏的阵痛中苦熬几个时辰后,却终于等来了意外的一道救赎。
来人是一位同有身孕的坤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是因着怀孕的缘故,这小公子对着江烆总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平素里,也就不免交往得多了些。后来混得再熟了,就也常常带着点东西就不请自来,扯着江烆闲谈打发时间。
那日晚间也是。
小满节气,凉如水的夏夜,他拎着竹篮,步履轻快哼声,迈进江烆院内,然后,便惊声尖叫了起来。
众人手忙脚乱地控了场面请了医师,把半只脚踏入阎罗殿里的江烆又扯了回来。
连带着,还有他那哭声嘹亮的女儿。
江烆的气息早被这极漫长的一场折磨消减得几乎不剩半点。他千辛万苦,顶着一尸两命的风险,好容易将这小家伙带到这世间。
却还来不及看上一眼,便就先昏死了过去。
室内婴孩的啼哭声婉转嘹亮,而江烆却睡得很沉。
一夜无梦,第二日,也是被饿醒了的。
才刚睁眼,面前就被塞来了个裹在花布里头的小女娃。
他的女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烆眨着眼,看了许久,心口处怦怦直跳着。
半晌,才用脱力的手一抱这砸吧着嘴睡过去的小家伙。
可眼下……失力倒还不是最大的问题。
江烆抿了些带着零星油水的米汤,在来人旁敲侧击提点着的话语里,后知后觉地才意识到他自费腺体的后遗症里,原来还有一条,是会影响他的乳水分泌。
分明孕育了生命,可这副枯槁的身躯却像忘了这事一般。胸前鼓胀,却终归只有疼痛微痒,并不见半点乳汁。
江烆能等着慢慢查出原因解决,但挨着饿的小家伙可等不得一点。
两相抉择之下,江烆略微想了想,还是强撑着坐起身,退开来人,决定以血化乳,试上一试,看能否硬逼出些乳汁。
那指尖动作熟络,三两下就将乳粒揉得硬挺滚烫,鼓胀着,将前襟的薄衫都顶起来极明显的一小片。
他本是已无灵力傍身的,但那佩剑之中总驻留着些许。江烆一划腕上,拿着鲜血浇淋剑身,得了它反应,吐出些蕴着的灵力,便匆忙吸收了。
而后,再一翻手掌,将那稀薄灵力抵到胸前。
着实有效。却是极其微薄的丁点儿作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化出的乳水太少,几乎只那么三五滴,颤颤巍巍,坠在乳孔里,都还攒不到滴出的程度。
“哗哗”一股血,才换得这丁点。
实在是……赔本生意。
可江烆只这一个办法,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他垂眸,略微咬起下唇,手上的动作放血的却没停。
总算才让襁褓里的小娃娃含吮着歇了哭声,吃上顿饱饭。
然后,江烆的思绪就又飘出去,荡了荡,落到取名的事情上去。
昨夜是小满节气。
人生小满胜万全。
……小满,也是个好名字。
江烆垂头,看着眼下安安静静吮着乳汁的婴孩,许久,才在那寂静室内轻轻地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满。”他将因失血而发凉的指尖贴上那襁褓,慢慢地抚了抚,“就叫你……小满。”
连眸中都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柔和。
小满吃饱了乳汁,便松口,砸吧着嘴,又睁着眼直勾勾望向江烆。
那是一副与褚箐近乎全然相同的眉眼。
形似神似。
只转瞬,就又把江烆拖回那狼狈不堪的回忆里去。
他心绪一时不平,又气喘得厉害,惊得小满哇呜又哭起来。
吃饱喝足的小家伙哭声嘹亮,中气十足。江烆被这一番哭声吓得手忙脚乱,好半天才无措地又抱好了女儿,一下下伸手轻拍在她背上,慢慢将人哄睡过去。
这才长舒一口气,缓缓松开拧紧的眉心。
小满钻在他怀中,又睡得很熟。她与江烆离得足够近,身上的乳香味传来,不由分说地就钻进江烆鼻腔,刺激着他那因情腺损坏而减弱的嗅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股淡淡的甜香味,闻起来总很是让人安心。
江烆纷乱的心绪,终归又慢慢被小满安眠时的恬静模样和淡淡香气给抚平了去。
他的眸光微闪,视线从破落的窗楹边转到屋外,望向山头更远的那一边。
先前预想过的那些计划,此刻慢慢也就浮上了心间。
这小家伙的求生本能太强,运气也好,以致于,他才一时心软,将人留了下来。
江烆把她带到这世间,本也只是因她……是他极落魄时唯一留下来的存在而已。
他名声不好,身体又已糟践得破落了,虽能将她勉强生下,却是极难养育成人的。
再者,纵然他能够将这孩子养大,对方也势必要受他连累,名声尽毁。
所以江烆也没打算让这孩子在自己身边久留。
他只打算将小满带到满周岁,断了奶,再摆上几家宗门事务一抓周,看抓出个什么结果,就送到哪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趁他还有几分力气。
他又在村子里养了两个月,一等身体稍好,便辞了行,准备趁着小满五官还没完全长开前,带她往林中去隐居。
但这一回他受村中的照顾恩惠颇多,实在很难轻飘飘地甩手离去。
于是乎,江烆就索性将那些教习时候所写的手稿理了理,装订齐整,都留在了村中,以便他们继续修习。
江烆去意已决,众人的一番挽留自然还是没能真正作用。
他抱着小满,又是一一谢过,然后,才迈步,缓缓入了深林之间。
四季轮转,秋去冬来,然后,便又过了一年。
大约是江烆平日里总一个人待着,难免话少。
小满没浸在那些个充斥着人声的说话声的环境里长大,到了一岁,却还只会咿咿呀呀地嘟哝着,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词。
江烆也从没对着她念叨过“坤父”、“阿父”一类的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满不会说话,但好在这荒郊野岭的,不会说话倒也不妨事。
只要她足够健康活泼就行。
江烆的生活猝然又因小满的到来而被迫忙碌鲜活了起来。他那带着剑茧的手,如今再提不了剑,却学会了缝蹩脚针线,编竹筐草结。
后来小满终于断了奶。江烆掩住小臂至腕上上那一道道放血留下的剑伤痕迹,默不作声地选了个好天气,亲手埋下佩剑。
那已经弃主的“延年”。
它不再承认江烆的身份,不再由他趋纵。每回要使,都须得硬拿鲜血激活那一道微弱的血脉联系,实在不划算。
江烆本已没打算再活多久,本命剑埋了也就埋了。
反正再过不多时,等熬到送走了小满,兴许,连他自己也要埋进这土里头去。
重新归化世间,蕴养其他生灵。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读吧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小满到了周岁。
那一日,又是相同节气。
江烆起了个大早,利落收拾完屋内,又在屋后的树下刨出个深坑。
然后,才慢慢烧火起锅,给小满下了碗长寿面。
那面汤江烆刻意熬得久了些,煮到软烂。
才装进瓷碗。
香气晕开,散在屋内,小满砸吧着嘴,幽幽转醒了,望见江烆,“呜哇”喊着,要他伸手来抱。
江烆自然没拒,放了碗筷,走过去,俯下身子抱起小满,晃着胳膊逗她笑。
眉宇之间俱是化不开的道道不舍眷恋。
但江烆终归只是一阖眸,掩下眸底所有情绪,慢慢吐出口浊气,没改那送走小满的决心。
他抱着小满一通洗漱,握着她攀过来搭在他胸前的肉手,轻轻摇了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满就在他怀里“咯咯咯”地笑,窝进他臂弯,眨着眼睛,吮起自己手指。
江烆伸手止住小满动作,抱着她坐到桌前,夹起腾着热气的长寿面,悉心吹凉了,才送到小满嘴边。
那没几颗牙的小嘴动得飞快,嚼起面条,三两下就全吃进口中,两眼放光地嚼啊嚼。嚼烂的面糊汤水沿着嘴角滴出来,挂到嘴边,糊得到处都是。
江烆那样爱干净的性子,却也不恼,只掂着块细软棉布,一点点替她擦净了。
小满眯着眼,打出个饱嗝,又窝到江烆怀里,迷迷糊糊要闭眼。
江烆在她背上轻拍着,声音极轻,说了句:“小满,生辰快乐”。
小满自然听不懂这话,却还是睁着大眼,一双眼珠子提溜转来转去,又黏上江烆的脸。
江烆抱着她起身,往外边踱了几步,走到院中,望着那仿佛连绵无尽的群山,自顾自又问:“小满,这天下宗门之多修者众数,难以估量,东西南北,我都先替你挑了些,一会儿……你自己再抓个周,选处想去的宗门,好不好?”
小满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但平常几乎无话的江烆今天难得一口气吐出来这样长的一段,显然让小满稀奇得很,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江烆开合的双唇。
瞧着那处隐约只有稀薄血色的唇瓣翕动着,唇际慢慢沾了点水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满茫然疑惑的视线从那滚下的水痕一路寻去,找到了他湿润的眼睛。
她当然看不懂江烆眼底那一望无尽的悲伤与凄怆,看不懂他脸上近乎释然的颓败表情。
但小满知道眼泪的寓意。所以她伸出手,不明所以地抹开了江烆脸上的水渍痕迹。
江烆低头,贴着小满柔软掌心,悄无声息地,又让那泪水爬满了脸。
那泪花里掩着的,既是解脱,也是江烆那从未言明过的不舍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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